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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那云轻只能先走了…”靳云轻嘻嘻一笑,旋儿往密室的出口走去,进来的时候,云轻记住百里连城是如何摆弄那些开关的,所以启动开关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

趁火打劫的坏女人!

“等等…”百里连城满脸黑线,“你是不是真的能帮本王在这里,炼制出各种各样的药丸。”

她何止能炼制出各种各样的药丸,凭靠着此间密室得天独厚的环境,药瓶药罐炼药器具应有尽有,就连药这样的手术台都有了,还有一方药池,累了点可以躺在里边泡一泡,比温泉还要舒服,比牛奶还要养肌。那药池之中的药物可是价值连城的,方才靳云轻拿鼻子轻轻一嗅就能够嗅得出来。

“如何?”靳云轻停驻脚步,不曾转过身来。

“成交…不过要等下月中旬…”男人话语里带有一丝丝不甘的语气。只有下月中旬的时候,端王府的管家才能把放出去的田宅铺子的租钱收回来。再加上宫中下发的月例,家私底子凑一下差不多是十万两黄金这个数。

微微一笑,女人看起来无比倾城的模样,“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男人头上冒出了三条巨粗的黑线,靳云轻这个死女人摆明了占了便宜还卖乖,他的密室都送给她了,他还要给她倒贴十万两黄金,就差他这个男人的肉|体还没有倒贴给她,不过距离倒贴的日子也不远了……

看着一身湿漉漉的靳云轻,她发育得小小屁股鼓胀鼓胀的,萌着一种青春活力,百里连城是个男人,两颗眼珠子凝视她,也是很正常的,女人的身材越看越顺眼,有一种说不清倒不明的绮丽风情,一想起,自己中了情蛊之时,疯狂噬吻着女人,那种感觉,宛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男人的心里。

这女人的玉颈上好几圈吻痕,看起来胜似娇红色的草莓似的,百里连城忍不住扑哧一笑,笑意很深很坏。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女人问。

“没有…没有。”他矢口否认。

女人走近他,看着他阔眉深目,“没有骗我?”

“嗯,没有骗你。”百里连城脸上堆砌了一起寒冰,心中狂乐无比,就是骗你了,咋的?本王任性!

……!

狠狠咬了咬银牙贝齿,靳云轻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百里连城这么暧的,真够讨厌的!

“快送我出去。”女人不确定男人什么时候再度狼性大发,把自己往药池里边拖拽下去强吻强要,她真的有点怕…何况百里连城此间笑起来是那样的那样的奸诈,想不恐怕都很难吧。

如果百里连城知道眼前的女人这么想他,他一定会拿一块臭豆腐往靳云轻的脑门撞过去,撞死她丫的。他是那种人么?他会对她那样,只是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情蛊,以为他是愿意的?

出密室的机关开口有好几个,百里连城往身子边上的墙壁上的一颗镶嵌入壁的水晶玻璃了,仿佛在一个少女那般轻浮,倏然间,密室开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许脩文、彦一壅二人已经在外守候已久,拱手对百里连城道,“爷,属下们抓到闻人幕天和闻人席地,他们是来刺杀爷的。”

“知道了。将他们从禁室放了。”百里连城在密室的天眼天耳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爷。”许脩文急死掉,“这若了,无异于纵虎归山。”

百里连城轻轻道,“他们是来刺杀靳云轻的!并不是本王。如今百里爵京在乾坤殿受父皇审判着呢。若是本王裁决了幕天席地,也会把本王卷入此事之中。”

“爷考虑得是。咱们去放了他们。”彦一壅拉了一把许脩文。

抬眸的许脩文不小心看到靳云轻县主小姐脖子上一大片的粉红,应是被男人吻噬过的痕迹,心中暗笑,可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另,再去库房拉一车十万五千两黄金给云轻县主送回去。”百里连城说完,甩袖步入轩室中。

真真又是一出钱债肉偿的把戏……许脩文与彦一壅面面相觑往库房。

大周朝堂,朝散,众臣步出金銮殿,纷纷议论不已。

永乐侯爷靳曜左拾玉阶而下,官袍长袖被后面的一拉,停了下来,“永乐侯!你可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不知相国大人此话何意?”靳曜左脸上满是寒冰,此前身着宰相官服,乃是大周相国,温耿擎,当今温贵妃娘娘之父。

温相国老眉虎瞪,“哼!永乐侯爷大人无须装聋作哑,难道是本相的犬子安泰该死吗?要他今后再也不能人道了么?”

半个时辰之后,朝野无不震荡,当今温贵妃娘娘的大国舅爷被二王爷百里爵京亲手剐了,去了势,叫温安泰永无繁衍子嗣之可能,甥弑舅,听上去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相国大人,温安泰国舅爷的惨况,本侯也非常同情。这事是二王爷所为,与本侯爷的女儿有何关系?”

靳曜左何尝不知,温相国在朝廷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其长女温暖在大周更是稳坐了贵妃之位。不过温相国硬是要把脏水泼到他身上,永乐侯爷又岂能坐以待毙?

闻言则无比大怒,温相国竖目冷然道,“靳曜左!若不是你的长女靳云轻跳下马车,犬儿凌|辱之人便是你的长女,就不会是你的二女儿靳如泌!这样,二王爷外甥也不会把自己的亲舅舅去了势的呀!”

“敢情是本侯的长女该死吗?”靳曜左义愤填膺,“温相国!好没道理!不论云轻还是如泌,她们都本侯的亲生女儿!无论哪一个受伤!本侯的心都是一样的痛!而相国大人你的儿子温安泰作出了那样的事!被二王爷去了势!本侯的如泌女儿受尽凌|辱!又怎么说!是不是要你赔给我?”

若不是一个宫婢叫锦姑姑的拉着温相去温华宫,只怕他没玩没了缠着靳曜左。

这下,算是彻底与温相撕破脸皮了,这日后朝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何是好?

出宫,永乐侯爷乘坐轿辇前往医馆,打算训斥云轻一顿……

*

“天呐,小姐又是十万两,比上一次的还多多,足足十万五千两!”

趴在木几上与飞流、绿妩二人玩双陆棋的青儿丫鬟眼巴巴凝望着足足老大一箱银子。

“怎么还不嫌钱多的?”靳云轻幽幽一笑,这个世界上恐怕嫌弃钱多的人早已死绝了吧。

听到大小姐这么说,别说青儿,就连绿妩都摆摆手道,“怎么可能会嫌多,宁愿饱死,也不要饿死了。”是了,绿妩对饿这个字眼,深感恐惧,若不是大小姐收留她,指不定她和在哪里落脚。

飞流倒是永远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像,就算全世界的金银珠宝堆满了医馆,他也不用眉眼去瞧上一眼。

这样高傲秉性,云轻看在眼底,也很疑惑,难道飞流不喜欢钱?

凝着许脩文和彦一壅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青儿笑嘻嘻得道,“小姐,三王爷出手可真大方,小姐你每上一次端王府就有黄金拿,咯咯…哎呀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啦…被蚊子咬了吗?”

青儿小丫头的声音勾起了飞流绿妩两个人的注意,绿妩看着云轻的玉颈,“小姐,你该不会是…”下面的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

大家小姐的玉颈岂是看能得了的,飞流不小心瞄一眼,脸色滚烫,宛若天边傍晚时候的红烧云二话不说,赶紧去把医馆大门关起来,好在大小姐刚刚是顺着马车回医馆的,没有什么人看见,但此刻人来人往,人多眼杂,难免就……

飞流这臭小子如此机灵去关医馆的门,而青儿绿妩她们的眼神儿,叫靳云轻猛跑向内堂天井里一照,天呀,这么多粉红色的草,脖子上的一圈儿都是……

麻痹,百里!云!端!你妹的!我要杀了你!

种也就种了,还被他们看见,叫云轻以为还怎么挺直背得训导他们,拿出一副县主大小姐的派头来呢。

还好医馆后堂晾晒了不少草药,特别是能够去淤活血的草药,靳云轻旋儿将草药碾在药钵里头弄碎了,捉了一点点敷在脖子上。

就在这个时候,医馆前响起了飞流的声音,“小姐,侯爷来了。”

侯爷父亲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到呢,靳云轻赶紧去内卧弄了白色的纱巾罩,戴在头上,这种纱巾罩刚刚能够露出头发,遮盖了脸部和脖子以下的部位,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如果叫父亲看见脖子上的一圈“”更是了不得。

“父亲大人。”靳云轻走出来,给靳曜左福了一福。

倍感压力的靳曜左甩袖冷然道,“哼!为何作这打扮?装神弄鬼的!”

“不知父亲大人有什么事。”云轻迎了上去,旋儿手放在背后对青儿飞流他们挥了挥,示意将一大箱子的银钱弄到隔壁的赵氏钱庄存起来,靳云轻顺道伸出三根手指头,示意依然是三分利。

背着侯爷,青儿飞流鬼鬼祟祟得拖拽着一大箱子黄金往外边去,为了不让箱子发生声音,他们两个在箱子底部放上油痰,很滑溜,一路上就这么滑到隔壁钱庄。

而永乐侯爷靳曜左竟然不知道!

“云轻!若你没有代替如泌下车的话,受伤的人绝不会是如泌!为父今日便不会受温相国的刁难了。”靳曜左一想起未来的仕途不顺畅,就愁苦起来,“为父这几十年来在朝中苦心经营,恐怕要一朝废了。”

呵呵,靳云轻冷绝一笑,“这么说来,父亲大人是希望受伤的人是云轻了?”好一个薄情的父亲,真是可怜呀,靳云轻她竟有这样丧尽天良的父亲,“父亲大人没事的话,请回吧。对了,劳烦父亲付一下如泌妹妹的诊费。”

靳曜左喉咙硌得一声,“本侯没有听错吧,自己的亲生女儿管亲生父亲要妹妹的诊费?”

“父亲大人!请你听清楚!靳如泌只是你与莫姨娘的孩子,又不是你与安夫人的孩子。安夫人是云轻生母,而云轻也认定安夫人一个生母,所以严格意义上,靳如泌不是云轻的妹妹。是外人。”

幽幽得说完,靳云轻哪里管侯爷父亲脸色变黑还是变青,管他呢,他都不管他的亲生长女死活,她又何必管那么多。

“所以诊费还是要给,一千一百两,跟云轻给平安侯小世子和燕祁风将军的幺女治病价格一样,不多不少。”靳云轻冷冷得道。

“你…”靳曜左此刻的心很寒,他,也不过是来找靳云轻发发牢骚而已,他哪里会舍得看见长女遭受伤害?她和如泌一样,都是自己的亲生。

靳云轻,你还是本侯亲生吗?!

是亲生的吗?是生的吗?!

恨不得双手握拳的永乐侯爷,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的,真心的,被靳云轻刺激得气个不轻。

“云轻,难道这也要跟为父斤斤计较吗?”

靳曜左掩下眼底的怒意,更多只是无奈,“你的身体里流的可是为父的血,你知道吗?”

之前早干嘛去了,现在又是讲心讲血?抿唇一笑,靳云轻眼里满是悲哀之色,“依女儿看,是父亲大人忘记了云轻流的是你的血脉吧。”

“这话从何说起?”捋着羊角须,靳曜左眼瞳的无奈之意更深了几分,“为父对你和如泌都是一视同仁。”

倘若眼前的中年男子跟靳云轻毫无血缘关系的话,云轻早拿医馆边上的扫帚轰他出医馆大门,说的话堪堪恶心得叫人昨夜饭都倒腾出来,亏他也说得出口?

“按父亲大人方才的意思,一定要云轻留在马车,任凭温安泰那个人渣欺|凌么?如泌妹妹没事,这样父亲大人才高兴,不是吗?”靳云轻直白锋利的一句话,叫靳曜左堪堪有口难言。

这话是靳曜左说的不错,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法收起来。

侯爷冠冕一垂,双眼射出认错的神色,“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口误,云轻,你我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原谅爹爹吧。一家人应该讲心,怎么能够讲金呢。”

“咳咳,您当然是女儿的父亲了。但是靳如泌不是云轻的妹妹。”靳云轻勾唇一笑,似乎在冷嘲,“云轻可没有那种歹毒心肠在家庙害我致死的妹妹。依旧是一千一百两纹银,不多不少,父亲大人,您现在手头方便的话,就赶紧付给我吧。”

算是第一次回被自己的亲生女人敲诈加勒索,一千一百两纹银?!

脑袋发晕,靳曜左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是不是为父给你一千一百两纹银,你就会原谅为父,还有你的如泌妹妹?你如泌修养在家,为父自然要好好教育她。”

“拿来吧,父亲大人!教育如泌妹妹之事,可不关我的事!”

靳云轻明眸皓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冷绝、无情到了一个冰点,靳曜左听在心里,顿时宛如冰凝了一般,偏偏他又无从可辩,无处可驳,云轻长女何尝说错了?靳如泌联合百里爵京三番两次算计她?她该有多大的耐心再维系这一家子的情感?

罢了,靳曜左抽吸了一口气,手入袖中,掏出银票来递给她,“好生收着,给自己买点吃,医馆简陋,没有侯府的伙食好。”

侯府的伙食?侯府当年还有伙食么?靳云轻不禁冷然,当初阮嬷嬷去外边买一只小小的滋补物拿回家炖给她吃,她舍不得吃,给阮嬷嬷留了一点。快三年多了不曾见到荤腥了吧。

伙食是有,银钱被莫姨娘克扣了?所剩无几!

当然,靳云轻不会告诉侯爷父亲,她一个小小女子已经在隔壁赵氏钱庄存下不少二十万两黄金,合起来比侯爷父亲这一年存起来的私房钱还要多呢。

“送父亲大人。”云轻向走出医馆的永乐侯行注目礼。

不多时,青儿他们一只脚跨进门槛,就看见大小姐手里的银票。

“不会吧…小姐…这是侯…侯爷给您的…足足一千一百两呢。”青儿今天一时之间被天大的银两砸向脑壳上,已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这,这还有呀。

绿妩也蒙住了,“天呐……”

“大小姐,是侯爷给的吧。”飞流倒是很聪明,“是如泌二小姐的手术诊费。”

是了,靳如泌二小姐与大小姐云轻又没有什么关系,虽虽然血液深处有一点点的相似,但是靳如泌绝不是云轻大小姐的什么亲人,若是真正的亲人,靳如泌怎么可能屡次三番要靳云轻死?

在飞流将十万多两黄金存入钱庄的时候,他在里头可听到不少言语的,是关于二王爷的,一心想到大小姐肯定喜欢听,就对云轻说道,“大小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二王爷被大周帝延期软禁,延期到半年,半年之内,他都不能出王爷府,连他的一众亲随也是如此。还有,加罚俸半年!温贵妃娘娘罚月例三个月!”

“想不到竟然也连累了温贵妃娘娘?”靳云轻说此话的时候,竟然表现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提及温贵妃娘娘,青儿鸡皮疙瘩得就跳起来,“小姐,你的一只手指受了针刑才刚刚好了些,多亏了安老太妃和三王爷的膏药,要不然,哪里会好得这么快。小姐,这一次,您又得罪了贵妃娘娘,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加诸在您的头上的。”

“是呀,小姐,可怎么办呀。”绿妩低垂着娥眉,流露出的担忧情绪,比青儿多而不少,“听闻温贵妃娘娘是大周帝最爱的妃子,现在,连最爱的妃子也惩罚月例三月,那她岂不更加怀恨在心?”

两个丫鬟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靳云轻如果畏惧了,那她便不是靳云轻了!

*

大周皇廷,乾坤殿

“不可能,不可能是惋惜,惋惜怎么可能加害于你。”

大周帝百里无极对上百里连城的眉眼,一脸的不信任。

这个三儿子怎么可以说他爱的贤妃娘娘慕容惋惜是个擅长下蛊毒的凶手呢。

铁拳紧抱,百里连城双瞳冷绝之极,“自从三年前,父皇把那个女人接回宫后,父皇就对母妃冷落了不少。当然,后宫冠雨露之事,儿臣原本不应该插手。可是儿臣的生死蛊还有情蛊,不是那个女人所种下的?又是谁?那个女人的花萼宫遍植了七彩蓝,七彩蓝有个学名叫情蛊花,父皇,您想一想,难道是儿臣胡诌蒙骗您吗?”

“放肆…端儿…你别逼朕…”百里无极很是痛心得看着三儿子,“难道你要朕像软禁爵京一样软禁你么?”

面色一沉,百里连城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难道您真为了一个满手血腥的女人,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住口!滚!”百里无极龙颜大怒。

盛公公忙在一旁为百里连城使颜色,“三王爷赶紧退下,等皇帝气消了再来。”

大周帝正处盛怒中,天威难犯,倘若逆行强谏,无疑是死路一条。

何尝不知父皇这暴雷脾气,百里连城深深得知道,父皇这龙体江河日下,可他的脾气因年靳的沉降,而越发剑拔弩张得好像一条紧绷的强弩,稍不慎,一触即发。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恐怕也难以幸免。

就拿大皇兄百里奉行来说,想当初,父皇是多么倚重奉行皇兄,他还打算退位做一个逍遥太上皇享受人世间,骑马观花,踏遍上京乃至大周的每一片国土,谁知,百里奉行大皇兄却被查出花柳病,褫夺太子封号不说,父皇更是将他永远打入皇陵,前皇后也因此受贬,看守皇陵一世。

谁说大周帝不爱子,爱,他很爱,真的爱,比寻常百姓家的还要强烈些。

爱他们,所以对他们给予的厚望就沉重了一些,这样的沉重,不是身为皇子根本无从体会。

暗暗叹息了一声,百里连城退出乾坤殿,好在盛公公提醒,不然在龙口拔牙,所遭受的毁灭只怕比虎口拔牙还要猛烈三分!

就这样,三王爷一路上晃晃荡荡走到了淑妃的琉璃宫。

“端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杨淑妃惊坐而起,正捧着茶盏的手被热茶灼了一下,甩了甩,跑到百里连城跟前。

事到如今,再也没有必要瞒着母妃了,百里连城将身上有生死蛊之事,还有向大周帝请求处置贤妃娘娘遭到否决之事一一告诉给杨淑妃。

听得杨静婷不免哑然,面色无比复杂起来,“端儿,弄清楚了么?”自大周帝三年前在巫辰部落狩猎时将慕容惋惜带回宫廷,大周帝很少到琉璃宫里,最多只坐一会便走。

同为女人,杨淑妃心里隐隐不甘。

不过论起谋害王爷之罪,足以令贤妃娘娘其身覆灭,而不是说随随便便发配冷宫就能了得事,行巫蛊之事,是大周禁令,谁都不可违抗。

“母妃,连您都不相信儿子?”百里连城有些失望,“若不是云轻替儿子清除生死蛊和情蛊,儿子还不知怎样呢。慕容惋惜那个女人在宫中遍植七彩蓝,而这七彩蓝就是一种情蛊花,专门用来提炼情蛊之毒,母妃,您说,还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如此,也算是证据确凿,杨淑妃叹息一口气,“经你这么一说,母妃也想去花萼宫与贤妃理论理论,不过端儿,你父皇正在气头上,要不这事再缓两天,反正她就在这大周皇廷之中,无所潜逃。你父皇还是溺着贤妃,不让你动她一根汗毛。端儿,你要记住,千万不要…你知道你父皇的脾气。”

载德圣明,广开言路,耳听八方,清肃视听,这十六个字是说给外人听的,那时大周帝刚刚年轻时,他的的确确是这样,但是人总会变老,变老了,多半就成了老顽固。

大周皇廷,北苑

安老太妃坐在石亭上,这几日,耳清目明,青光眼的症状一一消除,不由令她老人家心情大好,“檀,哀家很高兴。”

“太妃娘娘高兴就好,云轻县主天生聪慧,叫温国舅和莫氏作茧自缚。这叫害人不成反自害!”檀嬷嬷扑哧一声,将宫外传闻一股脑儿说给老太妃,“对了,太妃娘娘,那日与云轻一道来的人,正是淑妃娘娘。看来她极可能借太妃您的手除掉温贵妃。”

听后,安老太妃神情冷然,“这个杨淑妃看上去恬静自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是做给皇帝看的…不过休想蒙骗哀家的眼睛。”

入夜,上京城一片静寂。

约莫十个蒙面壮汉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片,撬开云轻医馆的大门,掩身而入。

任凭他们步伐如何故作轻盈,还是惊动了靳云轻,因为靳云轻每到晚上,都会在堂中洒一些特殊药粉,人踩在上面都会发出极为轻微的嘎查响,是为了防止有小偷。

很明显,这些人身上带着如此之重的杀气,是来灭口的!

“绿妩,飞流,青儿,快!”靳云轻想要叫他们三个起来,谁知,绿妩飞流早已起身,凝神戒备在靳云轻身侧,唯独青儿丫头睡得跟猪八戒似的,睡得很死。

用力拍打了一下青儿的腮帮,啪得一声,青儿终于醒了。

青儿眼珠子绿幽幽得凝着云轻等人,“小…小姐。”

靳云轻赶紧遮住她的嘴皮子,不让她发出声音,真是无语了青儿,若大家都跟她一样睡得深沉,恐怕早已没命了。

“小姐,他们身上的味道好奇特呀,好像上一次我们在侯府大门,在幕天席地他们身上闻到的味道。”绿妩说。

“小姐,属下也看到了,他们每个人手腕身上都有特殊的刺青,好像是个爵字。”说话之人是飞流。

想不到他们姊弟二人,可以闻到常人在寻常状况下无法闻到的气味、在黑夜之中所看不到的东西,一个嗅觉如此敏锐,一个眼瞳如此锐利,大叫靳云轻震惊,上一次云轻觉得绿妩的嗅觉能力异于常人不当回事,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神奇,况且飞流他也…这可是上苍赐给他们的卓越天赋!

云轻让他们退到身后去,准备好剪刀、药钵、闸刀一类的东西用以防身自百里,而靳云轻出手中的银针打算发射。

在靳云轻银针发射之际,一个蒙面女黑衣人手中放射毒镖,毒镖速度非常之快,短短数秒之内,十个壮汉倒在地上命绝身亡。

熟悉中带有千般软绵的声音侵袭靳云轻的耳膜,“云轻县主,你没事吧。”

“谁?”靳云轻早已猜测到那女子是谁,可还是有几分戒备,刚刚那一拨人毫无疑问是被困爵王府的百里爵京派来的人来暗杀靳云轻的,她为何要救自己,难不成只是因为在大周皇廷御河畔偶然相见一眼,她就如此下工夫要搭救自己么?

“我是幽月。”靳幽月揭下黑色纱巾,眉宇之间带有高贵无匹的淡淡浅笑。

靳幽月?

北汉公主?果真是她!

靳云轻感动得有些迷糊,“你…你为何会来救我?”

医馆上下的灯,掌起来。

众人皆看到北汉公主靳幽月,后背黑衣被刀片划开,一道长长猩红伤口在昏昏摇烛下更显触目惊心。

“绿妩拿些上等金疮药来。”靳云轻吩咐他们做事,既是医馆,远远不会缺乏这些东西。

靳幽月摆摆手道,“无碍无碍,本公主这一点点伤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云轻县主你无性命之虞,才是好。”

短短的一句话,已是叫众人放下一切防备,青儿弄了一盏干净的盖碗,沁了一盏难得的雨前毛尖,给靳幽月。

靳云轻招呼绿妩给靳幽月公主上金疮药,飞流后堂回避,而靳幽月喝了一口,脸色稍稍缓过来。

“好多了。谢谢云轻县主。”

放下茶盏,靳幽月一笑,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害,反倒问云轻还有青儿她们可曾受到惊吓。

“公主…要说谢谢的应该是云轻和家婢才是,怎么劳烦公主说…”靳云轻不好意思的,明明她是为了来搭救,反倒弄得她自己受伤,喝了茶水,还对云轻说谢谢。

唇角勾起一抹幽幽的笑意,靳幽月伸出手去,抓住靳云轻的手,“在大周皇廷御河畔,本公主第一次见云轻县主,本公主早把云轻县主当做是最好的姐妹。云轻县主以后可要唤我幽月姐姐吗?公主…咳咳…我父皇将我送往大周为人质…实在愧不敢当公主这个称号。可要吗?云轻?以后唤我幽月姐姐?”

“可以,幽月姐姐。”靳云轻倒是觉得有一丝唐突,为了见幽月公主今晚上舍命救自己,她还能用什么理由来搪塞?

明眸皓齿一扬,身为北汉的不得意公主流下眼泪来,靳幽月,“人生难得一知己,况我已把云轻你当做了亲生妹妹一样看待,这大周,本公主举目无亲,只有云轻妹妹,本公主觉得你好像本公主儿时夭折的胞妹。本公主的父皇,北汉帝……”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幽月公主一直说她的父皇是如何将她送来大周当人质,如今住在人质府,是何等凄凉,一个人零落她乡,叫青儿他们一听都觉得无比心伤。

在靳云轻的心中泛滥起的同情心,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人家拼了性命救自己。

“好了,本公主该走了,云轻妹妹,来日再相见吧。本公主能做得就是这些了,以后你要更担心一点。百里爵京不是什么好人…”靳幽月叹息了一口气。

靳云轻送走了她,回眸对绿妩、青儿道,“飞流呢?”

“弟方才去隔壁运了一辆车,将十具壮汉尸体弄到郊外掩埋起来。”绿妩说。

微微颔颔首,靳云轻觉得这样也对。

把玩着手里的一根药草,青儿看着云轻,“小姐,您说幽月公主多么好的一个人,今晚若不是她,我们可就危险万状。”

会危险万状?当然如果睡得跟青儿你如猪一般深沉,是很有可能,但是靳云轻已经醒来,如果幽月没有来的话,她大可以用手中的银针对付,凭借飞流在黑暗之中能看到一切的逆天能力,还有绿妩敏锐的嗅觉,战胜百里爵京派来的十个壮汉杀手,也不在话下。

“真奇怪,幽月公主怎么会提前知道二王爷会来杀我们呢。”绿妩倒也不是在怀疑幽月公主使用苦肉计,只是觉得无比匪夷所思而已。

是了,绿妩说的对,靳幽月怎么会知道百里爵京的阴谋?

不过靳云轻回想起,幽月公主拼死护住自己,也没有想太多。

飞流回来后,云轻准备关上医馆门,去休息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撞在医馆门上。

青儿丫鬟以为又有不速之客前来,吓得汗毛倒竖,躲多云轻身后,“小姐,快甩银针!”

好个大胆的丫头…还敢指使主子做事…靳云轻薄薄嘴唇浮过一丝溺的笑容,青儿就是这般胆小的,云轻定睛一看,不是什么刺客,来人是一身京兆尹府衙役的打扮。

“属下拜见云轻县主。”来人双手拱拳,“程大人让我来,请云轻县主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如此夜深了,何等要事如此之重要?

“何事。”靳云轻娥眉轻轻皱起。

四下里,除了云轻县主一人外,还有两女一男,衙役舔了舔嘴皮子,额头上满是汗液,“云轻县主过府一趟,便知。”

见衙役如此神秘,而他的的确确是京兆尹府的人,靳云轻是认识他的,这个衙役曾轮值守在京兆尹府大门。

“这里不方便说是吧。”靳云轻想想也是,只怕是徐州刺史蒋玉涛的案件有进一步的眉目了吧。至今为止,杀害蒋玉涛幕后元凶扑朔迷。

旋儿云轻吩咐青儿、绿妩好生看守门户,早早关起来睡觉,而云轻只叫飞流一人同去。

再说了,谁知道那个衙役是不是歹人派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很快,京兆尹府到了。

京兆尹府后堂三进间大院,有一处上房灯火通明,从外边烛火倒映的影子,可以看清楚一个中年男子伏案作深思状。

带头的衙役开了门,让云轻进去,飞流站在外边守候。

“云轻县主!”看见女子走进来,京兆尹府大人程子学眸光一亮,“本府已经找到了蒋玉涛!”

什么?

靳云轻唇皮一勾,“蒋玉涛的尸体不是已经在天沐山山神庙摆着么…”不过从京兆尹府大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程子学大人意思并不在此,而是说…

“难道蒋玉涛真如本县主推断的那样,他还活着,程大人你找到他的人?”靳云轻话音刚落。

点点头,程子学捋了一下美男须,对右侧的乌蓝纱橱深处道,“蒋大人,别隐藏了,快出来吧,云轻会帮助你的!”

缓缓而又深沉得脚步声,落地有力,证明蒋玉涛至少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儿汉。

果然,靳云轻见他走出来,七尺身高,面容俊美,只是他仿佛大病初愈,身体极为虚弱,嘴角边上有一丝干瘪的痕迹。

“这位便是云轻县主了。”程子学代为引见。

“云轻县主一定要帮蒋某查出到底是谁要害我!”

那里蒋玉涛双手一拱,正欲要跪下来。

“刺史大人莫须如此。”

大周男女设防,靳云轻作了一个微微的虚扶动作即可。

那貌美惊鸿,身材昂藏的徐州刺史蒋玉涛,初见靳云轻,暗暗感到佩服,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小女子竟有超天破案之能!

被如斯标致美男子端详甚久,云轻耳腮隐隐发烫,转移视线,不去看他。

“非是蒋某无状轻薄,蒋某实在是想不到云轻小姐你一小小女子,竟有这样的大才!若是男子!必定是我大周栋梁!”

心悦诚服的声音,从蒋玉涛嘴里发出声来,是如此美妙动听。

“难道非是要男子才能挑起大周国祚之梁么?”靳云轻轻笑。

“是,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说的没有错。蒋某失言…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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