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见旁边多话的明月也没了动静,规矩地往前走。
正了头,打眼一看,前边的回廊里也有三三两两个宫人跟着一个打扮地雍容华贵的女子。
这应该也是姚棠的嫔妃了,萼心斟酌着要不要追上去打个招呼,毕竟奶娘与后宫的妃子和睦相处这日子才能安稳。
这档口前头的人也发现了她们,停了下来,就是有意等她的意思。
“她是哪位夫人?”
碰面之前,萼心先得打听清楚对方的名号,别再闹出什么笑话。
清渠仔细瞧了瞧,入宫前奶娘给她看过画像,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帮萼心一把。
“应该是,佘夫人。”
姚棠后宫的妃子不算多,但凡是能入得了宫的家室必是相当显赫,眼前这位佘夫人就是一位前朝重臣的独女。
据说推翻前秦,重新复兴羌族时佘家给予了姚棠很大的支持。
而且到目前为止,这位佘夫人也是宫中最受姚棠宠爱的。
这种大人物,萼心在接到入宫的圣旨后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今日刚巧碰上,自然要上去拜见一下。
“妹妹见过佘姐姐。”
奶娘说过,见到妃子们要自将位分,这对称王称霸惯了的萼心还的确有些不适应。
佘夫人也回了她的礼,应了一声。
“妹妹客气了。”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同样都是大家闺秀,人家怎么就养出了一身的精致优雅。
萼心抬头看着她,这女子眉目如画,也是个标志的的美人,不过后宫里应该从不缺少倾国倾城的女子吧。
萼心只顾着出神,也没注意自己眼睛盯着人家,把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还是佘夫人先开口破了尴尬的场面。
“妹妹这是要去哪?”
“正要去找陛下,姐姐呢?”
萼心可不好意思把自己起晚的事给说出来。
可是这宫里人多眼杂,那点秘密哪里是想瞒就能瞒住的。
“我听说陛下今早没来得及吃东西就去上朝,所以想着做些糕点送过去。”
她这么一说萼心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陛下没吃东西吗?”
萼心怕是自己起晚导致姚棠没能吃上饭,低声去问身后的两个人。
“的确是没见陛下吃。”
明月努着下巴回应她。
清渠在一边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萼心感觉天都塌了一角,她这罪过可是大了,自己睡觉却耽误了陛下用早饭。
“姐姐真是心细,妹妹以后跟着您多学习。”
这后妃的路也不好走,九九八十一难,才迈出了第一步就这样艰难。
萼心干笑两声。
“以后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佘夫人笑脸和善,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萼心对她便有了些好感。
“妹妹昨日刚刚入宫,姐姐应该去拜访才对,还不知妹妹的寝宫是哪座?”
佘夫人不过是想和她寒暄一下,却没想到这么简单问题都能把她问住。
按宫里的流程,通常妃子在起床服侍的时候,陛下就会安排好寝殿。
但今日她起得晚了,直接错过了这一步。
“呃……是”
“是芳心殿。”
一时的僵局被前头忽地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破。
相比佘夫人的沉静从容,萼心这一转身就要青涩激动许多。
眼眸忽闪,心口的也紧跟着重重一荡。
那满眼的仰慕就是表露无遗了。
“臣妾见过陛下。”
佘夫人都行礼了,萼心才回神也赶快跟着有模有样地弯了腰。
“心儿睡得还好吗?”
姚棠将手一拂两人起了身。
萼心听他说话的意思还以为要责怪她起晚的事。
“我……臣妾错了,请陛下降罪吧。”
佘夫人在一旁默默看着,略微有些惊讶的模样。
“不用自责,事出有因不能全怪你。”
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怪怪的,萼心偷瞄一眼佘夫人,的确她的神情有些窘迫。
萼心心里风光霁月,知道昨晚自个儿除了傻盯着他看了一晚上,跟本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但这话一说出来,被别人一听就变了意思。
明月和清渠都垂下头憋着不好意思的笑。
“陛下,你方才说臣妾的住处可是叫芳心殿?”
趁着事态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以前,萼心赶快转移话题。
“是陛下亲笔为夫人题的字,夫人好福气。”
他身边跟着的侍从开了口,这等殊荣也是后宫里头一份儿的,连姚棠身边的人都想去巴结。
“芳心殿,方才听陛下叫妹妹心儿,可是取的这一字?”
佘夫人笑脸盈盈,说起话来比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夫人要端庄许多。
但萼心可管不了那么多,听说寝殿的名字与自己的闺名有关,双眼一亮。
“陛下当真?”
“君无戏言。”
他一直都神色淡淡的,但说出话来的语气却是要温柔一些,萼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妹妹,还不谢恩啊?”
看萼心还不懂得要怎么应对,佘夫人在一旁提醒。
“哦!我,不对臣妾……”
这一乱就全乱了。
“免了,去看看吧。”
他看向萼心,往前走了几步,将胳膊抬起来。
“你很喜欢扯着这个?”
萼心一愣,原来昨晚的小动作都被他知道了,旁边站着的佘夫人也有些意外。
“可以吗?”
萼心笑着小声问。
“本王恩准。”
得到许可后萼心的两只小手这才从衣裳里露出来,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
佘夫人看到这一幕尴尬地呆了半晌,脸色一阵一阵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萼心沉浸在扯袖子的欢喜里,想起还有佘夫人在,就想邀请她一起去看看自己的寝宫。
“姐姐,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
萼心的行事风格和宫里的人不一样,若是其他妃子得便宜恨不得将陛下藏起来一人独享,就只有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丫头会邀请别人一起。
佘夫人露出了一贯温柔的笑,对上萼心清澈的眼。
“妹妹陪泽陛下就好,妾身就不去了,这些点心就给妹妹带上吧。”
“对!”
萼心把食盒接过来举给他看。
“这个是姐姐特地为陛下准备的。”
看着食盒,佘夫人在一旁将目光挪到他的脸上,似是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