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两个时辰过去,斜阳西下,冷月东升,林中一片漆黑。
孟安青睁开眼来,起身望去,西北方向天空透出隐隐红光,必是妖气无疑。
孟安青捏土成遁,循着妖气过去,顷刻间已经是三四十里,来到一处宁林山,半山腰有一处妖洞,名乘清洞。
她心思:“我未必是对手,贸然前去,要是被抓了反为不美,不如先回师门,从长计议。”
于是孟安青原路返回,乘风在树梢穿行。
孟安青仰头望月,突发奇想:“何不去找林晓东?”
这个念头一生,女儿心事便跟着带出来,一发不可制止。
她想:“他不是说了,以后再有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情,去找他么。”
可转念又想:“人家就是客气客气。”
紧接着摇头:“林道长如此本领,又古道热肠,一心惩恶扬善,济世救民,才不是说说而已。”
“更何况,我回去找老师,往来三五十里,老师嘴上不说,心上也会怪我多管闲事。”
思来想去,孟安青打定主意,今晚先返还山门,明日去找林晓东。
回到淮林山已经是夜深,老师和师弟师妹都已睡下。
孟安青心绪杂乱,草草梳洗,睡过一夜。
第二日,孟安青早早起床,对镜盘起同心髻,面上敷粉,唇上点了胭脂,带了一对耳饰,怕叫师弟师妹瞧见,待到没人的时候,才悄悄出门,来到了玉楼山。
林晓东来见,眼前一亮,就见孟安青一袭桃色纱裙,一双绛红色绣鞋,面施脂粉,云鬓结髻,含羞带笑。
林晓东拱手一礼:“原来是孟姑娘来了,快快有请。”
孟安青欠身一礼,娇声道:“听闻林道长来了玉楼山,特来看望。”
林晓东伸手:“孟姑娘有心了,快请快请。”
孟安青随着林晓东去了厅中。
孟安青落座,低头道:“此处比琼昌山好上不少。”
林晓东一笑:“是啊,济城里的老板花了不少钱,修缮一新。”
孟安青道:“林道长搬到这边来,离我们寂华派更近了,以后可以常来走动。”
林晓东点头:“改日一定前去拜访你家老师。”
孟安青面上微红,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怀里拿来一个香囊,放在桌上。
林晓东看见香囊,瞪目一笑。
孟安青扬眉问道:“怎么了,林道长不喜欢?”
林晓东摇头:“不是,我是想起了先前,有一个老太太,借香囊施邪术。”
孟安青捂口一笑:“林道长放心,我这个香囊,没有邪术。不过,要是能勾来林道长的魂儿,却再好不过。”
林晓东装听不懂,问道:“孟姑娘怎会前来?你家老师近日如何?”
孟安青道:“我家老师一切都好,我今日前来,是想要找林道长帮忙。”
林晓东问道:“孟姑娘遇上什么麻烦了?”
孟安青道:“是这样,我前些日子下山游历,昨晚到了福关村。”
林晓东没听说过:“福关村在何处?”
孟安青道:“在济城以北十里处。”
林晓东点头:“我还未曾去过。”
孟安青笑道:“那林道长可是要去一趟了。”
林晓东问道:“福关村如何了?”
孟安青道:“我昨日在福关村外转,看见一户人家,羊圈围栏坏了。”
林晓东笑道:“孟姑娘下山游历,倒也不用什么事情都管。”
孟安青道:“我就是随便问问,结果这户人家养的是鹿,说是突然受了惊,全都跑出去了,找了两天也没找回来,损失不小。”
林晓东问道:“孟姑娘去帮忙找了?”
孟安青道:“我顺着脚印去找,可走到半路,脚印突然不见了。”
林晓东仰面扬眉:“妖邪作怪。”
孟安青点头:“我等到晚上,看见西北方向有妖气,前去查看,果然有一处妖洞,我自己不敢去,所以来找林道长。”
林晓东答应:“好,我随你去看看。”
孟安青甜甜一笑,点首一礼:“多谢林道长。”
两人驾起云光,不多时便来到了乘清洞外。
孟安青掐腰一喝:“妖怪快出来!”
宁林山乘清洞梁嘉月、余光、楚弘、白客庭、柴诚杀出洞来。
余光喝问:“什么人?”
孟安青问道:“福关村走失的鹿,在你们这?”
余光冷眼:“关你什么事?”
孟安青道:“你们为害百姓,就关我的事!”
梁嘉月不屑道:“就你们两个人,敢来我乘清洞放肆?”
余光道:“劝你们快快下山,否则,当心没了性命!”
林晓东道:“你们把鹿放了,我这就下山,否则,你们几个精怪,难逃我宝焰光明灯世界。”
柴诚抡开剑杀上前来:“你们两个哪个先来?”
林晓东欲应战,却听孟安青道:“林道长,让我先杀几个回合!”
林晓东伸手点头一笑:“请了。”
孟安青灵润剑出鞘,同柴诚杀在一处。
柴诚问道:“谁人来我乘清洞找死?”
孟安青道:“淮林山寂华派孟安青是也!”
柴诚听闻不屑:“杨竹翰的徒弟?他自己都没些本事,弟子又能有多大法力?”
孟安青火冒三丈:“你敢辱我师门?”手中剑加紧攻势。
两人杀了二十回合,柴诚败下阵来,后撤三步,将摘星幡祭起,放着红光。
孟安青见了,玉手一伸,纤指一弹,金光耀目,百灵珠飞去,在摘星幡上打出个洞来。
柴诚拿过幡来一看,正中一个洞,不禁怒气填胸:“你破我法术?”一剑劈来。
孟安青举剑招架,未及三五合,再将百灵珠祭起,打在柴诚面上,伤了性命,显出形来,乃是紫貂得道。
梁嘉月怒问:“我不过抢些鹿来,何至于死?”
孟安青道:“就是人,偷这许多鹿,也是重罪!”
林晓东问道:“你要这鹿来有何用?”
梁嘉月不答,取下顶上簪子,解开发髻,露出两只分叉鹿角,粉红色,有细细绒毛。
林晓东、孟安青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梁嘉月道:“我既通灵识,如何忍心看我同类被人圈养?”林晓东道:“各人自有命数,你如何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