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坐在起居室里等他,汤烨坐到了我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带着酒气,语气亲昵地说道:“沐沐,喝酒这事你别介意,我这是没办法,不陪他喝这么一顿,以后麻烦可多了。”
在我面前,汤烨会很注意这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喝醉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倒觉着他这样很是可爱。
我拧开了水瓶,递给了汤烨,问道:“汤烨,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没想到江承泽来这里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调查你。”
汤烨接过了水瓶,喝了几口,笑着说道:“沐沐,你真的很聪明。江承泽他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瞒过你的眼睛,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汤烨,我想不明白,他来这里究竟想调查你什么?”
汤烨放下了水瓶,趴在了我的膝盖上,带着些许醉意,笑着说道:“他还能查什么啊,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和连柏业的关系呗!清者自清,他尽管查,我才不在乎呢!”
听到汤烨的回答,我不禁愣了一下。
我连忙向汤烨问道:“连柏业?他为什么怀疑你和连柏业有关系,他这不是瞎胡闹吗?”
汤烨翻过身,躺在我的双膝上,看着我说道:“他也算是有迹可循吧!这座宅子跟连柏业是有些关系,外面人也习惯称呼它为连宅,但它不是连柏业的产业。连柏业消失以后,原主人便收回了这座宅子。”
“因为某些原因,山庄的运营还是由昆仑基金维持,那个基金恰好管理着连柏业的部分资产。我想江承泽应该是凭借着这种微弱的联系,觉着我和连柏业有关系。所以,他想从我这里突破,找到连柏业的弱点吧!”
“江承泽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你的父母当年也是连柏业事件的受害者,他怎么能敢怀疑你为他做事!不行,我明天要找江承泽说清楚,我不能让他这么误会你。”
汤烨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温柔地对我说道:“沐沐,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我?”
“汤烨,我当然相信你啊,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汤烨突然笑了一下,一边轻抚着我的手,一边对我满怀笑意地说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沐沐,很多事情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问心无愧。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
我理着汤烨的头发,微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难以言说的苦衷。我也相信你,有些事情你不会做。不过汤烨,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唱戏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汤烨无奈地笑了一声,握住了我的手,说道:“你老公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就是不会唱戏。沐沐,你可能不知道,江承泽受的教育跟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大致猜到他可能会来这么一出。所以为了应付他,这些戏文都是我这两天现学的。”
我惊讶地看向了汤烨,问道:“汤烨,难道说那个天青釉碗也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汤烨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也不算是特意准备的,它原本就是放在那里的。我朋友听说江承泽要来,他知道江承泽爱好这些古玩字画什么的。这宅子里面到处都是宝贝,他让我在宅子里随便挑一件送江承泽做见面礼。没想到江承泽顾虑太多,没有收,我只能明天再重新给他准备一份礼物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好奇地向汤烨问道:“汤烨,你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感觉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似的?”
汤烨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怎么说呢,他应该算是命好吧!手里握着一把好牌,却打得稀烂,还要我帮他收拾烂摊子。沐沐,不说这些了,晚上我光喝酒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胃里很难受。你帮我点些吃的,陪我吃个夜宵吧?”
对于他这个朋友,我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既然汤烨不愿意多谈,我也不会再多问什么。
安顿好汤烨后,我给前台打了电话,点了些餐点。
想到江承泽他晚上也只光顾着喝酒了,我顺带也给他们叫了些点心。
月色朦朦,星空深沉。
回到房间,江承泽刷地一下躺在了沙发上。
云桐给江承泽倒了杯水,向他关心地问道:“阿泽,今晚你怎么和汤烨喝这么多酒啊?”
江承泽坐了起来,喝了口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云桐解释道:“我们之间就是这样,有些话不能明着说,只能采用这种方式。看汤烨的反应,他对我的试探早有准备。看来以后很难从他这里探听出消息了。”
云桐看着江承泽,不解地问道:“阿泽,我不懂传统戏曲,今晚你和汤烨究竟是演的哪一出?”
江承泽靠在沙发上,精神涣散地看着茶几,对云桐解释道:“我们晚上唱的那出叫《风云会》,讲的是呼延赞的父亲因为欧阳方被冤杀后,他找宋太祖赵匡胤对战的故事。我唱的是赵匡胤的唱词,汤烨接呼延赞的唱词,这本没什么问题,可是……”
江承泽深吸了口气,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汤烨只接了那么一句,后面的便推脱不会了,这就很有意思了。”
云桐常年生活在海外,对传统文化不是很了解,听到江承泽如此解释,他更加感到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行事。
云桐好奇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江承泽闭着眼睛,脸上泛着酒意,哼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和汤烨从高中开始就各种较劲,所以我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汤烨学的是西方古典乐,他对传统戏曲根本一窍不通。前段时间,我拜托小叶子由她出面,让汤烨帮我进到这里。”
“对于小叶子的要求,汤烨不会拒绝,但是他显然也是要做些准备。吃饭的时候,我试探了他两次,第一次非常直白,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第二次,我用了这种唱戏的方式,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接的上,这说明他已知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