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葫芦画瓢似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上面的刻字。
我想,等着回到上面,我再搜一下这些是什么字。
走过三重门楼,紧接着便是祠堂照壁。
照壁上面,除了一个巨大的“萧”字,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性雕刻。
照壁两侧,有两座透着淡淡微光的青铜雕塑。
雕塑上面出现荧光,说明这上面应该涂有荧光材料。
可是,荧光一般需要短波紫外线激发,才能出现肉眼可见的荧光。
这里照明用的火光,均处于可见光区和红外光区,不太可能成为荧光材料的激发光源。
难道说,这是化学发光?
化学发光寿命不长,最多也就十几个小时。
距离上次江承泽来到这里,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想,绝对不是因为江承泽的什么操作,才让这上面开始发光的。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说,我刚才触动了什么机关,让荧光剂得到混合,所以,雕塑才能发出这样的荧光?
虽然我对雕塑上面的荧光来源有些好奇,但是,更让我觉着好奇的还是雕塑本身。
我对着这两座雕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左边的这尊,乍一看,像是莫高窟的飞天舞女。
“舞女”脚下云雾缭绕,姿态婀娜,衣带飘渺。
细看之下,我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什么人物雕塑,而是一株植物的雕塑。
茎叶构成了舞女的衣服和身体,花的部分组成了舞女的头部。
只是因为光线昏暗,所以乍看之下,觉着像是人的造型罢了。
右边的雕塑,相对简单直接。
一根胳膊粗的青铜条,绕了几个螺旋,看起来有点像咬尾蛇的造型。
我在笔记本上,大致将这两尊雕塑画了下来。
将右边的雕塑转换成二维图像后,我才发现,这尊雕塑根本就是一副立体版的等角螺线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它都高度符合黄金矩阵。
公元前六世纪,毕达哥拉斯便发现了黄金比例的存在。
萧家先祖是术士出身,我想,他们懂这些,也不足为奇。
我没有在此过多停留,将雕塑的情况记录下来之后,我便继续向前走去。
绕过照壁,后面便是前厅。
前厅上方,挂有一块大匾,上书“敕造萧祠”四个大字。
看到匾上的内容,我不禁好奇,难道这萧家祠堂,是哪朝皇帝下旨建的?
秦王统一六国,称始皇帝。
这么说,萧家的历史应该开始于秦代以后。
我心想:不管是哪个朝代,肯定不会是南北朝了。
前厅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在正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只六足四耳圆鼎香炉。
每一只鼎足旁边,都放了一件玉器。
香炉四耳上面,分别雕着四象神兽。
鼎身刻着八卦图案,里面还留着些烧完的香灰。
看到里面的香灰,我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了一柱香出来,点燃之后,放进了圆鼎之中。
穿过前厅,便是堂屋。
堂屋中间,有一副画像和一个香案。
画像里面,是一个豹尾虎齿的人形怪物。
我想,虽然我没有见过萧老太太,但是,这长相,应该不是萧家的先祖。
画下面的香案,分为两层。
上面放了一个与画等宽的盒子,下面放着供奉用的香炉器具。
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我想,凡事还是照规矩来比较好。
我照例,点香供上。
虽然我很好奇盒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是,这毕竟是人家供奉的东西,而且看起来和江承泽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根据祠堂一般的布局,我很清楚,堂屋后面是什么。
离开堂屋前,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恐惧的心情。
穿过堂屋,不出所料,后面便是享堂。
享堂很大,里面挂满了萧家先祖的画像。
享堂最中间的那副画像,我想,应该就是萧家始祖——萧钧的画像了。
每一幅画像下面,都设有几个牌位。
最多的,也不过十五个;最少的,一个牌位都没有。
我记得,江承泽告诉过我,萧家每一代都设有家主。
我想,画像中的人,很可能就是每一代的家主。
享堂里面有几十幅画像,说明,萧家的历史传承少说也有三千年了。
可是,每一位家主门下,平均只有几人。
由此看来,萧家确实治家有方。
不然,这样人丁不旺的家族,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每一代家主画像下,都设有相应的香案。
除此之外,享堂中间,还设了一个巨大的环形香案。
我是来找江承泽失常原因的,又不是专程来祭祀的。
这么多家主,我肯定不可能挨个上香。
我想,既然这里设了这么大一个香案,应该是为了方便集体祭拜准备的吧?
我索性点了三柱香,放在了中间的香炉里,也算是聊表敬意了。
我环顾了一下享堂,想要找到最近一代家主的画像所在。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萧家几十代家主,千年的历史,经历了多少更朝迭代,可是,画像中的人物长相和服饰装扮,居然完全一样,均是散发肃颜,玄衣黄裳。
古代的人像绘画,很少追求写实。
如果不是发型略有不同,画像所用材料种类和新旧程度不同,我会误以为,这些画像都是复制粘贴,批量生产出来的。
与先代家主不同,最近三代的家主,他们用的是西洋油画和照片做的画像。
通过他们三人,我才发现,萧家祖先也不全都是一个长相。
萧家到了蓝杉祖母一代便后继无人,不得不由蓝家人来维持香火。
萧家最后一代正统家主,按关系算,应该是蓝杉的舅爷爷。
我走到蓝杉舅爷爷的照片前,下面空空如也,一个牌位都没有。
我心想:这就有些奇怪了。
枫树林里面有萧杉的玉牌,这里应该也有她的牌位。
我拿出了手电筒,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香案和摆放牌位的架子。
上面的灰尘分布均匀,江承泽应该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