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下。
林浩身体已经恢复不少,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他坐在驾驶位上,回头看后座的秦阮。
“我们现在去哪?”
秦阮声音透着淡淡的疲惫:“几点了?”
林浩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回家吧。”
秦阮怕她再不回去,惊动事务繁忙的三爷。
林浩得到指令,启动车子,行驶离开小区。
……
霍家。
霍奕容所住的小楼内。
二楼书房内。
霍奕容站在宽敞的阳台前,手机放在耳边。
他深邃眼眸中一片阴鸷,俊雅出尘的脸庞被一层阴寒笼罩。
霍奕容望着楼下的暗黄路灯,对手机那端的语气沉重道:“三弟,南宫云龙死了。”
“怎么死的?”
三爷虚弱嗓音透过手机声筒,传进霍奕容耳中。
在室内灯光照射下,泛着不正常颜色的白皙指尖,点在眼前落地窗的玻璃上。
那根手指轻轻往下滑动着。
动作很慢,又透着股漫不经心。
霍奕容语气凉薄道:“自杀。”
三爷那边沉默片刻,清冷声响起:“以南宫云龙的性子,他做不出这事。”
南宫云龙的野心很大,就算是走到绝境,以他残留的势力与多年谋算的心血,他绝不会做出自杀的事来。
霍奕容眉眼阴冷,面色不郁:“根据现场痕迹,找不出他杀的痕迹。”
三爷问:“灵虚子去看了吗?”
“看了,没发现有非自然生物遗留的痕迹。”
有压抑地低咳声,透过声筒传进霍奕容耳中。
他忧声问:“三弟,你身体还没好一些?”
“这两天好多了。”三爷语气从容,又问:“二哥,你怎么看南宫云龙的死?”
霍奕容低叹一声,言语中透着讥讽:“我也不信南宫云龙是自杀,灵虚子看不出什么问题,我想请弟妹去看看。”
三爷含着笑意声响起:“阮阮没在家。”语气非常肯定。
霍奕容眉梢微抬:“你怎么知道?”
三爷答非所问:“二哥如果想要阮阮去现场,可以去找她商量,这丫头的肚子现在快五个月了,你悠着点。”
霍奕容转身,书房内的情景尽入他眼底。
原来屋里不止霍奕容一个人。
周围站立一排气场肃杀的霍家暗卫。
在书房的中心地带,一身形纤弱的女人跪在地上。
她垂着头,让人看看不到真面目。
霍奕容嗓音低哑,对手机那边的霍云艽说:“我知道,这不是先找你通报一声。”
不知道三爷说了什么,霍奕容应了一声。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三弟,南宫昶也出事了,没几天可活了。”
三爷在那边问了什么,霍奕容回道:“南宫昶知道他父亲死后,受到很大刺激,得了闭锁综合征。”
沉默片刻,霍奕容继续开口说:“这种病比较麻烦,医生说是因为急性脑出血的病症引起,治疗起来比较困难,死亡率也比较高,属于临床上的高危的综合征。
现在南宫昶的意识清楚,能听懂别人讲话,也能听明白别人的问话,可以与那个睁眼闭眼或眼球活动来回答。
对疼痛刺激跟声音都能感知到,听力也很正常,说白了就是活死人,他现在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他没说一句有关南宫昶的话,跪在地上的女人身形就极为不安定。
霍奕容话说完,把正在通话的免提打开。
“南宫云龙跟南宫昶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影响,他们这时候出事,势必会影响外界对霍家的非议,想办法让南宫昶多活几天,先查清楚南宫云龙的死因。”
三爷低哑,磁性嗓音在书房内清晰响起。
他语气轻描淡写,声音冰冷如刃。
跪在地上的女人,听到霍三爷无情的话,身形微颤。
霍奕容把她这细微变化看在眼中。
他俊雅面容露出嘲讽,声音却透着与亲人间的温和:“三弟,我倒是想要留下南宫昶,可有人冒出头来,非要把人带走。
还说什么我们霍家不容人,非要把南宫家的人赶尽杀绝,以此来威胁我们放人。”
霍奕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总感觉他砸憋着什么坏。
三爷声音清冽:“苏静书?”
霍奕容笑出了声:“要么说三弟聪明,一点就透。”
“她要带就带吧,人在她那,也能多活几天。”
三爷声音低哑,透着一股磁性。
霍奕容啧了一声:“三弟,你这对野鸳鸯这么看好?”
霍三爷沉默没出声。
霍奕容迈着沉稳脚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女人面前。
他动作优雅地蹲下-身,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毫不怜惜粗鲁地抬起对方的下颚。
霍奕容华丽嗓音响起:“三弟,还记得十年前,家里为你举办的成人礼吗?”
他言语中泛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恶意。
三爷应了一声:“记得,怎么了?”
霍奕容语气散漫:“我记得你当时是要上台发言的,因为一件事给耽误了。”
“是。”
三爷察觉到了什么,嗓音低沉中透着淡淡的无奈。
霍奕容凝视眼前,失去以往优雅从容姿态的苏大小姐。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弧度,继续道:“你当时因为跳水救人,上楼换了身衣服,导致发言推迟半个小时。
我还记得,当时因为很多人都聚集在宴会场内,等着你发言,你跳水救人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三爷沉声应道。
他问:“苏静书在你那?”
“是啊。”霍奕容手用力捏着苏静书的下巴。
亲眼看着她愤恨脸蛋逐渐龟裂,他脸上的笑容恶意满满。
霍奕容嘴角勾了勾,似是很满意此时苏静书的表情。
他恶劣道:“三弟,你说这女人怎么就对南宫昶这么情深义重,不惜为了他跟我下跪,这是把我当成善人了?
有些人啊,就是永远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三爷语气淡漠道:“别为难她了。”
霍奕容拍了拍苏静书错愕的脸蛋,很是无辜:“我也没说对她做什么。”
霍三爷还不了解他。
他知道刚才两人的对话,应该是被苏静书知道了。
三爷沉声开口:“二哥,那么多年前的事,没必要再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