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情本就是小世家出身,在近成年时送来霍家,这样的人比不上霍家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
如果没有利益代价,她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药人。
霍奕容笃定必是霍家应了宋情什么条件。
只要能是以利益为代价的事,那一切都好说。
霍栀与宋情同是暗卫,前者让霍奕容下不去手,不忍心毁了她。
如果药人是宋情,且奔着霍家的利益而来,那就是送上来的解蛊捷径,他自不会手下留情。
再者,宋情与霍栀两人容貌不相上下,若是站在一起,宋情相貌似是更上乘一些,真要下嘴吃,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霍奕容好似感觉身体能动了,蜷缩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动,满心算计皆藏在那双阴沉眼眸里。
公孙懿伯是早已是一家之主,对霍奕容的态度转变看在眼中,心知他怕是有了主意:“霍家很大方,承诺宋情成为药人后,你若是脱离危险,宋家也会往上爬一爬。”
宋家在京城是三等世家,上有权贵压着,下有富商巴结,生存不算艰难,在京城却算不上是如鱼得水。
如果有霍家的支持往上爬,他们宋家也算是光宗耀祖。
霍奕容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打消。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有一半把握的解蛊机会,什么时候开始?”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喑哑,还有对一次性解蛊的急切。。
能起身自由活动,谁又愿意躺在床上使不上力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感觉实在憋屈,霍奕容一分一秒都不想忍。
听出他的情急,公孙懿伯眼底含笑,揶揄道:“二爷,您就算是要试,也要等一个月后能下地了再说。”
霍奕容拧着眉,眼底染了一抹阴鸷,黑沉森冷双眸如鹰一般锐利地盯着公孙家主。
他未曾开口,难看的脸色似是在问公孙懿伯,为何要等一个月后。
“二爷,就算是我现在把那宋情拉来,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公孙懿伯双眼下移,视线落在霍奕容盖着被子的不可言说之地。
任谁被怀疑男性的自尊,都要怒不可遏。
霍奕容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转青,盯着公孙懿伯的目光如利剑,恨不得刀刀刺在他身上。
公孙懿伯站起身,凑近霍奕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说了几句话。
霍奕容冰寒神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眼睫微颤,黑眸转动,死死地盯着公孙懿伯。
后者起身,弹了弹身上衣服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说不出的漫不经心:“如何?二爷可应?”
霍奕容轻嗤一声,唇角弯起邪气弧度:“公孙家主,宋情虽说不是霍家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好歹在霍家十年,要我随意取了她的性命,终究是恩将仇报。”
公孙懿伯笑叹:“果然符合你的性子,除了这京城四大家族与六大世家,外人只道霍家二爷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却不知在人情世故上,你的性情留有一丝高洁。
这事如果换做是霍三爷,怕是早就替你应下,一个半路而来的家奴换你霍二爷一命,最合适不过的买卖。”
被夸了的霍二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皱着眉冷声道:“别在这奉承我,直说你想干什么!”
公孙懿伯是六大世家之一公孙家的家主,公孙家是霍家的附属家族。
他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外乎心理打着什么主意。
公孙懿伯也不绕圈子,笑眯眯道:“你解蛊毒那一日,我要宋情。”
霍奕容眉宇间的皱痕深了几分:“你要她?”
公孙懿伯语气平平:“之前不是说了,她的体质跟血液很受蛊虫的欢迎,是最适合成为药人的人选,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霍奕容深呼一口气,磨了磨牙,手竟从被子里伸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公孙懿伯,声哑阴鸷:“做梦!”
想到这人刚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脸色青白交加。
对方提议半夜把身体虚弱的宋情从隔壁带过来,对方不能主动服侍他,可以派人为助力,一个推,一个抱,也能促使他们成事。
前提是他最好服药,防止半途而废,说到底还是怀疑他不行。
而宋情也要被灌药,最好是能让她达到忘我,失了神志的地步,从而达到她全力配合自主索取。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霍奕容对公孙懿伯的那一水坏主意,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并不是对方不把宋情当个人看,而是他霍奕容再不济,也不会让人推扶行那事。
公孙懿伯露出遗憾神情,嘴上笑道:“不给就不给,开个玩笑而已,二爷还是老老实实休息吧,一个月后你还想要用最快的法子解蛊,我再作安排。”
霍奕容眼睑微垂,出生警告:“不要打宋情的主意,有朝一日她离开霍家,你们之前如何我不管,她在霍家一日霍家必护她周全。”
“知道了,我去隔壁看看她。”
公孙懿伯挥了挥手,走出房间。
屋里只剩公孙家的几个蛊师,还有把守在房间角落处,安静无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霍家暗卫。
隔壁房间。
公孙懿伯推开房门,屋内浓浓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躺在床上的宋情像是一具死尸,霍家佣人站在旁边为她擦汗,清理身上的血迹。
蚀阴蛊植入体内,身体会有排斥反应,血液顺着每一根毛孔渗出。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宋情身形快速消瘦。
她苍白脸颊毫无血液,没了意识的身体还在微微轻颤着,对比霍奕容看起来更加凄惨。
公孙懿伯走到床边,挥退服侍的佣人,眸光沉沉地凝着呼吸薄弱,双目紧闭的宋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实则心底不住的感叹,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宋情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必会为公孙家族研究的蛊术带来重大突破。
昨晚试探霍家众人,再冷眼瞧着霍奕容对自家暗卫的维护,宋情他是碰不得了。
公孙懿伯唇微动:“她之前醒过没?”
佣人低头回道:“宋小姐一个小时前痛醒一回,没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公孙懿伯弯身,把宋情身上的被子拉开。
她上身只穿着细带小衣,渗出血珠的白色肤色映入眼中。
呼吸微弱的心口处,有微微凸起拇指大小形状的包,那是蚀阴蛊寄存的地方。
冷空气席卷而来,本就穿着过分单薄的宋情下意识抖了抖身体。
公孙懿伯见此指尖松开,被子落在渴望温暖的人身上。
可能是动作太过随意,被子竟把宋情的脸都盖住。
看完人公孙懿伯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佣人目送他离开,房门关山后,快步走到床边,把盖在宋情脸上的被子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