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两天,学校还是妥协了,向我们宣布说「学校因为不可控因素,学校将在11月15日至11月17日将学校的人员疏散至家,学校将不再留人,请各位老师班主任,将此通知发送至学生手里,请老师学生做好个人防护措施,带好口罩。」
当我们接收到这条信息时是早上的五点钟,这次的通知有些紧急,正常的情况下可能在上课时间,或者班主任开会时间来通知,现在早上通知的话,只能说明一点,学校顶不住压力,只能遣散学生回家。
洺江在是几百米高空中看着Z市的公民的行动,街上出现了许多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有些一些行人在街道中领取物资,附近的医院也封锁着大门,除了行人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车辆来往。
等到我前去吃饭的时候,洺江从天上飞下来说着「怀龙,事态严重了。」
「嗯,我知道。」
洺江看着我,我在看着手机,手机正播放着新闻,说「全国各地发生了不可控的病毒感染,具体什么情况来让我们采访一下着名医科院长。」
院长坐在医院里,带着口罩,对我们讲解这说「无症状和轻型:无症状患者通常无任何明显症状,轻型患者以上呼吸道症状为主,可表现为咽干咽痛、鼻塞、低热、轻微乏力、嗅觉减退等,也有部分患者可表现为腹泻等消化道症状等消化道症状,影像学通常无肺炎表现。此时可居家自我照护,进行对症治疗,比如咽痛的患者可遵医嘱口服西瓜霜润喉片等药物,缓解咽痛症状,鼻塞的患者可遵医嘱使用盐酸萘甲唑啉滴鼻液这类减充血剂,低热的患者可采用温水擦浴等物理降温措施,若发热体温超过38.5c,可遵医嘱应用布洛芬片等药物退热,对于部分腹泻的患者可遵医嘱口服补液盐、蒙脱石散等药物,充分休息,适当多喝水,保证营养。
普通型:普通型患者上呼吸道症状也较轻,但在出现发热、上呼吸道等症状的同时,肺部ct等影像学检查可见肺炎表现,比如存在磨玻璃影,此时建议遵医嘱口服或输注抗生素类药物,同时针对肺炎进行治疗,也可遵医嘱使用银黄清肺颗粒、连花清瘟胶囊等中成药进行辅助治疗。
由于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轻微症状的居多,各位人群家中有人已经严重请拨打120或者急救电话,切记请不要靠近和接触重病患者,以免在家里再次传播,请各位民众做好防护措施,居家隔离,等待疫情结束,我们一定会战胜疫情,会将社会恢复常态的。」
镜头一转主持人接着说「全国比较严重的城市有Z市,h市,hb市……」
我将手机放下说着「空气传播吗,中央新闻敢发出去就意味着他们做好了万全准备,不惧怕社会恐慌之类的。根据刚才的医院院长所说,感染轻微还有的救,至于严重了我们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拉走。」
洺江问这是「那你怎么办?」
「我?我有护身符,不知道这个疫情是物理攻击还是化学攻击,化学攻击我还没有尝试,谁知道呢?」我边吃边讲,食堂的人都很吵闹,大部分的人都在打电话,对着家人里人说这里的情况,说「学校让回家了,你们能不能来接我。」
甚至有些人,因为家里的人被居家隔离,不能来接他而哭泣,趴在食堂的桌子上哭泣,还有些人因为抢不到票,在食堂里怒玛服务器,「妈的,什么高铁,中国铁路这时候怎么不行了,妈的一张票都没了。」
我有点受不了里面的喧嚣,起身就前往亭子那里吹风。
我问这洺江「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没?」
洺江抬着头看着太阳笑着说「有啊,我我去世时医院就在Z市。只不过是距离这里有些远。」
我看着她的细瘦身姿,她的长发直到腰间,说「没事的,下一次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两天办了吧。」
洺江背过身来,双手扶着自己的细腰,带着些许天意说「医院距离我家也不远,三年了,不知道那里拆迁没有。」
我说着「借此机会我想去看看你的故乡长什么样子。」
洺江笑着说「我的故乡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没有什么风景,我从小就在医院长大,兴趣爱好什么的,除了打游戏和追剧。最可气的就是打游戏的时候明明快赢了,胜利就在眼前,我突发病状晕倒过去,游戏结束输了。」
洺江咬牙切齿的讲着,还时不时的跺脚。
走在回班的路上耳边到处都是哭天喊地,而有些人是笑的合不拢嘴。
班里是最为热闹的地方,我依然趴在桌子上享受着独有自由。
等待了片刻王雪莹来到班里,就静静的坐在我的旁边,头一次哈,来到这里没有吵吵闹闹,她就看着黑板,回忆着什么事情。
我看了她一眼说「雪莹啊!」
「啊?」
「雪莹啊!」
「咋了说,被隔着哭爹喊娘的哭丧。」
「我Z市还有点事,你和阿姨能不能帮我把行李拿到小冀。」
雪莹一脸坏笑,「你还能在Z市有事,该不会是个妹子找你吧。」
我沉默不语的看着她,雪莹看我没有表情的说着「这事你和阿姨说吧,我倒是无所谓。」
转头我用微信和雪莹的妈妈说「阿姨,我又想你了。」
随之而来的不是阿姨的回复,是王雪莹的巴掌,再一次的我的背上,力度依然很痛。
洺江看着我说「你是记吃不记打啊,上一次都挨打了,你是不是个m啊。」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觉得这样对阿姨很亲近。」
等了一会,阿姨问这「怎么了孩子,雪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雪莹再一次一脸黑线问这我「你是不是和我妈有关系啊,啊,你是不是想当我爸。」
我笑着说「那你叫声爸听听。」她给我一个白眼。
我回复着阿姨「没有欺负,只是我在Z市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您能不能帮我把行李拿到咱那边。」
等待片刻后,阿姨说「可以啊,行李放到哪里?」
「车库就行,雪莹知道在哪里!」
「奥,好,那你能自己回来吧。」
「可以的,这个就不需要操心了。谢谢阿姨啦。」
雪莹看完这样真是肉麻,模仿我的话说「谢谢阿姨啦。我帮你那么多次你都没说过。」
「哎呦,咱俩同辈,没礼貌也正常,平常也只是小打小闹,阿姨不同,她是长辈,请她帮忙我还真不能没礼貌。这些事情关乎到家教的。」我看着雪莹。
此时班主任来到了班级,一进门就说「各位同学安静一下!我交代几件事情,第一咱这一次是特殊原因回家线上上课,别以为你们在家我就管不住了,该好好上课就给我按时到达咱们的这个网络会议,每天的各代表要点名查人数……第六,你们在家要做好防护,被跟我说昂,上课嘞,我阳了,我发烧了咋咋咋,我告诉你这都不是借口,你要真发烧了就课代表打电话说一下,给我打电话说一声,其他的原因都按旷课处理。」
听着他的废话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已开始打架。最后只听见了他说的,各位都做好回家的准备,从下午开始就要回家之类的。
雪莹一脸惆怅,叹了口气说着「真可惜啊,马上回家的了,俺对象和我分了。临走之前还有给我一刀。」
我趴在桌子上说「啊,他捅你了?我这里绷带,给你包扎一下?」
「呵呵,他伤了我的心啊!」雪莹双眼看着前方说着。
我笑着说「他伤你心?你都残害多少少男了,这是第九个了吧,你前男友都能凑三盘斗地主了。说说吧,这样因为什么?」
雪莹用同样的姿势趴在桌上说着「不告而别,昨天晚上想和他信息说要回家了,才发现,是个红色感叹号。」
「那他什么情况?条件怎么样?」
雪莹闭着眼说「还内样呗,每次出来约会都是他付钱,脸也亲过了,嘴也亲过了,他还是个文艺部的副部长,长得也帅。」
「66的,我要是他,肯定按照我们男生的聊性,网络上一个,现实中一个,很明显现实中的那个他俩已经成了,你在纠缠也没办法,除非你怀了。再说了他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还是文艺部的副部长,你觉得她是怎么大网络上去找上你呢?」我分析着说。
雪莹仍然执迷不悟说着「他爱上我了呀。」
「笑死,他可以爱很多人,爱他的人也有很多,你怎么就确定他只爱你一个人呢?他要是真的爱你,会删你?」
雪莹不服气的问这「那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啊,第一他和现实中那个表白了,还成功了,第二,有人和他表白成了。第三,你被正主发现了。这三种几率都很大。」
雪莹低着头低声说「他说过他只爱我一个人的。」
「说话谁不会一样,我说我爱你妈,你信不信?」
雪莹脱口而出说「我信。」
我再次无语住说「那我c你妈呢?你是我生的你信不信?」
「我信。」
她的这句话说的真的无奈啊「为什么?」
雪莹小声说着「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完了,踏马的恋爱脑,已经给我孩子的判断力烧了。」我对她接着说「我下午就要c你妈你信不信!」
「我信!」
「信你妈的头啊!这种话你还信,你是不是……算了,不骂你了,等你冷静下来咱再说。」我看着手机说。中午的时候我和王雪莹将行李抬上车,对着阿姨说「路上慢点!」
雪莹对我说「你也快点回来,等解封了请我吃东西!」
我点头答应。
阿姨笑着说「那你可要好好等吧!」
雪莹车上和我招着手,就这样她们越走越远,直到她们的身影远远离去,我才从学校门口前往地铁站。
根据洺江所说「坐这个地铁十几站再转站继续乘坐,然后再步行几百米就到了。」
洺江在天上飞着做起了导游给我介绍这着事情,我问这「你想你爸妈不!」
洺江转头问着「爸妈?要不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要我死?」
「费钱啊,你体弱多病在医院每天都在费钱。」我说着。
洺江笑着说「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可能他们不爱我!」
「他们不爱你的话,你怎么会在医院待这么多天呢?」我情绪有些激动问这洺江,洺江也是笑了笑说「我依稀记得我死前的三个月我爸妈因为我离婚了,我死去的当天我听医生说我的身体好转了,再过几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要害死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干,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她就想让我死呢!」
洺江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我说着「可能,她以为这就是给你下达死刑吧,在她们眼里,你只是个累赘,没有你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离婚,没有你他们也就发达了许多。」
「或许吧。」洺江擦了擦眼泪说「抱歉失态了,我要真是个累赘我就应该早就死亡,不至于非要快好的时候将我杀害,他们给我一颗糖又给我一刀,这一刀还是致命伤。」
说完我们也到了医院,洺江对这里格外熟悉,指着护士长说「快看,她就是招呼我的护士长,三年不见,已经成了家庭主妇了,身材还是十分的好看。」
我在前台护士姐姐询问了一些资料说「姐姐,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死者是叫洺江。」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护士查阅这资料说「请问你是死者家属还是亲朋好友。」
「她是我姐,前几天我才知道她已经过世,我就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关于她的资料,我想带一份回去看看,留一份念想。」
「有,三年前的死者,19岁,死因是急救不及时,抢救无效死亡的。你要资料的话,等一会我就给你打印出来。请你稍等一会吧。」护士说着。
我说「好。」
洺江指着一间房屋里说「当年就这个护士特别照顾我,还经常开导我,我们一起聊天说话什么的。」
我问这「那咱去聊一会?」
洺江略显害羞的表示说「别了吧,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我已经走到门口,敲了敲她的房门。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说「进。」我看着护士长说「你好,我想来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护士长说「你是谁的家属,这里的病人我都知道,你说出名字我就和你聊聊。」
我看着她长着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可能是因为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原因,额头上那深深的皱纹和他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很相称。
我问这「您知道洺江吗?」
护士长问这「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亲属!」
「她的亲属,她的弟弟。我经常听她提起你,各种夸你,最近才有时间来拿资料,所以就想来看看您!」
护士长将眼睛放下,说着「洺江啊,她是个好孩子,6岁被确诊白血病,12岁病情加重,13岁病情严重,被判活不到15岁,奇迹的是19岁时好不容易曙光照在她的身上,可惜病情还是带走了她的生命,可以说她的一生都在医院里。」
护士长擦了眼里说「当时我还只是个小护士,才从医科大学毕业,接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照顾洺江,当时的她长得很好看,身材比较瘦小,特别开朗,特别活泼,每天都十分的开心,还主动帮助与她同样的白血病人寻开心。她的开朗让我省了不少事,想当年她最讨厌的可能就是我了,因为我经常拿走她的游戏机,不让她玩,每次的是一脸不服气,都想要打我几拳出出气,但她的胳膊根本没有力气,当她18成人礼时,她的病情有所好转,我们都在为她的成人礼和病情好转庆祝时,可她站不起身,腿脚不利索,就连支撑起整个身体都力气都没有,但是我们知道,这是好转的开端,等待她休息几日就能够做一些康复动作。只可惜了,19岁去世的时候,那一天我为了她着急忙慌的,生怕以为我怠慢了一秒拯救不了她,找护长,找医生,拿着她喜欢的玩偶在面前晃悠,试图让她开心点,那时候觉得洺江她不再是一个病人,她算是我的孩子,这十几年来,我喂她吃饭,管理好她的作息,陪她看电影,看动漫,推着她的轮椅在外面闲逛看风景,帮她擦身体,甚至她站不起来的时候上厕所都是我帮忙的。我还记得她最喜欢看的就是日落,她说过一句话是今天的日落就代表明天一定有日出!」
我转头看了看洺江,此时的她早已满是泪痕,嘴边止不住的笑意的听着护士长的话。
护士长对我讲着「在我看来她是我的孩子,当晚她走了的那天,她就躺在病床上,我用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谢谢你护士姐姐,陪伴了我许久,我还不想死……」我在医院哭的撕心裂肺,我养的十几年的孩子走了,被狠心的病情带走了,一开始我一致相信奇迹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上帝会保佑她的。当我看着她的手突然松开,生命仪一直响,呼吸机停下来的时候,我的心也碎了,在医院里难免会见到死人,她的死亡对我打击很大,被病情带走的不止是她的生命,更重要的是,病情带走了我的青春。我用尽全力拯救她,仍然没有留下。只剩遗憾和悲哀。这么多年,现在回想还是止不住的掉眼泪。」
护士长伸手擦了擦她的泪,〒_〒,转身对我说「我这里还有洺江的遗物!你拿去吧,当时她妈走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领,我心疼她,不想看着开朗活泼的她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处,我当年将其火化掉,埋在了公墓里。」
护士长把在后面抱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里面都是洺江当时看的漫画书,玩的游戏机,还有她最喜欢洺江和护士长的合照,只不过是洺江和护士长的合照有些泛黄。
照片已经泛黄,但她的身影却无比清晰。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我对着护士长深深鞠了一躬说「感谢您将洺江姐姐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这么多年谢谢你!」
护士长连忙将我扶起,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周围满是沧桑岁月,但热泪抵不住她的眼眶,默默的溜了下来。护士长说「孩子,这是干嘛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问「洺江姐姐的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护士长对我说「就在医院旁边的公墓,那里埋藏着许多的骨灰和棺材。」
我临走时护士长对我说「看见你也算是完成我的心愿了!」
洺江看着我的行为,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她边笑边哭的说着「抱歉,我……我又失态了。」她的笑在此刻是无比的心酸,阴阳两隔的人,能够再次相见或者谈一次话,就已经很满足了,更别说回忆过去了。
我抱着洺江的遗物走在医院的楼道里,脚步一下比一下沉重,因为我知道,我抱住不是一些玩具,也不是一些漫画;而是洺江的一生,是护士长的青春,是护士长陪伴在洺江的证据,纪念意义无比巨大,我生怕我抱不住她。
当我走到洺江的墓前时,上面刻着一句话「如有来生,你愿意做我女儿吗?」
我和洺江看着这句话,心理咯噔一下,洺江此时的情绪已经绷不住了,我读完的时候,洺江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她的哭声格外的惨烈,这哭的和洺江走时的护士长应该是一样的。
洺江嘴里还嘟囔着「我愿意,我愿意啊……哇啊啊,」
此时我的眼里也含满泪水,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下跪痛苦的哭泣,心里也不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