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我留下来吧！”
他一把扑进谢冬雪怀里，笑容乖巧地开口。
见谢冬雪看过来，他就露出两颗小虎牙撒娇：“妈妈，好妈妈，你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了！”
“我不想去当别人的孩子，我就想当你的孩子！”
“妈妈，你把我留下来，我陪在你身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调皮捣蛋的，妈妈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撒娇，看得谢冬雪心头一酸。
她本来已经决定要让他去投胎了。
可现在……
儿子不舍得她，她又哪里舍得儿子？
她也想让儿子留下来陪她。
但她不能那么自私，大师已经说了，儿子要是去投胎，下辈子能投个不错的胎。
比这一世好。
“妈妈……”见谢冬雪不回答，郑遇心里就慌了。
他毕竟还是个才八岁不到的孩子，就算现在变成了鬼了，心性也没那么成熟。
他怕妈妈会不肯留下他！
可他不要，他不要去投胎，他就要留下来！
他要陪着妈妈一辈子！
爸爸……爸爸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两个弟弟妹妹都是坏蛋，他要是不留下来，以后妈妈被他们欺负了怎么办？
“小遇……”谢冬雪搂着他，却低下了头。
心头有不舍，可再不舍也只能强行忍下。
她深吸一口气，就要朝姜也回答：“大师，我——”
“大姐姐！”
郑遇却比她先一步开口，他急忙地看向姜也请求：“大姐姐，大姐姐你别把我送去地府好不好？我不想去投胎，我就想留在妈妈身边！”
“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人的，我知道我现在是鬼了，但我绝对不会去害人的，大姐姐你相信我！”
“你，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我可以……我听那些叔叔伯伯们说了，像大姐姐你这样厉害的人，你可以和我结什么约定的，你和我结吧，我不怕！”
“我就只是想留在妈妈身边，我想保护妈妈，我是男子汉，我是妈妈的男子汉……”
郑遇年龄到底还是太小了，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
小脸蛋耷拉着，难过得不行。
看得水友们都忍不住了，纷纷为他求情。
当然，他们不是艾特姜也，而是艾特谢冬雪。
谢冬雪心里也很难受。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儿子，哽咽着没再开口。
郑遇则还在看着姜也，眼神可怜兮兮的。
“……”她有说什么吗？
她不是说了，选择权在于他们自己吗？
姜也被看得有些无奈。
不过她还是看向谢冬雪说了句：“你们还有一世母子缘，就在下一世。”
什、什么？
谢冬雪听呆住，抬头看着姜也。
可姜也却没再往下说了。
她只提醒一句，出于对雇主的尊重。
但多的就与她无关了。
只要谢冬雪不蠢，就能听出来她的话代表着什么。
“大师？”谢冬雪心里确实隐隐猜到了一点，却不敢肯定。
她就看着姜也开口，想问个明白。
大师那句话……那句话是不是在劝她留下儿子？
不然，要是儿子现在就去投胎了，那她下一世肯定就不能再当儿子的妈妈了啊！
不能再当，那就没有母子缘了。
所以，大师就是在劝她先留下儿子，等她先死了先去投胎，然后才让儿子去投胎对不对？
“你的选择，决定了你们之后的命运轨迹。”
姜也并未回答她，而是提醒一句，道：“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等做好了选择，再处理其他人的事。”
其他人？
谢冬雪一下子就想到了郑万良几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就摇摇头，思索起了姜也的话。
大师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
“妈妈？”郑遇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她也在这时做出了选择，抬起一双比桃子还肿的眼睛看向他，伸手爱怜地抚了抚他的面颊：“留在妈妈身边吧，妈妈也舍不得你，你放心，妈妈很快就会——”
“自杀不能立刻投胎。”姜也适时提醒。
谢冬雪还没说出的话顿时就给咽回了嗓子底。
她看了眼姜也，眼里浮现一抹惊愕。
姜也却没看她。
顿时，谢冬雪神色就有些后怕，也有些讪讪的。
但她没敢再去想了，而是看回儿子、在儿子怀疑的目光下郑重点头：“放心，妈妈不自杀，妈妈不会去自杀的，妈妈还要再当你的妈妈呢。”
“等妈妈老了以后自然死亡了，我们就一起去投胎，我先去，你后去，这样我们就能再当母子了。”
说完，她朝儿子笑了笑。
笑容称不上好看，但足够令人安心。
令郑遇安心。
郑遇立刻就双手轻拍地欢呼了一声，然后扑到她怀里抱住了她。
“好！拉钩！”
“好，拉钩。”
母子二人相互抱着，又相互伸出手，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最后，大拇指摁住盖章。
……
确定了选择后，母子二人难免又说了一会儿。
等到彼此情绪都稳定下来了，姜也这才看向已经把郑万良唤醒的警方。
郑万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败露了，正在警方那儿哭诉狡辩呢。
“警察同志，我没有杀我儿子啊！我真没有杀啊！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爸爸，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我承认，我当初假死骗取赔偿款是不对，是违法行为，我愿意坐牢！但警察同志你们也不能冤枉我，说我杀了我儿子啊！”
“我要上诉，我绝对要上诉的，我没杀就是没杀，你们没有证据证明！”
“什么？你们已经找到我儿子的尸体了？我儿子死了？我……”
“儿子啊！”
“……”
边上给他做笔录的警察都看无语了。
郑遇的尸体已经找到，案发现场留下的一些证据也已经搜集，虽然还没带回去做指纹和dNA鉴定比对，但基本已经肯定：郑遇就是他杀的！
最主要的是……郑遇的鬼魂现在就在边上呢。
要不是觉得他们身为人民警察，不好带头搞封建迷信，他们早就直接过去询问了。
还能等他在这儿狡辩？
“郑万良，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但再无语，警察也还是不得不开口。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边上姜也说了句：“警察同志，他杀了不止一人，当初他假死用的那具尸体也是被他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