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看到博主这般打扮，张凡瞬间来了兴趣。
如此阴森的场景，加上二人诡异的打扮，即便知道这是直播，依然有很多网友感到恐惧。
【我敲里吗，大半夜给老子看这个！】
【主播，直播可以接地气，别特么接地府啊？！】
【我丢，黑白无常？！！！】
【你俩大半夜这么搞，就不怕碰上真货吗？】
【吓死我了，糙，你俩不会真在地府搞了个直播吧？】
【\\\\惊恐\\\\吓人……】
【……】
弹幕区，一片‘鬼哭狼嚎’，不过黑白两位主播早就习以为常。
人这玩意就是奇怪，明明很害怕，但却偏偏要在里面待着，这也是二人为什么观众留存率高的原因。
“咳咳。”
小黑干咳了两声，故作深沉，缓缓开口道：
“近日，地府的托梦系统出现了点故障，我想，很多人最近都受到了家人托的梦，但是不知道意思如何，是否准确。”
“如果有遇到这种情况的朋友，可以在右下方点击申请连线。”
“地方阴司，在线解梦！”
“本直播间采取的是随机模式，会在申请列表中，随机链接一位观众。”
“礼物榜越靠前，越容易连线哦！”
一提到托梦的这个话题，直播间很快就有了争议，有人觉得扯淡，有人讲述着亲身经历。
【擦，这主播也太扯淡了吧 ，还托梦系统出故障了，你当地府有服务器啊？】
【别不信，这玩意真有，我表哥以前是个程序员，后来不小心嘎了，上次他给我托梦，说他在地府上班呢，负责维护地府管理系统！】
【我爷爷走了大概半年多吧，给我托了个梦，后来我就在他的绿大衣里找到了两千多块钱！】
【一个个的，真能扯犊子，我是生物学的，梦，其实就是一种人的遐想，与现实无关！】
【你生物学，老子还‘科幻学’呢，梦其实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主播，连我一下，昨天我爹把双色球号告我了，我给忘了，你让他再给我托一个！】
【会飞的菠萝送出超级一号x1！】
【会飞的菠萝：主播，连一下，有急事！】
【会飞的菠萝连线成功！】
很快，一位幸运观众成功和博主连线，小黑不慌不忙的问道：“最近被家人托梦了？”
“没错，是我妈托给我的，但我也不太确定。”菠萝回复道。
“不太确定？”小黑眉头微皱，道：“说一下大概情况，我先帮你分析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菠萝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呢，一直在一家对外出租的中小型会场上班，负责装饰场地，白事，喜事，升学宴，满月酒等等都有。”
“收入还行，工作也十分顺利，上个月刚拿到最佳员工奖。”
“但就在昨天晚上……”
说到这里， 菠萝停顿了一下，片刻后，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我可能是梦见我妈了，我妈大概是三十年前走的，那时候我才两岁，记不太清我妈的样子。”
“昨天晚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我梦里，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我妈！”
“一见面，他就叫出了我的小名，而我也感觉十分的亲切。”
听到这里，小黑有些不难烦了，催促道：“说重点，她和你说什么了？”
“好的好的。”
“我妈当时跟我说的是后天，也就是现在的明天，他说我工作的那个地方，会有爆炸和失火，说是某个大人物已经亲笔在生死搏上勾过了，最少要嘎三个人，可能还不止，让我明天别去上班。”
“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做梦麻，人人都会做，但是今天中午，我说什么都找不到我的工作牌了，下班的时候，领导还专门问我明天要不要休息，问了好几遍，后来回家的时候，电动车突然就坏了，我感觉是有人在故意阻止我上班一样！”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公司的防火一直都很好，主播，您觉得我明天应不应该去上班？”
菠萝的这番话说完，直播间的网友纷纷直呼精彩。
【我丢！好故事，编的有模有样！】
【连面都没见过，你就认定他是你妈妈？你这不扯犊子呢吗？孝死了！】
【搞得玄玄乎乎的，又是丢厂牌又是坏车的，你别告诉我是你妈在阻止你上班。】
【你差不多得了，这故事我十分钟前刚在论坛上看过！】
【？你们居然不相信？上次我家停电，我爸就提前跟我说了！】
【就是啊，托梦都是有根据的，我觉得小哥你明天最好别上班。】
【……】
弹幕区说法不一，有信的，有不信的。
手机屏幕前，张凡已是眉头微皱。
说实话，托梦这种东西，他是信的。
穿越都特么发生了，托梦还有啥难度吗？
况且，他是白事从业者，这种事不得不信。
不过让他好奇的，还是这位观众口中的，那位在生死搏上打勾的大人物是谁？
“呦？这小哥还和我是同城呢？”
猜想的同时，张凡意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这位叫‘会飞度菠萝’的用户，既然也是南城的。
看来这个梦是否真实，自己只需要明天关注一下同城新闻就知道了。
直播画面中。
小黑和小白，似乎在努力的憋笑。
与一些网友的看法相同，他们也认为，这个梦太离谱了。
缓了好一会儿， 小黑这才缓缓开口：
“兄弟，你这个梦，我说实话，不像是正经托梦。”
“应该是最近托梦地府故障的原因，意外产生了你这个梦。”
“你想想，你走的时候你还没记事呢，怎么可能认出这是你母亲，一定是你想多了。”
“三十多年，心愿已了，早就投胎转世了。”
“再说了，一个小小的亡魂，她有资格见到生死簿？他能见到什么大人物？”
“再大的人物，他能打过我们黑白无常？”
“什么样的大人物，在我们这儿都是臭鱼烂虾！”
“单手镇压！”
【叮！！】
不等小黑把话说完，张凡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提示音。
这道提示音，比他从出生到现在，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大！
恐怕要是没有系统保护，他已经被震的七窍流血了！
紧接着，一道庄严而又神圣的声音自张凡脑中响起。
【不！敬！鬼！神！】
【亵！渎！神！明！】
声音作罢，熟悉的系统音再次响起：
【常年扮演黑白无常，尊重值为0，下次扮演率100%，反噬率1%，边缘客户，可适当提醒，也可进行关注，自行斟酌！】
“又让我斟酌？”
系统的提示音作罢，张凡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刚才那道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缓了缓，张凡才将心思放在这两位博主身上。
反噬率才一点，几乎可以判断为没有。
而且在他的认知中，不敬鬼神的反噬，也不过是小感小冒，还不至于到入土哪一步。
要是说两句坏话，靠嘶扑雷一下就给人嘎了，那还了得？
那特么影视剧都没法拍了。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商人而已，边缘用户完全没必要关注，以自己现在的人设，别在吓出事来。
沉思了片刻，张凡决定适当的提醒一下。
“关注就免了，连线聊两句。”
呢喃了一声，张凡点击了申请连线。
“大概就是这样，别放在心上，明天照常上班，你的问题就到这了。”
“来，咱们下一位。”
这时，小黑已经切断了和菠萝的连线。
【概率修改中……】
【修改成功，当前连线率：（999x999）%】
【连线成功】
【长虹殡葬白事一条龙服务正在连线。】
公屏上，弹出这样一条消息。
顿时，直播间内所有的观众皆是内心一怔。
大半夜看这种直播，突然还冒出个活阎王丧葬哥来！
他们连忙点进主页鉴定张凡的真假。
鉴定结果，一眼真。
十秒钟后，整个直播间瞬间燃了起来。
【糙！阎王爷查岗，小黑小白，摸鱼呢？！】
【上班还开直播？你俩想不想干了？】
【阎王，听说你家管理系统出了点问题，用不用我帮你修一修？】
【哈哈哈，笑死我了，假黑白遇上真阎王？】
【小黑小白，你俩工作的很认真，不过是不是忘了下去打卡了？】
【我丢，丧葬哥你也太懂节目效果了吧？】
【报告，刚才有人说你是牛马！】
【好歹同事一场，这不来个关注？】
【……】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将直播间诡异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不少人都抱着手机哈哈大笑。
而直播镜头里，小黑和小白人都傻了。
这次连线，带走的不仅是这诡异的气氛，更是把二人脸上的威严庄重都带走了。
他娘的……扮演个无偿，把阎王给招来了！
这局怎么破？
二人很快露出一脸惶恐，小黑颤颤巍巍的问道：
“阎王爷……呸呸呸……丧葬哥，您有事吗？”
“有什么事……您先说，千万别点关注。”
“呵呵。”
张凡很是和善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
“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老扮演黑白无常，对自己不太好。”
“你们要知道，他们那些拍电影的，扮演无偿之前都得提前祭拜好几天。”
“这种事，看你们自己选择吧，我的建议是以后都不要再演了。”
【完了，项目经理被开除了！】
【阎王大人，对你们俩的工作能力很不满意！】
【让你摸鱼，让你吓唬人，哈哈哈！】
【丧葬哥：谁这么大胆子冒充我家员工？给我嘎！】
【别啊，丧葬哥，你给关注一手啊！】
【……】
张凡的这番话，逗乐了观众，吓坏了主播。
这句话很好理解，但是从丧葬哥的嘴里说出来，绝对是另一种意思。
【你别演了，再演下去，我就要嘎你了！】
“好！好！我俩以后再也不扮演无偿了。”
“我们现在就下播，家人们，以后这节目取消了！”
回过神来，二人匆匆关掉了直播，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甚至连张凡的头像都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在多看一眼，很有可能就嘎掉了！
“倒是挺听劝的，祝你平安？”
被挤出直播，张凡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这下能睡着了。
早点睡，明天就是王大爷的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