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泰城路途遥远，时日较长。
宋青苒担心萧灵儿中途会来找她，于是亲自去公主府道别。
一听说宋青苒要去安泰那么远的地方，萧灵儿也跟着心痒痒。
她倒不是对什么谈判感兴趣，单纯是想出去玩，最近一直待在公主府，憋得浑身都快长毛了。
可她怀着身孕，而且最近胎动频繁，行动还不便。
萧灵儿有些不甘心。
“人家都说母子连心，苒宝你说我要是跟着你们去，宝宝应该知道我这当娘的辛苦，不会闹腾我的吧？”
宋青苒看了看萧灵儿的小腹，那里头不安分的小家伙刚刚踹了她一脚。
宋青苒摸着下巴沉思道：“要不你们母子先商量一下？我感觉这小家伙不像是个有计划的宝宝。”
萧灵儿哀嚎一声，只能含泪跟宋青苒道别。
宋青苒抱了抱她，“你怀孕的事，别拖着了，赶紧找机会告诉皇上，告诉永定侯府，有他们护着你多好。”
否则按照套路，瞒的越久越容易出意外。
虽然眼下宋青苒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故意害萧灵儿，但谨慎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
——
宋青苒回府时，下人正在给宋弘收拾东西。
宋弘在书房里整理文书。
宋青苒站在外面等了会儿。
见宋弘出来，才把宁濯准备带着那三小只跟去泰安城旁听谈判的事告诉了他。
宋弘眯着眼想了想，回忆道：“我隐约记得，十八年前我跟南凉谈判的时候，宁家也去旁听了，当时好像还带了个小孩，但我不清楚是宣武侯三位后人中的哪一位。”
听到这话，宋青苒的脑子里突然一懵。
她想到了一些细节。
比如，宁濯第一次见到他爹时的反应。
宁濯特地送她舒仲孺的字帖，跟她打听她爹的喜好。
最近的一次，是宁濯在宫里的线人获知了宗政姝的意图。
宁濯告诉她时，神色十分自然，甚至都没问一句为什么宗政姝要针对她。
包括之前话本那件事，宁濯更是从不过问。
他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事，包括她爹的身份。
——
再见宁濯，是宋青苒去城门外送别她爹。
回来碰到宁濯打马从街边过。
他今日一袭深色窄袖骑射服，峻拔的身形在马背上显得英挺笔直，那张脸，格外扎眼。
宋青苒没打算跟宁濯在大街上掰扯，想着回去就借着拜访老王妃的名义去宣武王府找他。
她这边想着回去再说，那头宁濯已经发现了她，很快便调转马头攥着缰绳走了过来。
却是没下马，隔着帘子跟她说话，“晚些时候，我来府上拜访。”
宋青苒面上淡淡嗯了声。
心中却是气愤不已。
【宁娇娇，你最好是带着解释来！】
马背上的宁濯一脸懵：“？”
——
宁濯来宋府的时候，已经下晌。
宋青苒坐在花园里，邱云舟给她沏的花茶已经喝了半壶。
听到脚步声，以及系统的提示，宋青苒站起身来，冲着宁濯行了一礼。
她微微低着头，宁濯看不清楚表情。
但能感觉到她身上隐隐疏离的气息。
“怎么了？”宁濯下意识就问。
宋青苒抬起头，对上他略显小心的目光，“不是王爷说的要来府上找我么？”
宁濯道：“我是想告诉你，三日后我会带着小北三兄弟去安泰城旁听两国谈判，你……想不想去？”
宋青苒面上露出几分诧异，“这种国家大事还能旁听？”
宁濯点点头，“四岁那年，我跟着爹娘去旁听过一次。”
不得不说，南凉的这个‘特权’，的确很能提振士气。
起码他在眼睁睁看到舒仲孺拿走南凉五座城池以后，越发坚定了要习武领兵收回疆土的决心。
宋青苒想的却不是这个。
宁濯四岁那年，正好是十八年前。
“原来王爷这么早就见过北齐名相舒仲孺了？”
舒仲孺……
宁濯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失笑着，“宋青苒，你是不是怀疑我当初在利用你接近你爹？”
宋青苒眼神无辜，“王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有脏东西，这厮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宁濯道：“没错，我是在四岁那年就见过你爹，因为记忆力还不错，所以在第一次跟着你回棠梨村的时候就认出他来。”
“送你字帖，的确是为了确认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
“如果非要把这个行为解释成利用的话，那么宋青苒，我承认，我想通过你爹，来接近你。”
宋青苒抬头望着宁濯。
他脸上仿佛写着‘对方拒绝了你的网曝并向你投来了真挚的眼神’。
系统：【哦豁，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宿主你欸。】
宋青苒：【等我露出真面目，你看他跑不跑就完事儿了。】
系统：【你这么虐你的金主，良心不会痛吗？】
宋青苒：【电子木鱼敲一敲，良心烦恼一起消。】
【……】
宁濯见她半晌没吭声，正欲开口。
宋青苒突然道：“好，妾身马上就去准备一下，跟随王爷去安泰。”
宁濯早就习惯了每次认真说话被她跳过，他点点头，“三日后，北城门外汇合。”
——
齐峥在宁小北三兄弟回京那天就跟着来了，目前住在宣武王府。
去给老王妃请安时，碰到刚从宋府回来的宁濯。
齐峥喊住他，“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宁濯不答反问，“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想亲眼看看，能在国宴上以城池为贺礼的宋先生，要如何一展锋芒将十多年前失去的疆土重新拿回来。
齐峥道：“给王爷背了这么久的锅，就当是讨回点利息不行么？”
宁濯正在沉思齐峥隔着大老远是怎么知道自己三天两头就给他背锅的。
齐峥幽幽开口道：“三少爷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
宁小呆！
宁濯想起那小崽子上一次跟他要钱，还让他这个当叔叔的给他磕头。
更绝的是，宁小呆去上学后，他在小崽子房里发现了已经上色的那幅清明上坟图。
宁濯伸手捏了捏眉心，回答齐峥的话，“三日后启程。”
谈判队伍走得慢，他们晚几日出发也能追上。
——
三日后，齐峥坐马车带三个小崽子，和骑着马的宁濯一起，早早就到了北城门外。
宋青苒倒是坐的马车，但马车外多了两个人。
一个邱云舟，一个梁睿。
宁濯在看到那二人时，当即皱起眉头。
邱云舟他见过，可另外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