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嗓音绵软，轻声细语地夹带着笑意，像一只小猫，轻轻抓在他的心尖上。
司景辰的脸颊边还沾着少女的发丝，丝丝凉意还没让他反应过来，冷不丁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司景辰的表情瞬间就很一言难尽，“你平时对其他人格也这么顽劣的吗？”
他了解司景容。
司景容有洁癖，且从小接受的贵族正统教育，绝对做不出婚前做出不尊重女生的行为。
林娇明显是在诓他。
但林娇不管，她退回去，笑得狡猾，“很有趣不是吗。”
毕竟之前她只是稍稍主动，司景容就飘到转换了人格。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司景辰不是很赞同这种计划，但已经有言在先，只能任由她做主，“还有吗？”
“当然有。”林娇眼珠子一转悠，开始嘿嘿直发笑，“他这人坏透了，不给我吃零食，跟我抢电视遥控器，还在我们那个之后不负责任，一点都不让着我……”
“……”
司景辰突然无比同情主人格。
“快点，快点变。”林娇毫无负罪感，甚至已经开心得开始手舞足蹈，给司景辰扔了一套睡衣后，抽了两张纸巾，往眼角沾着两滴水，戏米青十足道：“我准备好了。”
司景辰：“……”
最终，信守承诺的司博士还是昧着良心，把司大少的记忆添上一笔笔罄竹难书的行为，然后给自我催目民，两眼盯着镜子开始放空……
林娇在眨眼之间就察觉到对方气息上的变化，之前犹如深不可测的大海，现如今海水结成了冰，一点点裹住了全身，周身棱角像是尖冰，熟悉的冷漠感扑面而来。
然后下一秒，林娇就拿起小拳拳捶他的月匈口，“嘤嘤嘤，你坏，你是个坏蛋。”
刚清醒过来还有些迷茫的司景容还没来及变脸，挥开角虫碰到自己的病菌，就先触及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林娇？”他垂眸看着少女，瞥见她发红的眼角跟滑下来的水滴，心头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嘤嘤嘤，还能有什么事，都是你。”林娇不依不饶，扁着嘴控诉。
额。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司大少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愣了几秒后。
“林娇，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林娇纯属得寸进尺，撒谎不带脸红的类型，且长期逗人取乐，现在正是验收催、眠效果的时候，这时候夹带哭腔，戏码别提有多逼真。
然后……司景容就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人。
不是人的司大少也不敢问，只能僵着一张脸，局促站在床边，看着少女，人生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林娇还趴在被子上假哭，一边用余光欣赏司大少的窘态，一边胡咧咧开始谈条件。
“你说。”
“没有。”司景容木着脸回答。
“那以后你还给不给我买零食？”
司景容：“……买。”
“还陪不陪我看电视剧？”
司景容：“……看。”
“还让不让我自己做主？”
司景容：“……让，但除了司家的事情。”
“嗝。”林娇冷不丁被噎了下，打了个嗝，顺手抄起枕头砸他，气咻咻道：“你根本就不疼我！”
司景容也无奈，杵在床边任她打，觉得这种相处既是久违又是弥足珍贵，于是他俯身用手碰了碰少女的发梢，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柔和道：“我会负责。”
林娇：“……”即便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但还是有一种她耍心机要名分的八点档肥皂剧错觉。
“你要负责对吧。”她锲而不舍爬起来，站在被子上，居高临下搂着司景容的月孛子，“那你带我回家。”
司景容一顿，声音冷了下来，“没必要，我已经很多年不跟家里来往了。”
虽然他在外是顶着司大少的名号，但实际上都是司家放的话，他从未回应过……
林娇眸光微闪，依旧哼哼唧唧表示不满，“你不带我回去，肯定想骗我这种无知少女给你，生小孩，到时候我十月怀胎找上门，你就不开门让我跪门口，天上还下着毛毛雨那种……”
“林娇。”司景容打断她，难得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以后还是少看点电视剧。”
“嗷呜~”
总之撒泼打滚，其他事情都能松口，唯独回司家这件事情，司景容态度异常坚决。
林娇收获了一个零食大礼包跟遥控器，也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因为司景容对于司家的排斥，超出了她的想象……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林娇还试探过，“这爸爸可真坏，但妈妈是个好人。我记得有一首歌叫《世上只有妈妈好》，你听过吗？”
“嗯。”认真做陪看的司大少目不转睛，正襟危坐，似乎在对电视剧做深度的市场分析中……
林娇为了不让话题太生硬，还把自己的案例拿出来，“但是我妈妈就对我不好，你呢？你的妈妈对你好吗？”
司景容凝视的目光像是有一瞬间发生了涣散，然后很快又收敛回来，“好。”
“那我单独见见她可以吗？”林娇眨巴着眼睛，“电视上说，婆媳关系很重要。”
然而司景容却神色漠然道：“她生病了，已经多年不见人，你去了也不认识。”
在疯人院时，根据模拟家庭的脚本，司家女主人是有被害妄想症的斯得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应该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出于母子亲情，司景容应当会对她有所触动。
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