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场手术由司景辰主刀，墨言跟爷爷一开始心里还存着些许忐忑。
毕竟理论说得再好，这次手术难度也是非比寻常，他们只能祈祷开出来，情况能乐观一点。
然而，林娇颅内的情况，却是他们前所未有见的境况。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饶是墨钟离，当场也被吓得倒退了一步，骇然失色。
墨言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只傻呆呆看着颅内开出来，那一团幽蓝色的物体……
没错，寻常人的脑子是血红色的，而林娇却是蓝色的，像极了一块透明水晶体，但其中毛细血管却错综复杂，交错其间，正中心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司景辰当时也是愣了一瞬，旋即很快就反应过来，“那里就是她的意识体，二位封住她血脉的流动。”
说着，他已经在高倍镜下仔细观察起，这一块奇异的水晶体。
情况虽然跟所想有所出入，但最终没有脱离预判。
林娇属于第四种情况，人工机械的脑子，科技与医学的高度融合体……
那一天，在小小的木屋内，墨言见识了一场未来数百年都未必能达到的修复手术，看着司景辰冷静从容地将一块小小的芯片放进了林娇的颅内，将那一团意识的光点亮。
手术后，司景辰立即对两人进行了封口命令。
墨家爷孙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场发下毒誓，此生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而司景辰在当晚就将犯、人秘密处置了，确保世界上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真相，他甚至将林娇的数据库都清理了干净，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关于这点，也是墨言最不明白的。
“司大少，为什么我觉得你处理这台手术时，手法有些过于娴熟了，你是不是……之前就遇见过这种病例？”墨言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对方的迷弟了。
就算司景辰当真说自己见过这种怪物级别的东西存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可惜，“没有，是你想多了。”司景辰转身拿过那份数据，抬手扬了扬，“谢谢，现在我还有事情。”
逐客的意味明显。
相比起司景容的冷漠，司景辰这种成熟又挑不出错的疏离感更加令人难以招架。
墨言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关门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确定人不会再回来，司景辰才从手里的文献抽出一张手稿。
这是今天早上，他吩咐属下送过来的。
纸张上，画的是一副图，一颗透明如水晶的半椭圆形球体，各项数据都被反复标注，最终成型。
最顶上写着——‘人工智脑雏形图’。
他看了一会儿，抽出一个火柴盒，划出一簇火苗，点在了纸张的下角。
一寸寸火焰吞噬了数字跟图形……
司景辰手一松，任由纸张落进桌前的笔洗中，镜片后的双眸冷静而疏离，毫无动摇跟挣扎，似乎将自己多年来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叩叩。
“请进。”
秦卿来的时候，闻见了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司景辰身前的笔洗里，残留着一堆灰烬。
“司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关于娇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