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到头来，输的人是我
采影没想到动了动脚都会被发现。
他也不继续藏着，走出来，在旁边坐下，“碰巧路过，看背影有点眼熟，就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
霍凌夜也没有深究他是不是真路过。
他冷不丁的问道：“夏果儿，真的有那么喜欢墨尘吗？”
采影没想到他整日买醉，纠结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觉得夏果儿喜欢墨尘，这个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太离谱了！
他本想义正言辞的替自家老大解释一番，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采影道：“那你喜欢她吗？”
没有答案反倒印证了霍凌夜的猜想，他的眉眼再次下沉，连带着气势也凛冽起来。
他一字一句道：“她不配。”
本来是想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会儿天，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恶劣。
采影梗这脖子，粗声道：“你！你才不配！”
两人的对话不欢而散。
霍家的司机来了，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霍凌夜起身，结果却踉跄了一下，胸口的项链正好掉出来。
这一幕，被采影看见。
他的眼睛都直了。
前几天在墨尘书房里无意间掉落的项链，为什么会在霍凌夜的脖子上出现一模一样的？
不对，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采影还没想明白，眼前的人已经走到马路对面。
他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奈何霍凌夜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车已经绝尘而去。
“算了，下次再问吧……”采影低声嘀咕。
霍凌夜上车后，把胸前解开的纽扣往上扣了两颗，正好遮住项链。
他闭目养神，到家后，司机才把人叫醒。
梅姨只当他最近应酬多，所以才每天醉醺醺的回家，早就备好了醒酒汤。
霍凌夜喝完，确实觉得胃里舒服不少。
他让梅姨早点休息，这才回房间。
推开门，霍凌夜往右边的墙壁一碰，房间的灯就亮了，与此同时，他也认出这不是主卧，而是夏果儿住的房间。
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上楼就往三楼的侧卧走。
霍凌夜转头，准备离开，但犹豫几秒，还是进去了。
他简单的洗漱完，坐回熟悉的床上。
夏果儿离开后，他不允许家里的佣人进来，所以这些摆件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床上残留着夏果儿经常用的身体乳的味道。
起初，霍凌夜闻着，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吸入鼻尖，只觉得喉间发涩。
光是这些气味，就能让他回想起那些数不清的相处时光，全是夏果儿装傻娇憨的脸。
她坐在窗边发呆的样子，她抱着娃娃傻笑的样子，她认真看杂志的样子，还有她被欺负得红着眼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子……
所有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就像泛滥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
霍凌夜原本以为，就算是对方离开了，也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女人从来不是他的必需品，况且就算缺了一个夏果儿，也还会有其他的人替补上。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夏果儿并不是最让人过目不忘的。
直到今天，霍凌夜才意识到，他低估了夏果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她确实不是一位能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但确实最特别，最让他动容的。
在不知不觉中，夏果儿这三个字，就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了，只是到了今天，霍凌夜才猛然觉察。
那枚不起眼的种子，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就算是想拔除都晚了。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譬如此刻的霍凌夜正在体验。
他习惯了生活里有夏果儿的存在，才会如此难以适应对方的离开。
他从未想过会在某个人的身上沦陷。
或喜或悲的情绪像无端的云雾，蔓延至四肢百骨。
霍凌夜痛苦的皱着眉头，原本清冷的双眸，也满是涌动的情绪。
就算夏果儿做了那么多让他生气的事情，他还是舍不得对方。
霍凌夜看着床头摆放整齐的玩偶，随手拿起一个夏果儿最经常抱在怀里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意味不明道：“到头来，输的人，还是我。”
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了头。
但这句话，没有人知道。
霍凌夜的担忧从来不会浮于表面，即便是朝夕相处的霍家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
伪装得太深的坏处就是会连自己都瞒过去。
如果不是今天走进夏果儿的房间，霍凌夜会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他躺在床上，独属于夏果儿的气味更加浓郁。
霍凌夜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今晚却破天荒的梦到了几年稚气未脱的夏果儿。
夏果儿很年轻，身上穿着与她脸蛋不符的紧身上衣和工装裤，脚上是配套的马丁靴，一头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
她看上去和现在差别不大，眼里的天真与可爱却做不得假。
夏果儿在混乱的场景里不断奔跑，动作流畅又飒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马尾在半空甩出飘逸的弧度，随风飞扬。
她像是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又像是战地的医生，不断的抢救着伤员。
夏果儿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操盘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这个梦光怪陆离，以致于第二天霍凌夜醒来，都还觉得恍惚。
难道是真的太想她了？所以连梦也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霍凌夜摇了摇头，起身时，发现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他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温度。
走出房间，霍凌夜让李管家把侧卧锁起来。
李管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看对方脸色不太好，也只能先照做。
饭桌上，大家谈论的话题依旧是夏果儿。
霍菲菲愁眉苦脸道：“你说她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现在坏人这么多，她一个女孩子，虽然身手不错，但肯定也会受伤啊。”
“是啊，凌夜，你打听消息怎么样了？”霍老爷子也跟着追问。
顾雅茹叹了口气，“以前觉得果果性格太闹了，与咱们家不搭，现在没了她，忽然觉得萧条了许多，放眼望去，冷冰冰的。”
霍家人注重家教，虽然有人情味，却又略显刻板，即便是一家人坐在一起，都放不太开。
因为夏果儿的到来，给这个家里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感受过热闹，忽然回归冷淡，没有人能适应。
顾雅茹很怀念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