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外徐徐走近宝鼎大殿时,众臣工齐齐起身迎接行礼,见其身后不仅跟着恒王还有一姑娘家,又齐齐疑惑。凌德言见自家女儿居然跟着皇帝殿也是大吃一惊。
清溪在众人中一眼瞧见了父亲,眼光便也直直的望着他,想着父亲此时恐怕也是如自己一般彻底迷惑。皇帝在玉月亭中出乎预料的关心了她的姻缘大事,而后又命其跟着来参加清诗会。而萧奕峥站在一旁是半个字都没说。
她这一路行来,只觉得自己怕不仅仅是昨夜惹了一个大麻烦,而是接二连三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可自己委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好吧,若说有什么出格的,便是当面拒了皇帝陛下的赐婚。说起这赐婚一事,她倒是想起了曾启道,于是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却没能找到他的身影。
皇帝突然放慢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她,见她眼神四望,便站停了脚步,微微俯下了身子,轻声说道:“等会儿,好好听听这大殿里谁的声音是你昨夜听过的!”说完,迈过高高的门槛大步向上座而去。
清溪瞬间通身冰凉,心跳剧烈加快,脸色不自控的惨白。她刚刚迈出的右腿不停使唤的无力,这让她眼见着就要被门槛绊倒在地,心道暂且不说皇帝这话的对于自己和凌家的杀伤力,就现在这么直直的栽下去也是要在众人面前丢尽凌家的脸面了。
她两眼一闭,准备迎接可想而知的疼痛,但腰间突有一股意料之外的温暖力量,将她迅速带离了近在眼前的地面,她觉得腰间的那双手坚定有力,似乎自己的心跳因着这安稳而渐渐平复下来。
她被拥着站定,闻到了淡淡的似青草的清新味道,抬眼处,萧奕峥的眉眼近在眼前,一如昨夜,此刻他眼里的深邃探究也一如昨夜。
清溪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发现此刻两人的姿势甚为不妥,他的手环着她的腰,而她的脸庞倚在他的胸口。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心跳再次加快,再看看周遭,这大殿中那么多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俩。她的脸上顿时升腾起了绯红色,从颈脖到耳垂,两只手迅速推开萧奕峥。
萧奕峥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深深行了一礼,朗声道:“是本王失礼了,还望姑娘海涵。”
清溪赶紧还了一礼:“是臣女分心,未看清脚下的路,多谢恒王殿下相助。”
不知是哪位大人说了一句:“殿下好身手。”本都在盯着两人的众人都开始附和道是。
站在不远处的皇帝静静的看着他俩,吩咐道:“大家都落座吧。”
于是众人都散了开去。
萧奕峥也大步向自己的座位而去。清溪本想跟上他,想要告诉他刚刚皇帝与自己说的话。那句话皇帝说的极轻,许是只有自己听见了。可不说她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就是现下这么个情况,自己也不方便和他说一字半句啊。
她正愁着,又听到皇帝吩咐道:“凌侍郎啊,令嫒很是冰雪聪慧,既然朕让你携家眷来这宝鼎山,也不能让她缺席了这清诗会,就让她坐在你身边看看这大成的才子们竞逐风流吧。”
凌德言赶紧躬身行礼道:“陛下谬赞了,臣谢圣恩。”
大殿其余众人都以眼神交流着,心里都在盘算着皇帝如此不和规矩的安排是否有其他深意。
坐在次座席上的萧奕和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在一旁落座的萧奕峥,低声道:“六弟,你还没看出父皇的用心吗?”
“我知道。”
“你本可以不出手。”萧奕和温和道。
“三哥,任何人,我都会出手。”
萧奕和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她。”
萧奕峥皱了皱眉,没有回话,转眼看向了已然坐在凌德言身边的凌清溪。此时她倒是看上去乖巧的很,就那么恭恭敬敬的坐着,一旁的凌德言神色严肃,似是再教训她什么。她的脸庞上倒是显露出了惧意,原来这姑娘惧怕的时候也是可以毫不掩饰的。
他不知道在玉月亭中父皇与她谈了些什么,但当他看到她那么直直的跪在父皇面前时,脸上可是没有半点害怕。父皇为何选中了她?他是该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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