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虞莹逛街的时候,杜明贤看上一根外观和质地非常不错的……棍子。
“干嘛用的?教训你弟弟还是袭击威廉叔?”
“呵,就算举着这个在他们身后,他们也从来不想着偶尔也给我做顿晚饭!难道因为我是个厨子,这辈子就只能给别人做而不能让别人给我做了吗?”
“所以,到底是干嘛的?”
“做风干鸡!和做腌肉差不多,不过用这根棍子当杆子挂在通风处会更好吃!”
“很特别的方法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其实这是古代穷人因为舍不得一次吃完难得的肉食,更没有冰箱,为了防止肉变质而想出的手段。”
“是这样啊…对了,你刚刚说你是厨师所以很少有人给你做饭?那我给你做怎么样?”
“这……”杜明贤的表情十分微妙。
“放心,熟能生巧嘛!或者等结婚后咱们就分工合作,我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结婚啊…嘿嘿~”
“怎么,没想过吗?”虞莹挽着杜明贤的胳膊。
“当然想过,而我还——”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放开他!!”
身后突然传来怒骂,杜明贤和虞莹回头发现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两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但环顾四周也没有别人了。
“你怎么搞的?!你都有老公了,为什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大妈指着虞莹一通骂,让杜明贤困惑:“你有老公了?”
“还‘老母’呢!大妈你认错人了吧!?”虞莹也莫名其妙。
“呸!我怎么可能认错!你人前表现着楚楚可怜,背地里竟然干这种事情!?你不怕你得白血病的孩子知道了病情加重吗!!?”
“你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孩子!?”杜明贤觉得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我什么时候……哦!我明白了!”虞莹想到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无语地问道:“昨天演到第几集了?”
“45集啊!你好不容易和段总修成正果,他也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还肯出钱给孩子治病;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我准备和老段离婚,孩子我自己抚养。”
“什么!?怎么可能!!?段总他明明人这么好…他…他…呜呜……”
大妈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惹得周围的人来围观。虞莹则无趣地摆摆手,拉上杜明贤离开了。
“这样不好吧?”杜明贤不太确定。
“谁让她来烦我?再说剧透一点儿也没什么,反正那戏别的没有就狗血剧情特多!”
“所以…你很常遇见这种事?”杜明贤大概猜到了——刚才的大妈是个分不清电视剧和现实的,把虞莹在剧里的角色当成虞莹本人了!
“也不是经常,但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一些;不过大多数都是在信里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还是第一个!”
“信里说什么?”
“有的是大结局之后在信里祝‘我’要一辈子幸福;还有安慰‘我’说男主角和女主角是青梅竹马,我注定没法插足;还有些骂我说‘我’活该被甩,谁让我用尽心机抢男人…”
“祝福安慰就算了,因为这种事情无端被骂不觉得委屈吗?”
“刚开始当然觉得,都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我要被骂,还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理由?不过经纪人简姐教我一招——数一数片酬,告诉自己几个月就赚了这些人几年的钱,心里就平衡了!”
“还真是…务实啊!”杜明贤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简姐的意思是:演员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就是要承担一些无端的怒火。虽然绝对大多数都是明白人,知道戏里戏外的区别,但总有这些…呃…”
“傻子?白痴?弱智?脑残?蠢货?”
“我是想说‘戏迷’。总之还是把这些当成他们对你演技的赞美吧!”
“可万一想刚才那样都影响到你正常生活了该怎么办?”
“能忍的就忍吧,实在是太过分再报警。”
“好辛苦啊!”
“还行吧,简姐和公司特别叮嘱过我在人气上升期绝对不能接反派,我刚开始还觉得演好反派更考验演技,这些都是他们的偏见呢!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他们是在怕这种‘戏迷’啊!”
“会很吃亏吗?”
“会。首先是反派,尤其是现代剧、群像剧、职场剧、都市剧里的反派基本是很难得奖的,就算你演得再好也会觉得让反派得奖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事实证明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有些人确实是分不清!”
“我觉得这单纯是智商问题…”
“或许吧,但我反正是听说过有些演反派的前辈演员甚至收到过威胁,家门口被乱涂乱画,出门买东西人家不买,甚至还有被小石头砸的呢!明明现实生活中人家为人品性格都超好的!”
“那怎么办啊?”
“没办法,和这些人怎么说理?就像刚才一样,人家笃定剧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还以为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呢!”
“我想起威廉说的一句话了——‘正义的反义词不是邪恶,而是愚蠢!’”
“只希望以后我的生活别被这些‘愚蠢’影响就好…”虞莹要求不高。
“那个,抱歉,请问刚才那位大姐是小姐您的粉丝吗?”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追上来,满脸为难地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
“您能帮着劝劝她么?她在地上大哭大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相信真爱’了…”
所谓“一语成谶”大概就是这样了,虞莹无奈地跟着杜明贤过去,看到果然刚才的大妈还在哭闹!看见虞莹后更是来劲了:“岚雅,你好好跟段总过,和他一起把小宝的白血病治好!赶紧甩了你身边这个小白脸!”
“我不叫‘岚雅’,我叫‘虞莹’!而且也没有叫‘小宝’的孩……”
“抱歉!抱歉!”一个年轻女人分开人群,扶起大妈,向虞莹鞠躬:“对不起啊,虞莹小姐!我和我妈都是您的剧粉,但我妈她有些轻微的精神病,给您添麻烦了!我刚刚本来一直看着她的,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
从表现来看,大妈的精神病明显超过了“轻微”的级别,但虞莹见女人又说是自己粉丝又一个劲地鞠躬道歉,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两句让女人赶紧扶着妈妈回家。
“岚雅!跟段总好好过!那么有钱帅气又温柔的男人不好找了!”
大妈的声音远去,虞莹和杜明贤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