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生的。”
“可诺诺也是爸爸生的啊。”
“是这样说没错啦，可妈妈生你的时候很疼很疼知道吗，比起妈妈，你爸爸根本一点贡献都没有，可以忽略。”
“哦。”
听着那渐渐消失的声音，萧纪景微微的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宠溺的笑意若隐若现着。
一点贡献都没有？
嗯？
很好………
回到房间之后，苏凡珂下意识的把房门反锁，生怕萧纪景一起跟进来。
而后才抱着诺诺软软的小身子进了浴室。
短短几天的时间，苏凡珂觉得仿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诺诺在浴缸里扑腾扑腾的，小脸被热气腾得红嘟嘟，拿着冯蕊送给她的小黄鸭子，玩得十分开心的。
诺诺胸前有一条手术之后留下来的疤痕，面目狰狞的挂在她白皙水嫩的皮肤上，暖暖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明显，指尖不小心碰到的时候，还能感觉得到那硌手的突起。
眉心不禁微微的皱起，轻轻的抚摸着那条本不应该属于诺诺的伤。
“诺诺，这里还会疼吗？”苏凡珂轻轻的问。
声音里满是心疼、怜惜。
诺诺摇了摇头，“妈妈，诺诺早就不疼了。”
“是吗？”
她微微一笑，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是，也许诺诺说的没错，那道疤痕也许早就不疼了，可她还那么那么的小，就承受了很多很多她本不应该承受的一切。
现在不疼了，可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到底有多疼，她是不敢想像的。
也许比她的心更疼。
诺诺看妈妈对着自己的疤痕发起了呆，不禁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条疤上，“妈妈，你是不是害怕诺诺身上的这条毛毛虫了？”
苏凡珂摇了摇头，继续轻轻的抚摸着，“妈妈不害怕。”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她的心里却是害怕极了。
害怕诺诺会再一次受到这样的痛。
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诺诺承受这一切的一切。
可，老天爷能听见她的诉求么？
“妈妈，诺诺真的已经不疼了。”
“嗯。”
“诺诺不疼了，妈妈不要再皱着眉了好么？刘婶说，女生常常皱眉头会变老的哦。”
说罢，诺诺便把小小手伸到了苏凡珂的额前，试图抚平。
苏凡珂则顺势将诺诺捞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把脸埋进诺诺香香软软的身子里。
鼻吸间，诺诺身上淡淡的奶香肆意迷漫。
热腾腾的雾气里，苏凡珂最终还是湿了眼眶，“诺诺，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妈妈爱你，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
“妈妈，诺诺也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你哦，还有爸爸，诺诺也很爱很爱爸爸。”
………
之后，苏凡珂又跟诺诺在浴室里玩闹了好一阵。
她只想跟诺诺多呆一会，不浪费任何的一分一秒。本来只打算帮诺诺洗澡的，到最后，她自己也脱了衣服坐到了浴缸里。
陪着诺诺玩小黄鸭，还给诺诺讲了丑小鸭的故事。
“妈妈，诺诺是不是一只丑小鸭？”
“是啊，现在的诺诺，就是一只很小很小的丑小鸭。”
“那诺诺以后会变成漂亮的白天鹅吗？”
“会的，总有一天，诺诺会变成一很漂亮很漂亮的白天鹅。”
“耶，万岁，诺诺是白天鹅。”
在苏凡珂的眼里，诺诺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最甜的，随着，苏凡珂终于笑了，终于露出了阴霾过后的第一个笑。
**********
夜，微凉。
伴着窗外阵阵的海浪声，苏凡珂总算是把疯玩了一天的诺诺给哄睡着了。
这一天，母女俩像是总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聊个没完没了的，两人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开开心心的聊过天了。
这一天，苏凡珂很刻意的回避着有关于萧纪景的话题，诺诺刚一提起爸爸两个字，她就很巧妙的引开。
可在几次之后就被诺诺给察觉到了，苏凡珂越不爱提，诺诺就越是爱把话往爸爸的身上绕。
无奈之下，苏凡珂不得不陪着诺诺聊了很多有关于萧纪景的事。
而苏凡珂也知道了，这一天下来，萧纪景不单单给诺诺煮了面吃，他还带着诺诺去了雅苑别墅那边，去了儿童城，还给她买了很多很多的玩具。
更知道了，父女两人为什么会在消失了一天之后，匆匆赶了回来。
当时，诺诺为什么会一直哭，萧纪景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她从诺诺的嘴里也全都了解了。
他们，是在怕她又晕倒吗？
诺诺哭是因为她害怕失去她这个妈妈，那么萧纪景呢？
他当时的那个样子………
看着已经沉沉睡过去的诺诺，她不禁又想起了萧纪景。
他也是因为害怕失去她，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发火，生气的，对吗？
想着想着，她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苏凡珂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她饿了。
她的面被萧纪景抢了之后，她就什么东西都没吃，一直饿到了现在。
饿得胃里直犯酸。
猛的从床上坐起了身，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一点了。某些她到现在都无法面对的人，应该早已经睡了吧？
于是乎，她下了床，再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下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到她自己赤着脚走路的声音。
平日里，她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所以不管是在萧家老宅还是在雅苑，刘婶总会吩咐佣人夜里不要关灯，至少走廊里小灯一定要开着。
她这个小小的习惯，萧纪景也是知道的，所以不管有没有刘婶，他都会细心的在睡觉之前给她留一盏小灯。
对他的细心，苏凡珂看在眼里，却从未提过一个谢字。
可能人真的是一种贪婪的动物，有的人的有些好，慢慢的习惯之后，就会变成一种现所应该了。
所以，今天，面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苏凡珂不禁有些抱怨。
心里还犯起了小小的嘀咕。
混蛋，明明知道她没吃东西，明明知道她会下楼找吃的，就算不找吃的，也总该知道她会下楼喝水吧？
却还把灯关掉！
苏凡珂心里有气，不免把牙齿咬得咔咔响，却又没什么办法，还是得她一个人摸着黑的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