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点了,王爷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曹管家还在门口守着,碧春也是左一趟右一趟的往府门口跑。
夏小悦趴在床上,看着小丫头在眼前来回晃悠,她倒是淡定了。
说不了话,不然她好想问一问,你家王爷以前有没有在宫里夜不归宿过?
要是有,都在宫里干些啥?
你眼皮子跳了没有?厉害不?
听我的,要是跳的厉害就赶紧收拾东西跑吧,给我带个窝就行。
真逼到那个时候,树叶子我也是能吃下去的。
碧春不知道夏小悦已经生了跑路的打算,其实作为一个奴婢,再担心主子也不该这么没有分寸感。
但翎王府不一样,主子跟别人家的也不一样,不然曹管家也不会不吃不喝的就站在门口等。
夏小悦被她转的眼晕,念叨的头疼,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担忧感又重新冒了上来。
都说兽类对气味极为敏感,在秦司翎屋子里待习惯了,突然回来偏房,还有点睡不着。
夜渐渐深了,白天天不好,晚上也没有月亮。
翎王府留了灯,而此时的宫中,一样也是灯火通明。
秦司翎走的急,与其说他是皇上召进宫的,倒不如说是太后逼着皇上下旨将他召进宫的。
太后病了, 非闹着要见翎王。皇上拗不过,出于孝心,只能一道圣旨让人将秦司翎接进宫来。
放在百姓家中,娘想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可身在在皇家,哪有那么简单。
皇上和翎王是一母同胞,却不是太后所处。
当年皇后病逝,隔了三年,当时还是贵妃的楚太后,因背靠丞相府坐上了那个位置。
封后的第一件事,她就将当时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大皇子拉到了自己这边。
皇室中的皇子众多,皇位之争从来不是只有嫡出者才能胜任。
新皇登基,丞相府的确出了不少力。后来皇子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位置一稳,皇上便想卸磨杀驴,剥削丞相府的势力。
皇上虽够狠,可千年的狐狸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今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皇上与楚家明里暗里过招,估计离正式撕破脸也不远了。
这是现阶段朝臣们所知的朝廷局势,也都在各自观望,时刻注意着宫中和丞相府的一举一动。
这么个时间太后病了,还指名要见翎王这个自小就已经废掉的王爷,这就不得不耐人寻味啊。
得到消息的大臣们觉都睡不好,纷纷猜测,今天晚上大抵要出事。
也确如他们所想,已是后半夜,此刻的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宫女站了一屋,皆面带惶恐,死死垂着头。
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主子的不快,就血溅当场了。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站在床榻之前,与秦司翎几分相似的眸中阴沉无比。
双手后背,面无表情的与靠在榻的人对峙着。
太后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苍白无比,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
看着虚弱,可眼中透出的气势却咄咄逼人。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气氛越来越压抑,颇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不过到底是每日面对文武百官的人,太后又怎能在气势和耐心上压的过天子。
这场无声的硝烟没有持续多久,最后还是太后最先低了头。
她叹息一声,目光落到床边跪着的女子身上,话却是对着皇上说的。
“皇上当真要如此吗?”
秦湛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了那衣衫凌乱,梨花带雨,眼中木讷的女子。
楚丞相的幼女,楚文芸。
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生的娇美动人,才华横溢,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的姑娘,却也能被推出来,当成棋子为楚家谋利。
“母后,司翎自小什么情况您应该知晓,这事怪不怪他您心里清楚。或者,朕让人将偏殿的香炉搬过来,您仔细闻闻?”
太后一张脸顿时有些难看,冷声道。
“难道皇上是在告诉哀家,是芸儿硬要缠着翎王不成?”
还在一旁傻站着的秦司翎闻言一把拉开了胡乱拢上的上衣,露出胸口几道刺目的抓痕,其中一道都见了血,正是楚文芸留下的。
“就是她硬缠着本王的,本王一进去她就扑过来扯本王衣服,本王掐她脖子她还敢还手。沈疯子掐本王,本王都没还手。”
秦司翎一脸无辜,还带着几分痛心,似是口无遮拦的指责道。
“母后,那屋子里有人你还让本王进去睡,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曹管家说了,这是谋杀。”
太后一口气 险些没上来,脸色是又青又白,偏偏她还不能跟个傻子计较。
“司翎啊,哀家也没想到,这是有人设计你和芸儿。”
楚文芸像是终于回过神,跪着往前几步,拽着秦湛的衣角哭道。
“姑姑说的没错, 是有人设计芸儿,皇上你要为芸儿做主啊皇上。”
哭完又扑倒太后跟前,整个人摇摇欲坠。
“姑姑,发生了这种事,芸儿以后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不如一条白绫吊死算了.....”
太后忍着不适,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心疼道。
“傻孩子,莫要如此,哀家一定为你讨回个公道。”
秦湛扫了姑侄情深的二人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恶心。不待他说什么,秦司翎就拉住了他的一只袖子,一脸认真的有样学样。
“皇兄,本王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给我做主。发生这种事,本王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不如一条白绫吊死算了。”
秦湛.....
太后.....
楚文芸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回头。
看着秦司翎那双弱智的眼神,一想到太后和他爹的最终意思,就止不住的一阵反感。
想她楚文芸的身份地位,竟然要嫁给一个傻子,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然而,另她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呢。
秦湛轻咳了一声,拍了拍秦司翎的肩膀,余光看向床上的太后,嘴角带着抹嘲弄。
“四弟放心,敢用计陷害当朝王爷朕定当追究到底。且既然文芸也要个清白,那朕看这事,就交给刑部去查吧。以陆大人的办案能力,不出三日,定当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