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纠结到翎王府,看到碧春的那一刻,夏小悦泪眼汪汪,差点哭出声来。
她高高地自马车上跳起,皱着脸,直直奔向碧春。
丫头哟,狍子快要被人欺负死了。
收到宫宴结束的消息,碧春和曹管家就等在了府门口。
第一次被瑞兽这么依恋,碧春整个心都要化了,不自觉张开了双臂。
而就在一人一兽即将抱在一起之际,一只大手蓦地探出,紧紧扼住了狍子命运的后脖颈。
夏小悦定定停在半空,艰难的转头,对上秦司翎那双幽深的眸子。
你是不是有那长了毛的饼?本狍子今天不想见血,我劝你离我远一点。
秦司翎没有把她眼中的威胁当回事,瞥了碧春一眼,将狍子放到了地上。
然后迈开大长腿,跟着曹管家进府去了。
“它自己能走。”
略微清冷的声音,碧春愣愣地回头,张了张嘴。
“啊?”
再看夏小悦,一双瞳孔简直都要喷火了,两个蹄子一阵乱扑腾。
也就是说不了话,不然她一定站门口骂秦司翎个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
给我说清楚,你个死变态什么意思?防谁呢?
元艺自一人一兽身边走过,好心提醒了一句。
“听主子的,离它远点。”
碧春疑惑的看看暴躁的夏小悦,又看向已经追着王爷走远的元艺,缓缓点头。
“哦。”
怎么了?谁能告诉她到底怎么了?这好端端的,王爷怎么又和小主闹脾气了?
元青将马车交了出去,最后一个进的府。
见碧春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他耸了耸肩,摇头。
表示别问我,我也不太清楚。
夏小悦最终还是自己一狍走回去的,背影极其萧瑟,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明明受委屈是她好吗?是她被那人面兽心的老混蛋看光了好吗?
碧春哎,我该怎么告诉你?
你家王爷不仅变态,他还倒打一耙,侮辱我的兽格。
怎么告诉?
夏小悦脚步猛地一停,脑子里想起了那本被她撕了个粉碎的千字文,顿时眼前一亮。
恢复了几分精神,抬脚直奔景安院内秦司翎的卧房而去。
她记着床底下元饮还放了一本备用的,当时是为了能在夜里秉烛夜读,嫌弃书房正屋来回跑的麻烦,在书房的书架上翻找了一本旧的出来。
是秦司翎幼时的启蒙书,只是人当时回来的太突然,这会儿应该还在床底没拿出来呢。
做狍子就该有做狍子的觉悟,夏小悦跟系统沟通了许久,觉得它说的很对。
这就是一具暂时的寄居体而已,虽然长了一身毛,但带入人类的思想,真要深究起来,不穿衣服其实就是在裸奔。
基本上她一出现在人前就是被看光的状态,秦司翎只不过把她当成一只幼兽而已。上辈子她养只猫,不也是先看性别吗。
这么想想,夏小悦想同归于尽的念头又少了些。
淡定淡定,等她化形的那一天。什么秦司翎,什么翎王府,一切都是浮云。
蹦跶的总是比走路的快,追上秦司翎一行后,夏小悦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都给我等着,等我习得千字大法的那一日,就是你们痛哭流涕求我原谅的时候。
莫名其妙被顺带瞪了一眼,元青无辜地看向淡然自若的自家主子和元艺。
他就赶个车而已,又不是他扔的兽,瞪他做什么?
曹管家一脸笑意的跟在一侧,被狍子瞪了也没有往心里去。
这一幕他熟悉,上次小家伙这么大气性还是在刚进景安院的时候。
过两日就好,不当事。
秦司翎侧眸看了曹管家一眼,微微扬唇。
府中明处暗处多了不少气息,想来他已经都见过了。
没错,趁着主子去宫中赴宴的时间,元勇闲来无事出了一趟府,将他们在外面的人全都暗中召进了翎王府。
之前府里的那批人该处理的处理,能留的留,府中各处空了不少位置。
大量的人涌入府中,如今的翎王府虽不比别的府邸华丽,但在防御上可谓是铜墙铁壁。
就连厨房一帮做饭的都能比划几下,你就寻思吧。
就是做饭的气氛多少有点不大对劲,掌勺的冷着脸,配菜的面无表情,烧火目露悲鸣。
似乎往灶里添的不是一根根柴火,而是一截截尸体。
整个厨房静悄悄的,只有菜入锅时,热油溅起的滋拉声。
碧春只待了片刻,就被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给吓出去了。
这是阳间的厨房吗?这些人确定是在给活人做饭?
的确是毛骨悚然了些,好在饭菜出锅后,该香它还是香的。
也没有什么不该出现在菜里的东西,比她做的也就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吧。
翎王府总算是有个王府的模样了,曹管家今天一整天心情都颇好,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十多年了,从未这般精神过。
他决定以后还是按照王府规矩来,先从用膳开始。
今后一日三餐,全在前院的膳厅里用。
夏小悦没心情顾及这些,趁着曹管家提这些事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挤进了卧房内,用身子推开了房门。
接着钻进床底叼起那本被埋没的书朝窝里一扔,拖着就走。
上一世的文字和这一世的文字还是有些区别的,有些繁体字需要连猜带蒙。
不过问题也不算太大,给她点时间过渡一下,也给其他人点准备。
夏小悦突然有点想念元饮了,要是那家伙在,时不时给她来个魔鬼特训。
不出三月,她绝对能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
门楣?她放下窝四处看了看,撇嘴。
呸,耀个屁,这破府邸根本就没有光耀的必要。
秦司翎那个老混蛋,他就不配狍子这么上进。
骂骂咧咧地再次拖起窝,小悦头也不抬的自己的偏方移动。
还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吧,容她先回去闭个关,免得最近互看不顺眼。
说起来,秦司翎也并不是看她不顺眼,于他而言,瑞兽就是一只兽。
一只,嗯.....许是是处于思春期的兽。
不明的是不知道它到底是思雌,还是思雄。
其实思什么都无所谓,关键祥瑞之兽于安陵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他上去哪去找第二只白狍过来给它作伴?
趁着主子用膳的时间,元青在元艺那儿得知宫中所发生的事后,也想到了自家主子所想。
但他考虑的更多,总觉得有点不可能。
“据我所知,瑞兽该是还处在幼年期。你确定它是.....怀春了?”
元艺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突然豁然开朗,神秘的道。
“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