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种人最可恨?自然是那种给了人希望,又风轻云淡地将希望掐掉的狗男人。
回京的一路上,夏小悦都没再搭理过秦司翎。
她要把这些全记下,以后整理成册子,书名就叫‘狗王爷不当人的二三事’。
用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永远不要被秦老狗的表面所迷惑。
秦司翎哄了,但作用不大。
狍子这次是真生气,动什么都不能动她的钱。
那些金银首饰她都想好藏哪了,结果可好,你居然说着玩的?
那一袋子苹果一点都没浪费,主子一声令下,元字号的护卫连夜手提刻刀连夜赶制。
雕花的,雕草的,雕石头的,雕的元艺几人两眼发黑。
天上飞的地上游的,夏小悦全见识了一遍。
结果就是,看够了,也吃够了。
作为一只狍子,她又不爱吃树根树叶,能下嘴的东西就那么几样。
现在还有一样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的,还有天理吗?
夏小悦更恨了,恨的咬牙切齿。
就秦司翎跟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赶路就是哄狍子,主打一个不铺张浪费。
当属下的头一次觉得自家主子......真欠.....
您没事非得惹它干嘛?惹了您能不能自己哄,不要殃及无辜啊。
奔波数日,直到回到了翎王府,包括狍子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堆苹果了。
夏小悦窝在碧春怀里眼泪汪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来,快来听我控诉你家王爷的恶行,那姓秦的,他不当人呐。
给碧春心疼的,她可是听曹管家说了,小主又立功了,为了救人差点把命搭进去。
小丫头仔细扒拉着狍子毛发,跟着掉眼泪。
那么多人照顾不好一只狍子,看这身上脏的,又得好一阵子才能养回来。
元艺是负责将狍子送回府的人,看着一人一狍情不自禁的惺惺相惜,他嘴角抽了抽,特意嘱咐了一下。
“它午时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你给它准备点水果蔬菜,吃完让它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它最近应该都不想看到苹果,你给它备点别的。”
闻言,夏小悦和碧春同时转头,齐齐瞪了他一眼。
没看到我俩正在用眼神互诉衷肠吗?该干嘛干嘛去,用得着你在这找存在感?
“呃。”
元艺莫名其妙讨了嫌,摸摸鼻子,出府去宫里找主子去了。
秦司翎没有回府,进了城便直接去了宫里。
这趟离开所遇之事太多,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吃饱喝足,被伺候着洗了个温水澡,夏小悦舒服的眯着眼。
毛还没干,就见到了个曾经一起顶风做过案的老熟人,元饮。
那个有事做替身,无事卖烧饼的可怜护卫。
“嘿,狍子,还记得我不?”
夏小悦抬头,冲他露出个矜持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记得,怎么不记得,本来还说有空去光顾你的烧饼摊,这不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吗。
碧春收拾完了拿着干帕子回来时,元饮已经掏出千字书,和狍子无障碍的聊上了。
小丫头进屋,看着元饮那张和王爷一模一样的脸,没忍住轻笑出声。
桌上,一人一狍扭头朝她看了一眼,看到是她,元饮烦的只撮牙花子。
自从在曹管家那里知道他是假冒的,这小丫头每次一见他,二话不说就得原地先笑上一会儿。
他就纳闷了,有那么好笑吗?
“你行了啊,主子已经回来了,再笑拖下去掌嘴。”
“噗嗤——”
碧春其实也不想的,可是她忍不住啊。
想想王爷正常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想王爷一把鼻涕一把泪装傻子时的样子,就,很难忍着不笑啊......
“但是王爷不会说这种话,这是太监说的。”
元饮翻了个白眼,脸上突然就挨了一蹄子。
狍子不高兴了,斜眼瞅他。看什么看,能不能对我家丫鬟客气点?
我这么大张狍子脸摆在这儿,你家主子都得给几分薄面,你个顶替的冒牌货还想打我家丫鬟?
谁给你的勇气?秦司翎吗?
行啊,这仇她记下了。
都说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那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元饮没想让自家主子背锅,他也就是那么说一下。在府里这段时间吃喝都指着碧春呢,哪敢对她不客气啊,没看那小丫头一点都不怕他吗。
狍子不高兴,明显是护犊子情节,元饮求饶。
“哎,我错了行吗。趁主子没回来,咱们继续说,你们在药王谷这段时间都发生何事?还有你中的毒,都解了没有?不会对你这小身体产生什么后遗症吧?”
夏小悦哼了一声,这句还像个人话。
碧春甩了甩帕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然后,她就看到自家小主嘴和蹄子并用,一页页地开始翻书。
小丫头的眼神从惊讶到震撼,再到崇拜,熠熠生辉。
“小主.....竟然识字?”
夏小悦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和秦司翎沟通过很多次,翻书找字这事还没在碧春面前展示过。
碧春都如此,自认狍子识字是自己教出来的元饮就自豪了。
于是,顶着两人各自骄傲的目光,夏小悦把忽悠木风说自己是神兽下凡的那套简单简单明了的指了一下。
身为神兽,还是安陵的祥瑞之兽,救人还需要理由吗?那不是职责所在?
中毒?笑话。
区区低等的毒药,上哪能毒死身为高等神兽的她?
也就是你们主子心急,星夜兼程的非要去什么药王谷。
结果路才走了一半,她毒就解了,也就是睡了一觉的事。
啥?你问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奥,路上又救了个人,还不小心帮你家主子化解了十几年的心结。
你不信?那你就等着看他回来奖不奖励我得了。
虽然很多地方都夸大其词了点,但不得不说,夏小悦在这些事中扮演的虽然不是主要因素,但多多少少都跟她有关。
别的不说,谷老头或许有朝一日会与秦司翎相认,但一定不是现在。
是狍子的出现,将此事提上了日程。
而事情先发生和后发生的区别,在于它们最后,是两个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