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宸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念头,但是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并不让她讨厌,还愿意沉浸其中难以停下来。
此时路上空无一人,若是有人,就会看到此时段轻宸的形体有些许离散,阳光穿过她的身体投射在地上,影子都比平素虚幻了些许。
那一招一式击打出去,看着慢,却带起了一串虚影轨迹,就连脚下踏出的步伐也好像有股韵律隐藏其中。
无人打扰,段轻宸打了许久的五禽戏才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中醒过神来,再打时就没了那种感觉,朝阳也完全跳出了远方的山巅。
段轻宸吐纳了一刻,回头看着还在消化昨日进食三级妖兽肉的力量的三人,段轻宸又在空地上实体练习水系功法。
两个时辰后段武阳率先收功,段轻宸以为他要继续练习御剑术,结果却取出来了一张书桌,以及书桌上画符的用具,昨日一天的消耗实在是大,必须得多画点儿符储备。
又两个时辰,小小不知飞到哪里玩去了,这会子返回,嘴里还叼着一只山羊,很好,不是妖兽。
段轻宸馋羊肉好久了,从段武阳那里找来了砂锅,点起篝火就开始清炖羊肉,又切了点碎肉,用木枝串起来烤肉。
半炷香的时间,浓浓的烤肉香味传来,将埋头画符的段武阳和修炼的段清岩、段清潇两兄弟都给吸引过来。
还有一直睡觉的铁背苍熊,此时也流着哈喇子站在旁边焦急地转来转去,一双眼睛里全是羊肉。
段轻宸尝了口羊汤,味道鲜美极了,撤了火,四个人一人一碗肉,伴奶白的羊汤,鲜美极了,剩下的肉和汤一半是铁背苍熊的一半是小小的。
然后分享了羊肉串,带着孜然香味的肉串让四人两兽吃得眯起了眼睛,从来不知道,宸儿的手艺如此了得,随便一弄就如此美味!
段轻宸:当然,炖汤用的水是灵水,烤肉上抹的蜂蜜是空间里巨灵蜂采的各种珍稀药材的花蜜,具体功效都没来得及研究就先吃上了,能不好吃吗?
然后大吃了一顿的四人两兽,感觉体内热乎乎的,一股股的气浪在体内翻滚,这熟悉的感觉让段轻宸勾了勾嘴角。
段武阳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睛,段清岩和段清潇无奈极了,说好的游历呢?
离家两日,才走了十里,吃了美味却不得不修炼,比在家修炼都勤奋,这种节奏有点儿不对呀。
小小进了空间,铁背苍熊则是沉睡,妖兽的修炼让人羡慕,除了吃就是睡,睡一觉就能上涨不少。
段轻宸直接将它收进了妖兽袋里。而这点儿能量还不足以让段轻宸进入修炼状态,她看了看三人的状态,至少得到明日清晨才能醒过来。
于是留下玄龟虚影护着三人,又就地画了个隐匿阵法将几人的身形隐匿了起来,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满意地踏上飞剑走了。
段轻宸向前飞了十里左右逐渐看到了村落,应该就是杏花村了,杏花村不大,七八十户的样子,房屋整齐,大片大片的田地上全是绿油油的秧苗。
一条长长的河水从村子北面由西到东环绕而过,沿河树木苍翠,此时也不过未时过半,村民三三两两的在田间劳作。
段轻宸没有落下去,继续往前飞,并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过了河紧挨着的就是春雨村,明显的对比,春雨村不如杏花村。
房屋破旧了些许,整个村落显得凌乱不堪,就连地里的秧苗都长得高矮不齐,此时正是劳作的时候,地里居然没有几个人。
段轻宸想继续往前飞时,看到了村子西北面方向的矮山和密林,那里聚集了不少的村民。
段轻宸想了想,落到地面,将自己重新装扮了一下,一个乡土气息很浓的小丫头穿着脏兮兮的灰衣服跟在了村民身后。
一靠近,里面就传来了阵阵小声的哭泣,听声音有至少五人,三女两男,而且声音一听就是孩子的。
“求求大王,放过我的孩子吧,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我是大人,肉多,要吃就吃我吧,放过我的孩子。”
吃人?
什么玩意儿?段轻宸敏感的支棱起了耳朵。
一个妇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却又不敢太大声,一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苦着一张脸说:“孩他娘,你这样让咱家其余的几个娃咋活?让我咋活?”
说着狠狠抹了一把泪,转过了身去。
妇人身旁的一个大娘扶着妇人也低声劝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这村子被黄大王占了三年了,每年都要一些孩子献祭。
第一年的时候大家不知道黄大王的厉害,二狗家的吵吵着不给孩子,结果一大家子人连老带小十几口人,就都一夜死光了!
你可千万别糊涂,你就当三年前没生过小五吧,好歹每年清明还能给孩子烧点儿纸钱……”
“唉,造孽呀!”一群人跟着叹息。
“好在今年只点了两个孩子,再多几个,咱们这春雨村不知道还能不能传代了。”
“你家还好,没了小五,咋说还有四个孩子,看看那边栓子和他媳妇,五年前成的亲,直到去年才生了第一个娃,还是个小子,是老赵家的独苗,这也被黄大王选上了,这让老赵家的可咋活呀?”
段轻宸顺着人群看去,果然,另一边还有个哭晕过去的年轻妇人,怀里紧紧抱着才刚刚一岁的奶娃娃,娃娃被照顾的很好,白白胖胖的。
身旁一个年轻的男人应该就是赵栓子,一双眼眸通红通红的,将妇人和娃娃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怀里。
身后是跌坐在地上的一对夫妻,大约五十多岁,旁边还有一对夫妻也是捂着脸无声哭泣。
再打量对面的矮山,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断散发出来,夹杂着一些臭味。
突然,山林里有了动静,一个体型彪壮的大汉走了出来,一身对襟的棕色上衣敞开着,露出了胸口密集的胸毛。
左手叉着腰,右手握着把大刀扛在肩膀上,一张紫黑的方脸上胡须茂密,头发乱糟糟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呆板着声音缓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