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宸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数蚂蚁,绝不抬头。
魏婴袖子一震,一股气浪直接将段武阳隔开,冷冷地瞥了段武阳一眼。
段轻宸连头都没抬,借着气浪向一旁挪了一步,继续数蚂蚁。
段武阳被气浪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样不欢迎我这个表弟?”
几句话,已经将门口站着的四个侍卫惊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二公子口中的贵客,也太大胆了吧?
现在怎么又是表弟了?
明明二公子好像就不认识他,而且好像对方也不认识二公子,这是来攀附的?
最近符师大赛临近,每日来府里找各种关系攀附的人多若过江之鲫,不过大都是找大公子的。敢这么找上二公子的,胆子够肥!
一瞬间,心理活动很丰富的侍卫被段武阳带的一出又一出的,全是佩服。
佩服之余,那就是鄙视。
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揶揄说:“表弟?不知是从哪里论出来的?”
每天来家里攀亲的大多说的不是表哥就是表弟,其实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大哥好像不知道一样,笑呵呵地全部请进府,都不知道想做什么?
就算想做什么,也有点儿底线吧,魏府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段武阳听到魏婴问,头一抬就道:“当然是从我娘那里论了。你是魏婴,那自然是我大舅的二儿子,当然是我的表哥了。”
一句话揭秘!
只是场面太惊悚了,这么个混不吝真是魏府的贵客!
“你是段武阳?”
段武阳傲娇地点了点头:“嗯哼,不像吗?好好看看咱俩的鼻子,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指着自己的鼻子点呀点的。
魏婴觉的天雷滚滚,自己和他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别说了,太惊悚了,惊得魏婴都不会说话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段武阳,越打量心越凉,真的和自己长得很像很像……
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几十年后,不,几百年后的自己!
一声大吼:“来人,快去通穿,禀报老太爷,就说姑母家表弟来访!”
“是!”
侍卫也被吼得回过了神,连忙向府内跑去。
魏婴抹了把脸,将表情收了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亲和”的微笑说:
“表弟,是为兄刚刚眼拙,多有失礼,表弟不要记在心上。祖父和父亲都很想念姑母和你,没想到今日你就突然来了,姑母呢?”
段武阳笑笑,哪能一天都衰?只要到了魏家,就算是真衰那也得翻身!
“表哥客气,这不是想着好多年没来看外祖父和舅舅了,正好有一些符箓方面的问题需要舅舅们指点,就来看看大家。”
边说边走,段轻宸终于能够抬头看路了。
魏府真大,和段家差不多的格局,却更加精致了,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随处可见,景色美的很。
很快就走入了正堂,此时正堂里端坐着一位青年,一身玄色长衫外罩一件灰黑的罗纱,腰系宽带,头戴黑金玉冠,明明衣着打扮并不显得如何华美,但就是有一股气势充盈在整个屋子里。
段轻宸一步踏入就领受到了一身比祖父更强的气势,毫无疑问,就是五伯的外祖魏潇。
看到段武阳,一双深沉的双眸漫上了一丝喜色,一看就是严谨之人,连欢喜都只是一丝喜色,怪不得整个魏家有些压抑呢。
段轻宸随着段武阳一起拜见魏潇,祖孙相见两眼泪汪汪,当然只有段武阳泪汪汪,魏潇只是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外孙。
魏潇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小,又是个活泼娇软的性子,自是疼爱万分,千挑万选挑中了华城段家家主的四弟。
只是两地远隔,十数年不能一见。
自家外孙更是几十年没见了,魏潇两百多岁的年纪,自然看着段武阳哪哪都是好的。
尤其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吵得整个正厅里全是声音,魏潇也微笑着听。
段轻宸被魏潇安排人带下去休息了,毕竟段轻宸和魏家真的没什么关系,也自得的很,反正将五伯安全带到,你们自家好好接手就行了。
段轻宸住的是个清幽的小院子,段武阳自然和亲表哥们一起居住了,段轻宸乐的自在。
段轻宸略微熟悉了一下环境,和小院子的管事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金玉阁,我来了!
段轻宸兴冲冲地在西城的几个主要街道上逛着,有了之前的经验,也不和路人问话,距离也拉的够远,减少不必要的冲突。
品尝了一路的小吃,午饭也在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小摊子上解决了,一个人也没有去酒楼的兴致。
小摊子上的吃食味道还不错,至于价钱自然要比其他城市的贵上一些,但是就是些普通吃食,贵几倍也不足一颗灵石,大户段轻宸根本不看在眼里。
下午刚好听说玄武台有比武,段轻宸驻足了许久观看比赛。
这可真是角斗场,生死相搏,打斗要比一般比武对战精彩和,但这种气氛段轻宸不喜欢。
修真者尚武,但尚武的根本是斩妖除魔护卫正道,不是恃勇斗狠,一言不合就签下了生死状,芝麻绿豆点大的事情最后就是一方丧命结束。
段轻宸理解西城的这种设定,勇者无畏,但不理解这种动不动就生死约战的修士。
修士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胜过别人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还是多胜一场就会比别人更厉害一些?
那样的虚名有什么意义?
过个几天就会被西城的人流鼎沸所湮灭。还不如进山里多猎杀几头妖兽充实自己的腰包。
段轻宸没再关注玄武台的战斗,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玄武台就在城中心,只是太嘈杂了些,所以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一个红底金字的招牌直接扑入双眼:金玉阁。
段轻宸看着宽敞阔气的门头,满意地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