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入养殖场的前一刻，秦献的波导S100突然响了。
“怎么了阿成？又有什么大事？”
他知道胡成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只要电话一通，必有原因。
胡成那边显得有些气喘吁吁，语气里也充满急切。
“秦哥，你的前女友情况不太妙。”
嗯？
秦献的眉头皱了起来。
胡成明知道他已经跟乔纤纤分手，此时不应该以这样称呼才对。
“到底怎么回事，你长话短说。”
他总觉得，胡成胡言乱语的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你还记得上周柳叶村和铜锣村械斗的事情吧？”
“据我所知，某些领导原本是要借机彻底整垮你的，连乔纤纤和陈华也是那个人特地派去采访你的。”
“但是不知道乔纤纤回去后发了什么疯，非要把对你不利的报道撤掉，这你应该也没忘。”
“嗯，我确实记得。”秦献对此毫不隐瞒。
那边的胡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事情坏就坏在她这个动作上了，据说她已经被那位领导找理由强制带薪休假，换了另外一个记者针对你。”
“换个人又来？”
秦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天乔纤纤和陈华在柳叶村和铜锣村被村民围困，被村民求情，他们深有感触也在预料之中。
只不过他没想到，乔纤纤回去后会把他跟械斗事件，彻底摘干净。
她救了他，但也毁了那位领导的计划。
等那位领导回过神腾出手，对付她也就是不可避免了。
等秦献沉默数秒，胡成突然说道。
“秦哥，咱们有没有可能误会乔纤纤了？”
“从这件事上看，她明显还对你有感情，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危险的处境下帮你。”
“以她的智商，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样帮你的后果，但她还是那样做了。”
秦献听完他的分析后更加沉默了。
作为相恋七年的情侣，特别是大学时期还一边恋爱一边竞争全校第一的对手。
他太了解乔纤纤的智商和性格了。
可越是了解她，越觉得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决定。
难道是因为她被村民的行为感动？
亦或是她真的还对自己有旧情不灭？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把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只留下最不可能的猜测。
“阿成，你先别想太多。”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极有可能在以退为进，用这招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胡成闻言大惊。
“这……这不可能吧？”
“如果这是她的设计，那她无疑是在走一招险棋。”
“一旦你不配合她，或者那位领导强力破坏她的计划，她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秦献付之一笑。
“阿成，你太不理解乔纤纤了。”
“要是她这么容易倒下，你觉得她有能力在短短数年，就爬到县日报社副总编的位置？”
胡成细细咀嚼着他的话，半分钟后，已然被惊出一身了冷汗。
秦献再次吩咐道：“县里在不久之后将会有较大的人事变动，你留意一下。”
胡成再次震惊。
“不是吧秦哥，你都已经被发配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穷旮旯了，还能遥控县里的事情？”
秦献会心一笑，这种属于重生者的特殊能力，自然是不能对外说的。
“别瞎猜，没你想的那么玄乎。”
“只是我前些天送我爸去县，恰好听到一点风声吧。”
当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养殖场里已经走出来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汉子。
身高约一米七五，额头秃得油光滑亮，但浑身肤色黢黑。
那时不时闪烁的眸子，证明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见秦献是开着桑塔纳来的，他的脸立即堆上笑容。
“两位老板，来我这里是想买鱼？”
“那你们可来巧了，我这里草鱼、鲤鱼、花鲢、青鱼、鳙鱼、鲫鱼、黄鳝、泥鳅等等，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鱼类。”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是直接在红水河上建网箱养鱼。”
“水质好，鱼的品质自然就高，鱼的味道也比一般的池塘鱼高出一截。”
江水鱼比鱼塘鱼好，粮食鱼比饲料鱼味道好，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人的共识。
也不仅仅是鱼，饲料鸡、饲料鸭、饲料猪等等主要家禽家畜，也肯定是比不上粮食喂养的滋味的。
但味道好的同时，也意味着它的成本高，价钱高。
秦献也不避讳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坦言相告。
“我是林总介绍的，他说你这里不仅有成品鱼，还有鱼苗，所以我特地来看看。”
“林总？”
鱼塘老板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打量着秦献。
毕竟这年头，打着熟人的名义来找他拿特惠价的人可不少，他也逐渐总结出了经验。
但秦献可不是遇事就慌的菜鸟，见老板打量自己，他便使出气定神闲的养气功夫。
大约有半分钟后，鱼塘老板才哈哈地笑起来。
“原来是林总介绍来的，那就好说，快里面请。”
“对了，我叫赵富贵，是前面赵家村的人。”
确认秦献的“身份”之后，赵富贵明显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秦献也不端着架子，主动递出一根烟给对方。
赵富贵一看那烟的品牌，心中不由地大吃一惊。
硬中华，四十五元一盒，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许多人奉为天价。
而且在很多地方，这个牌子的香烟是被誉为国烟的。
现在他见秦献出手如此阔绰，已经料定对方是一个实打实的大老板。
三人行至河边，只见半米宽的河道上漂浮着十几个网箱，还有几个穿着救生衣的工人在上面投食。
赵富贵满脸自豪地说道：“瞧见了吧，这就是我的谷物网箱养鱼。”
“用粮食粗加工做成的鱼饲料，比那些大工厂生产的鱼饲料要好太多。”
“价格便宜，来源方便，更重要的是养出的鱼味道好。”
秦献朝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惜他的称赞。
“赵老板是个独具慧眼的人，你这里养出来的鱼我信得过。”
“不过我不打算要你这里的成品鱼，我想要你这里培育的鱼苗。”
“而且今年达成合作之后，以后我每年都从你这里进货鱼苗，每年最少不低于五十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