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多谢师兄解惑!”姜小凡认认真真拱手拜谢。
“夜已深了,走吧,我们回道峰!”
二师兄一手拎着一人,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送别了二师兄与小饕师兄,姜小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一床软榻,一方桌椅,一盏茶壶,三两只茶杯。
香炉中溢散出缕缕白色烟雾,飘散空中无影无踪,为这简单的房间内平添了几分雅致。
今夜二师兄的一番话令姜小凡醍醐灌顶,吹散了他修行路上的阴霾,再无一丝迷茫,可以一往无前地追寻武道之路。
终归是没有领路之人,仅仅只靠自己的摸索难免误入歧途,陷入犄角之中无法自拔,如今拨开迷雾得见武道真谛,使得姜小凡终于能够直面自身的不足之处,好在目前境界不是很高,仅仅武道通神之境而已,略微矫正便可,若是境界高深的话,早已来之不及,悔之晚矣。这便是根基的重要性,直观地决定以后的成就高低,无关乎天赋,无关乎境界,唯眼界认知尔。
一味地追求境界,无视自身缺陷,终将会自食恶果。空中楼阁终归是梦幻空花一场,所以越是有底蕴的势力,越会注意门下弟子的修行,为他们夯实根基。
姜小凡也曾经在姜氏的藏经阁中遍阅古籍,然而仅仅只是阅览了第一层,上面四层则是没有放开权限,已经是涉及到了姜氏的核心典籍,第一层多是大陆见闻,野史,以及对于初期各种修行路上的见解。终归是没有触摸到修行的核心层次,需要引路人的存在指点,如今入青云宗后完美地弥补了姜小凡的这一缺陷,查漏补缺。
姜小凡静下心来,盘膝而坐在床榻之上,慢慢回忆着在姜氏藏经阁阅览的一本本古籍,一本本地挑选甄别,可惜当初年岁太小,并没有全部印入脑海中,许多古籍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不清了,自己做的笔记也遗留在了姜氏族地,不知被带走了没有…
好在最重要的真武九变已经深深记牢,从不曾忘却。姜小凡感觉真武九变并不像是一本功法,反而像是一种逆天神通,至于为什么会被放置在藏经阁的一层,并且还无人问津,姜小凡就不得而知了。
姜小凡翻手一摸,面前出现了一排小玉瓶,里面赫然是血气散,这是他最后的存货了。
按道理来讲目前的姜小凡已经踏足了武道通神之境,已经可以服用丹药辅助修行了,但是他却没有这方面的丹药,离开前叶永仅仅给留了几枚筑基丹,以及一堆的血气散等药粉。
姜小凡拔掉塞子倒入口中一瓶,鼓动气血之力开始淬炼精血,经过与三师兄的对话他已经明白了血脉纯度的重要性,血脉越纯净,发挥出的威力越是强横,同时蕴养体魄自己神魂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
天色蒙蒙亮,姜小凡面前已经摆满了空玉瓶,血气散已经被姜小凡服用完了,整整十三瓶的血气散才淬炼出了几十滴的精血,他将这些精血一股脑地放到了丹田之中,好在这次嫩芽并没有吸收掉,令姜小凡轻舒一口气。
“小师弟你醒了没…”门外传来敲门声,赫然是小饕的声音。
姜小凡睁开了双眼,起身打开了房门。
“小饕师兄!”
“小师弟洗漱一番随我去传功殿,午时便可进行拜师仪式了…”
说罢自顾自地走到了房间内在座椅上坐了下来,掏出了一枚灵果咔吱咔吱啃了起来…
“拜师仪式?”姜小凡不解。
“小师弟你先数数吧…路昂在跟一说…”小饕口中塞满了果肉,两侧腮帮子鼓起,吐字都不清晰了…
姜小凡忍俊不禁,转身出去打水洗漱…
精心雕琢的石阶,一路蔓延直入云端,姜小凡跟随着小饕慢慢地走着…
“小师弟,你要记得咱们道峰最重要的便是团结,不要跟其他几峰一样勾心斗角,坏了咱们道峰的氛围…”
“咱们道峰弟子本就稀少,寥寥六七百人而已,其他几峰动辄就是上万人,是咱们道峰比不了的。但是干架的时候不要怂,管他多少人来找茬,干就完了!”
小饕老气横秋教育着姜小凡,紧握的小拳头显示着他的愤怒。
“为何咱们道峰弟子会这么少呢…”姜小凡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久。
“那是因为咱们道峰与其他几峰不同,咱们道峰没有执事,没有长老,只有峰主亲自授业解惑…而且这六七百人里只有五人被峰主收为了弟子,你来了之后便是六人了…”
“其他弟子基本上都是放养的状态,是其他几峰美其名曰可怜我们道峰孤零零几个人,塞进来充数的,其实就是嫌弃我们几人占据一峰浪费资源找的借口罢了,他们的修行资源不用我们去管,自有其他几峰养着。”
“现在的道峰除了峰顶还属于我们道峰一脉,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沦陷了…”
小饕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瞅着姜小凡的反应,说实话他也不想来接引姜小凡前往拜师的,迫于二师兄的淫威不得不下山接引,实在是一个苦差事,实在是姜小凡遇人不淑,被忽悠了过来。也怪百事通没有特意提醒姜小凡这里的现状。
不过姜小凡也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人少反而清净,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更有益于修行。
“那什么先说好啊,来了咱们道峰你就别想走了,我可是跟二师兄立下军令状了,即便是绑也要把你绑上山去…”
小饕握了握拳头,露出一抹坏笑,跃跃欲试。
姜小凡莞尔。
“为什么要干架呢?”
“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懂得太多不是好事…”小饕故作高深道。
………
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石阶的尽头处,身侧有云雾缭绕,偶尔有白鹤展翅滑翔而过,不怕生,调皮的啄了两下小饕飞走…
“小小白鹤竟然挑衅你饕爷,迟早炖了你!”小饕愤愤点指渐渐飞远的几只白鹤,小声咕哝道。
入眼处是一座青铜大殿,占地十里左右,“道峰”二字高悬其上,银钩笔画,苍劲有力,隐隐有道韵流转。
姜小凡盯着道峰二字竟隐隐出了神,怔怔盯着。
小饕伸出食指戳了戳姜小凡后腰,他才醒转过来,不禁一声感叹:
“不愧是青云宗六峰之一的道峰!这二字出自谁的手笔,虽然我境界低微,但是竟然也隐隐地触摸到了其中的道韵,恍惚间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恢宏磅礴,若不然师兄及时惊醒我,几乎要,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太过惊人!”
小饕听着姜小凡的赞叹,荣与幸焉,自豪道:“这是咱们峰主亲笔题字,时常观摩大有裨益,以后有的是时间…嘿嘿…只要你别不耐烦就好…”
“走吧走吧,随我入殿,师兄师姐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小饕一马当先步入了大殿之中,姜小凡紧随其后。
雕梁画栋,巨龙盘绕其上,神凰顶梁之上翱翔,地面之上有麒麟、白虎等神兽奔走,青铜地板之上铭刻有一篇篇的神秘经文,散发着丝丝缕缕紫色的道韵。
更远处有着一池碧水,可见巨鳌、蛟龙、龙鲤等奇珍异兽隐隐浮出水面。
朵朵莲花盛开,翠绿的菏叶之上有青蟾如人般闭目盘坐,大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好一副仙家气象!!!
“来了…”
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姜小凡的心田,眼前的一切陡然间消散如烟,不复存在。
十丈方圆的大殿内空荡荡,青石地板铺就,青铜铸就的壁板之上隐有铜绿攀附,一名黑色袍服的老者盘膝而坐在蒲团之上,发须皆白,此刻他双目紧闭,仅仅一声轻语便将一切复归原本模样,这是道法自然,反哺归真。
而老者的下首位置,盘坐着三道身影。
一身青衣的二师兄盘坐在老者的下首位置,而二师兄的身旁有着一团空着的蒲团,蒲团中心已经深深凹陷,可见岁月痕迹。
二师兄身后则盘坐着两名女子,左手边女子身着嫩白色衣裙,上面点缀着朵朵荷花,旁边有菏叶衬托,有三两只蜻蜓亭亭立于其上。安静、恬淡、出尘!
右手边的女子身着灰色衣裙,上有火红色的神凰栖息于梧桐之上,梧桐树皮青绿色,平滑;叶心形,叶柄与叶片等长;三两朵淡黄色圆锥花顶生,可谓是纤毫毕现。
“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可见其性情高洁、高贵!
小饕则是深深一揖到底,小步来到二女身后的蒲团盘膝而坐。
姜小凡壮着胆子抬起头飞快地朝上首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静默。只是内心之中汹涌澎湃,难以平静。
老者的后方有一尊青铜鼎,三足两耳,其上雕琢花纹,细致、清晰、走势流畅,一笔一划都将其上纹理体现的淋漓尽致。
鼎中插着三支粗大的豆沙色香烛,袅袅青烟缭绕。
最后方则立着三尊巨大的石像,被袅袅青烟缠绕,看不真切,哪怕只是上一刻才瞄了一眼,但是现在已经隐隐忘记了石像的真容…
那是道教三清,道教最高层次的三位道祖,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师尊,小饕带着小师弟前来完成拜师仪式!”小饕盘膝而坐,朝着上首位置老者俯首道。
“善!”
老者道出一字便再无反应。
小饕站起身来转身面对姜小凡,神色庄严肃穆,认认真真作揖行礼,问:
“可兄友弟恭?大道是否独行?”
姜小凡急忙回礼,作揖道:“兄友弟恭,大道共行!”
小饕很是认真地盯着姜小凡,片刻后点点头,“道峰第五子小饕,见过师弟!”
“姜小凡见过小饕师兄!”
灰裙女子站起身来转身面对姜小凡,面色严肃带着一丝丝审视意味,声音清冽:
“大道漫漫,本心何在?”
姜小凡沉吟了片刻,认真回应道:
“在父母、在亲族好友、在芸芸众生之上!”
灰裙女子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姜小凡仿佛看到了她在笑。
“道峰第四子秦凤瑶,见过小师弟!”
“姜小凡见过四师姐!”
白裙女子站起身面对姜小凡,面带着笑意,声音柔和,暖人肺腑:
“可有心上人?”
姜小凡闻言脸色微微一红,想起了叶夕,也不知晓她现状如何了,神情微微恍惚。
白裙女子抿嘴一笑,“道峰第三子白鹿见过小师弟!”
姜小凡连忙回礼:“姜小凡见过三师姐!”
白鹿转身盘坐后,二师兄站起身来面对姜小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姜小凡后,咧嘴一笑:“可有所悟?”
姜小凡略一思量,“多谢二师兄解惑,受益良多!”
二师兄点头,作揖道:
“道峰第二子慕容天,见过小师弟!”
“姜小凡见过二师兄!”
而后慕容天转身盘坐。
待几人见礼过后,老者睁开了双眼,打量了姜小凡好一会儿,招手示意。
姜小凡恭敬上前,大礼参拜道:
“姜小凡拜见师尊!”
老者颔首,以手抚摸姜小凡脑袋,而后缓缓开口道:
“这一拜,三清见证!”
“这一拜,道峰诸子见证!”
“这一拜,天地见证!”
“自今日起,姜氏子姜小凡入我道教,入我青云宗道峰,为道峰第六子!”
“赐姜小凡道号:无极!”
随着老者声音落下,天空之中霎时间乌云密布,漆黑发亮,直欲压塌下方的青铜大殿,其中灰黑色的雷龙盘旋,蠢蠢欲动…
老者身后的三清石像陡然间散发出一股朦胧的道韵,缭绕的袅袅青烟化作一条长龙冲天而上,直入黑云。
“吼………”
“轰隆隆!”
“轰隆隆!”
………
片刻后黑云尽散,天地间恢复光明,阳光普照大地。
老者瞥了一眼高空,冷蔑一笑,朝天点指了几下,身形一阵扭曲,随后消失不见,只有蒲团之上残留的温度,证明着老者来过…
待老者离去,几人站起身来,小饕勤快地跑到姜小凡身边将他搀起,好心地拍了拍姜小凡的裤腿,一副好师兄模样。
“无极你以后跟着我混吧,在咱们青云宗,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潇…”
“啪”
慕容天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了小饕脑袋上,惹得小饕捂着脑袋怒目而视,一阵抗议。
慕容天不理会他,翻手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姜小凡。
“二师兄这是…”
“这是我武道通神境界时师尊传下的一式术法神通,金鹏变!师兄送你的见面礼。”
“二师兄这…”
“小师弟不用推辞,师尊他老人家懒散,这是我们代师尊送你的入门礼,喏…”
秦风瑶翻手掏出一枚玉简同样递给了姜小凡,“师姐观你走的是武道的路子,便送你一道神通:擒龙手!”
白鹿也掏出了一枚玉简,身心温润如玉,“这里面是一门辅助心法,若有闲暇可以参悟一番…”
姜小凡握着三枚玉简,内心暖洋洋的。
“无极多谢师兄师姐!”
“还有我还有我…”
小饕将围着姜小凡的三人扒拉到一旁,自己则围着姜小凡转了一圈,磨搓着下巴嘿嘿直笑。
眼见慕容天的手掌已经摊开,瞳孔一缩,目露警惕地瞪了一眼慕容天。
随后他胸膛隐隐发亮,张嘴吐出了三滴精血,他的精血竟然是黑色的,黑灿灿,亮晶晶,精血始一透体而出,便开始吸纳周遭的天地灵气,周围一片扭曲…
“胡闹!!!”
慕容天冷声喝道。
白鹿却是抬手制止了慕容天,淡淡道:
“这是小饕的一片心意,万万不可越苞代疽替小饕做出决定,稍后我炼制几枚丹药给小饕补补便是。”
慕容天无奈,点指着小饕,“唉,都是师妹你惯的他,还好今天只有我们师兄弟几人…”
说罢又对着姜小凡道:
“快快收起来吧,这是你小饕师兄的淳淳爱护之心,以后你要多多护着他。”
姜小凡接过三滴精血,感受着师兄师姐们的关心,眼眶微红,开心地笑:
“谢谢小饕师兄!”
“嘿嘿…说了的嘛,以后我罩着你…”
小饕挠了挠头,咧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