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握紧她的手,郑重的向她保证,“南烟,你放心,那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
知道九尾狐的本事很大,他说能救自然是有办法。
姜南烟虚弱的点头,腹中陡然痛苦加剧,随着她一声痛苦的呻吟,有东西从她腹中被生生剥离出来。
九尾狐掀开她的裙摆,用手捧过一个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的小肉团。
那是一个刚刚成型,有着人身和三条狐狸尾巴的小男孩,他的容貌和九尾狐一个模子。
姜南烟看到九尾狐手里生息渐无的孩子,泪眼婆娑,唇间溺出细碎的悲呦声。
可怜的孩子,他才只有五个月,就被强行从她腹中打了下来。
九尾狐以手为刃剖开心脏,取出一滴精血,没入小狐狸的眉心,然后从他的空间里取出一只宝瓶,将他装进去,给他重新营造了一个母胎羊水池,让他继续生长。
姜南烟捂住嘴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触及九尾狐摇摇欲坠的躯体,眼泪翻飞,心里的疼痛不是假的。
“冷子洋,你没事吧?”她睫毛轻颤,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以前,她都只叫他臭狐狸,任他对她百般呵护疼爱,也从不肯叫他的名字。
一抹阳光挂在九尾狐的脸上。
这个女人总算知道心疼他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开始有他了?
“南烟,你在关心我?”他详装虚弱倒在姜南烟的身上,手爬上她的头,抚摸着她黑如瀑布的发丝。
姜南烟的身体现在脆弱不堪,他收着力道,没有压到她,扮柔弱来博她的同情。
“我是担心你出事没人救小狐狸。”姜南烟无情的给了他一棒子,他绝美的脸上顿时表情凝固住。
这狠心的女人,哪怕说一句谎话骗骗他也好,他的唇扯出一抹苦笑,像用百坛老醋腌制了上百年的苦瓜,又酸又苦。
“孩子怎么样?”姜南烟故意忽略他的表情。
这只狐狸浑身都带着勾子,她早已为他臣服,只是她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的心遗失在他身上。
“我暂时用我的一缕神力护住他的魂魄,养在宝瓶里,不过只能维持半个月,等我把至尊七宝拿到手,他在宝瓶里会和正常的孩子生长一样。”
“难道他就要一直在瓶子里这么过下去?”她难过至极,颤着唇瓣问。
这对小狐狸太残忍了,都是她不好,没有保护好他。
她纵然对眼前这只狐狸有千般怨恨万般恼怒,小狐狸是无辜的。
九尾狐手爬上她的脸,细细描绘着她美丽的轮廓,低磁的声线蛊惑着她,“所以,南烟,我们还要再怀一个孩子,让他借体重生。”
“再怀一个孩子,让他重生?”
姜南烟怔然,默念着这句话。
“嘶——”
冷子洋倏然睁开眼睛,他是被姜南烟掐醒的。
黑暗中,怀里的女人像是梦魇,身体颤抖的厉害,嘴里说着胡话。
“冷子洋……”
他怔了一下,耳边好像听到姜南烟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极轻,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
以为是错觉,耳朵凑到她嘴边,凝神仔细聆听。
“冷子洋,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确信没有听错,这女人不但梦里有他,还说要和他生孩子,冷子洋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嘴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还以为这个女人对他没心没肺的,看来并不是他一厢情愿,她连做梦都想要和他生孩子。
“小狐狸……”
小狐狸?
冷子洋脸上的笑凝住,有些懵圈,这怎么又冒出狐狸来了?
“救救我们的孩子……”
冷子洋“……”
他们两个哪来的孩子?救什么?
“再生一个,让他重生……”
冷子洋开始抽风,这怎么连重生都出来了?
他一脸懵逼,这女人莫非在做梦拍电视剧?
姜南烟嘴里说着梦话,指甲狠狠钳进冷子洋的手臂里,剜出一道血槽,身子还直往他怀里钻。
本来对她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偏偏这女人还不停的往他怀里缩,还嚷着生孩子,这任谁也受不了。
冷子洋血气上涌,血管里仿佛有几千只虫子在啃咬,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暗自吐槽,和这女人睡在一个床上当圣人,简直就是自找折磨。
保持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他苦笑一声,用手捏了捏她的脸,本意想再睡下,触手一片湿糯。
他脸色一沉,起身摁开床头的灯,白色的光线洒满了一室。
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尽是斑驳的泪痕,难得看到她这么脆弱的表现,冷子洋思绪万千。
这女人到底做什么噩梦了,难道给他生孩子就让她这么痛苦?至于哭成这样吗?
为什么她的表情这般受折磨。
他也听说过生孩子这个过程是女人在过鬼门关,如若生孩子会让她这般痛苦的话,他绝对不会让她生,他只要有她就够了。
“南烟,起来了。”他捞起姜南烟圈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被他拍打了一顿,姜南烟从梦魇中惊醒。
“怎么,做噩梦了?”
还当成是在梦里,姜南烟懵懂的点头,在他怀里怔愣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怕,有我在,睡吧。”冷子洋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的给她擦干泪水,扶住她躺下,关掉灯扯过被子盖好两人,将她霸气的圈在怀里。
醒了再睡就好,噩梦自然就没了。
迷迷瞪瞪的闭上眼睛,姜南烟好看的眸子倏忽睁开,睡意全消。
她瞪大眼睛,总算晓得哪里不对劲了。
“冷子洋,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凉着声音咬牙问道。
而且,这个人的手臂像铁钳,结实的箍住她的腰肢,想要忽视他都难。
冷子洋笑这女人的迟钝,现在才发现。
“我听你睡梦中喊着要和我生孩子?”他附在姜南烟耳边邪笑,赶紧转移话题,牵走她的注意力。
没有出声否认,姜南烟缄默不语。
同样的人物梦境反复出现,而且又是那么真实。
她甚至有个感觉,那些画面曾经真的切身发生过,只是在梦里重新演示一遍而已。
那种孩子被剥离的痛不能再真实,她沉下眸,思绪万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出现这些怪异的事情?
是从遇到冷子洋之后。
而且梦境里的人物和名字和他都是一样的。
冷子洋?
等等,转过弯来,姜南烟把话题扯了回来,“冷子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谁准许你私自爬上我的床?赶紧给我滚下去。”
说着话,她把被子一下卷走,整个人裹的像个蚕宝宝,等着他自己识相的滚下去。
这个男人脸皮,厚度快赶上井的深度了,趁她睡着偷爬她的床。
要不是打不过他,非撕了他不可。
见她不依不饶的,冷子洋开始耍赖,想赶他下床,门都没有。
“这几天我在石岛上给你当了几夜的床,没一夜睡好,硌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你好意思赶我下床?再说了,这几天我们两个不都是这么睡的吗,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她计较?
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这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吗?
姜南烟气的想踹他,“我可没让你给我当床,是你自己硬要那么做的。”
姜南烟可不接他这口锅,“赶紧的,给我下去。”
冷子洋抹黑,精准的飞扑到她身上,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我就不下去,有本事你打我啊!”
反正姜南烟打不过他,他想怎么着都行。
论耍赖和无耻的程度,冷子洋都佩服自己,他都不知道他有这号能耐,都是这女人逼他的。
以前听人说追老婆的男人都很不要脸,他还嗤之以鼻。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会在追妻这条无耻的大路上越挫越勇,将厚颜无耻发挥的淋漓尽致。
怎么办?
姜南烟有些发愁,碰上这么个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人,她真是败给了他,又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