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洋脸上是一副叶绮罗就在我手上,你没有证据,也其奈我何的模样,嘲讽笑道,“宋行长若是有证据叶小姐在我手上,欢迎随时来抓我,我走了。”
亚修带着保镖跟上,他走出两步又顿住,回过身来。
“宋行长年纪大了,也好退休了。”他挑眉,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硝烟味也随之退去。
宋万桥颓然一腚坐在沙发上,眼神失焦,瞬间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
冷子洋说的对,他的确好退休了。
两天以后,华国传来震惊的消息,宋万桥退休,他的位置,由杨一凡顶替。
叶家客厅,传来高亢的声音,刻薄而又尖利,“说退休,就退休,你也不提前和我们打个招呼。你忽然退下来,怎么找我们家小罗。”
宋万桥看着愤怒的姐姐,眼神带着失望和黯然,“小罗的事情,你们最好要有个心里准备。”
“你什么意思?”宋佳琪呼吸慢了一拍,愕然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我该走了。”宋万桥说完,抬步就想要离开。
当初,他就警告过姐姐一家,只是没人肯听他的忠告,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后悔,也迟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再走。”宋佳琪拽住他的衣袖,怒声质问。
“对啊,万桥,把话说明白再走,你到底什么意思?”叶爸心里不安,狐疑的问他。
宋万桥蹙眉,面露愠色,“你们都是蠢货。冷子洋是什么人?小罗害死了他的老婆,你们以为他会放过她,还痴心妄想和他攀亲家,简直愚不可及。”
叶爸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鼻孔一哼,不相信的嘲讽说道,“冷子洋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小罗做出什么,你也太高看他了。”
宋万桥冷笑,“愚蠢,冷子洋的手段,就连K.K教母活着的时候,都不及他的一半。连我都对他礼让三分,不敢招惹,你说他是吃软饭的?”
说冷子洋吃软饭,这话,不要笑掉他的大牙。
宋佳琪松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小罗在他手上?”
宋万桥冷哼,“我可没说一定在他手上。小罗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查吧,我现在已经退休,对小罗的事,无能为力。”
话毕,他神情挫败的离去,背影微弯,给人一种苍老无力感。
“老叶,你看这事?”宋佳琪慌乱的看着叶爸,不知所措。
叶爸一时也失了主意,脸色发白,愣了许久,喃喃道,“若是真如万桥所说,只怕,小罗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你快去找冷子洋,派人把他抓起来,救我们家小罗。”宋佳琪焦急的推他,催促他道。
她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万一出事,可让她怎么活。
叶爸摇头,面色沉郁,很不好看,“你当那冷子洋是什么人,说抓就抓?”
这里可是肯帝亚,没有证据,冷子洋岂是他想抓就抓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冷子洋抓了我们的女儿?”宋佳琪怒不可遏。
叶爸沉吟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严肃的吩咐那边,“去,找几个人,给我去监视冷子洋的家,有什么情况,赶紧告诉我。”
那边嗯了一声,他便挂断电话。
但是,没有几个小时,他就接到了电话,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叶,派去监视冷子洋的人,一个不留,都被送去了警察署,说是对冷子洋意图不轨,全部被收押。”
叶爸的手机掉在地上,神情震惊,几乎瘫软在地。
现在,他开始相信,小舅子说的话,是真的。冷子洋这个人,是个狠角色,确实不好惹。
看来,他女儿,若是真落在冷子洋的手里,只能听天由命了。
倏忽半个月过去了。
从公司处理完事情回来,刚进客厅,冷子洋就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定睛一看,就见伊斯一身杀气,站在客厅。
在沙漠里呆了一个月,回来,才听到讯息,他心爱的女人,竟然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令他十分震惊,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接着,就看到了他的小媳妇,竟然瘦成了豆芽菜,奄奄一息。
另一边,冷辰刚和抱着冷水灵的胡玉芝一脸尴尬。
对于突然登堂入室造访的这个孙女婿,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招待,就那么在客厅僵持着。
客厅一边,站着十几个伊斯的手下,气势汹汹。
看到冷子洋回来,他上下打量了冷子洋一眼,嘲讽的勾唇,“我不过出去了这么几天,你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冷子洋,你还真是出息了。”
冷子洋松了松领口,眼神平静,语气危险,“怎么,想打架?”
伊斯翻了个白眼,现在冷子洋就是属狗的,逮谁咬谁。
他退后一步,“我今天可不是找你来打架的,说正事要紧,到底怎么回事?”他声音寒冽地问。
冷子洋答非所问,用着命令的口吻,冷冷扔下一句,“给我送一个会手术刀的医生过来,其余的,你就不用过问了。”
话落,人往楼上走去。
伊斯,“……”
算了,这老男人的事情,他还不想管了,反正他能解决。
走到抱着冷水灵的胡玉芝面前,他顺着脖子上拿下一条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
一个黑色的铜牌,上面是黑色又诡异的魔鬼花,他的标志。
胡玉芝和冷辰刚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伊斯做完这一切,带着他的手下走了。
冷子洋回到他的房间,一敞开门,便发现不对,神情一凛,扫过桌子。
上面坏掉的饭菜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打了空气清新剂,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窗子也被打开了,泻进来一室的阳光,明亮恍眼。
他脸色大变,旋身冲下楼梯,伊斯已经带着人离开,只有胡玉芝和冷辰刚在楼下哄着小水灵。
“妈,我的房间谁动过?”冷子洋眼睛赤红,一身寒气迫人的质问。
看他脸色不对,胡玉芝有些讶异,“我闻到你房间有东西馊了,就给你打扫了一下,怎么了?”
“妈,谁让你打扫我的房间了?”冷子洋失控的大吼,把胡玉芝吼懵了。
从来没看到儿子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一时愣住。
冷辰刚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子洋,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冷子洋反应过来,自己对老妈的失礼,怔了一下,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又失魂落魄的回了楼上,脚步踉跄。
“辰刚,子洋他?”胡玉芝茫然的看着冷辰刚,眼神有些担忧。
冷辰刚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没事的。”
进了房间,冷子洋一头栽在床上,感觉心也空了,只剩下一副躯壳。
南烟为他做的饭菜都被他妈到丢进了垃圾桶,连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了,他感觉要支撑不到,寻找到南烟的尸首了。
他猛的爬起来,敞开床头柜,里面都是一排排的烈酒。
以前,他很少喝酒,就连谈工作的场合,他也滴酒不沾,现在,他只能依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能够安睡。
坐在床角,他靠着柜子,一瓶接一瓶,连着喝了两三瓶,渐渐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南烟,你帮帮我……”
他眼神迷离,抱着酒瓶子,表情痛苦,嘴里喃喃,“帮我找到你,不然,我没法去地下找你。”
胃传来刀绞般的痛意,冷子洋手里的酒壶掉在地板上,滚出老远,人蜷缩着身子,弓成了虾状。
近来酗酒,又时常不吃饭,他出现了严重的胃病,疼痛时常撕扯着他的胃。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
电话突然响起,他摸了几次,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个不稳,却掉在地上,弹出一米多远,躺在地上。
电话声不断,来电显示,是冷稣拿。
眼皮发沉,冷子洋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晕睡过去。
电话响了几遍,没有人接,就没有再打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传来咣咣的砸门声,冷子洋动了一下,睁开血红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不动,意识还有些混沌。
许久不见人开门,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力踹开,冷逸尘冲了进来。
一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吐,他刹住脚步,用手扇了扇。
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冷子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扶起他,“爸,稣拿打电话来了,让你接电话。”
“稣拿?”
冷子洋还没有从醉酒中清醒,一时想不起来,稣拿是谁,眼神恍惚,表情有些懵。
冷逸尘捡起地上他的手机,拨出号码,那边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冷逸尘按了免提,放在他的手上。
“爸爸,我是稣拿。”
冷稣拿朗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冷子洋醉眼朦胧,怔怔的拿着手机,还不在状况。
稣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稣拿?”
胃好疼,他的大手按在腹部,意识有些飘,他闭了闭眼睛,还想再睡过去。
“爸爸,妈还活着。”
电话里的声音,像一声炸雷,把冷子洋所有的醉意,一下子炸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