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约有三十几岁,一张靠着脂粉堆砌的脸,掩去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徐娘半老,风姿犹存。
她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君焱,舍不得移开,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慕之情。
二人向桌子边走去,空间狭小,越过她的时候,那女人故意撞了一下君焱。
他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嗨,帅哥。”女人向他抛了个媚眼,嗲着嗓子喊。
那如同掉进羊圈里的声音,瞬间让姜南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君焱歪头看她,竟然打量了她足足有半分钟,眼中兴趣盎然。
这要是换着以前,这女人自动送上门来,君焱或许就半推半就,把她收了。
毕竟,这女人也算个尤物。
没遇到姜南烟之前,这个世界与他而言,只有两种色彩,黑和白。
生活除了打打杀杀,大部分都是在黑暗里度过,糜烂的一塌糊涂。
女人与他而言,不过是他疏解的玩物。
遇到姜南烟之后,那女孩就像一束光,让他的世界充满了绚烂的色彩,有了生活的乐趣,不再是一潭死水。
现在的他,除了姜南烟,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女人。
姜南烟余光瞥到他和那女人的互动,想到这男人徒有其表,是个花丛高手,勾唇冷笑。
这男人还真是不忌口,口味重,老少通吃!
她冷冷撇开目光。
桌子被人占了,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女式小挎包,和一袋子日用品。
这一看就是那女人的东西,她眉头紧蹙。
男人忽然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项间。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她身上的衣服挺好看的,不过她穿着很丑,可惜了那件衣服。等我挣了钱,给你买一件。你穿一定很漂亮。”
姜南烟讶异,原来,他不是在看那女人,而是在看她身上的衣服。
她禁不住抬眼向那女人身上扫去。
那件纱质的长裙飘飘,是纯美的仙女风,领口镶嵌着几颗珍珠,适合年轻的小姑娘穿。那女人三十几的人了,硬穿在身上扮嫩,地确与那件裙子不搭。
见君焱看了她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开,没搭理她,那女人错误的以为君焱对她有意思,只是碍于他身旁的女人,便扫了一眼姜南烟,撇嘴。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虽然姿色看起来比她好那么一丢丢,也比她年轻那么几岁,可一看穿着,就是个穷酸鬼,她瞬间信心爆棚。
“帅哥,交个朋友可以吗?”
她搔首弄姿,掐着嗓子喊,直接无视姜南烟的存在,公然勾引他。
姜南烟,“这位太太,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们要吃饭了。”
听到她的声音,那女人心里嫉妒她是君焱的女人,鼻孔嗤了一声,“那桌子又不是你家的,我愿意把东西放在上面,你管得着吗。”
“切,乡巴佬,臭土包子。”末了,她讥讽一句,满脸不屑。
姜南烟面色阴沉,碰到这么个娇纵跋扈的女人,打又不能打,讲道理又讲不通,还真是难办。
“太太,你的东西占我们桌子了。”君焱慢悠悠开口。
“那就占着好了。”女人高傲的扬起下巴,眨眨眼,冲着君焱挤了一下眼睛,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冷意,继续挑逗他,“小哥哥,当我的情人怎么样?姐有钱,可以养你一辈子。”
一边,尤盈看得目瞪口呆。
活了一把年纪,第一次看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挑逗良家妇男,真是活久见。
不对,君焱哪里是什么良家妇男,他可是花丛圣手。
君焱面色波澜不兴,把手里的袋子塞进姜南烟手里,懒懒地拉开窗子,将桌上女人的东西一划拉,抬手利落的扔出窗外。
咻——
哗啦啦——
东西从三楼高空坠落,洒了一地。
“既然太太不想要了,我就帮你把这些垃圾处理了,不用谢我。”
噗嗤——
姜南烟喷笑,第一次觉得,君焱这个人,还挺可爱的。
她面色僵住,她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她赶紧甩甩头。
“啊……我的包!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把我的东西都扔出去。你可知道我是谁?”女人快气疯了,扯着嗓子暴跳如雷。
那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老妇刚手术不久,此刻还在昏睡,被那女人一嗓子吵的差点炸尸,动了动手指,没有醒来。
君焱勾唇,“那你知道我是谁?”
女人一怔,“你是谁?”
难道他是什么大人物?看不出来啊!
君焱唇角的笑淡去,“我是可以让你死的人。”
感觉自己被耍了,女人嗤笑一声。
忽然,她掩唇一笑,“呵呵,小哥哥是能让我死在床上的人。”
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尤盈都要听不下去了,捂住耳朵。
姜南烟淡声提醒,“太太,你再不下去捡你的东西,可就被人拿走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女人跺脚,恶狠狠道,“我东西要是丢了,就让你们赔。”
撂下狠话,她还是赶紧跑出房间,下楼捡她东西去了。
尤盈胆小,吓得扯住姜南烟的衣襟,脸色发白的呢喃,“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陪不起啊。”
姜南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示意有君焱在,让她放心。
东西是君焱扔的,赔也轮不到她,她可不担心。
那男人敢扔女人的东西,想必也能自己解决。
讨厌的苍蝇总算走了,三人如释重负。
“好了,我们吃饭吧。”君焱嘻笑着拉姜南烟坐下,把饭摆出来。
姜南烟端起一碗稀饭,要递给尤盈,被君焱半空中截走,放在唇边喝了一大口。
姜南烟皱眉,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把另一碗端给尤盈。
谁知,君焱伸手抢了过来,放在她的面前,道,“这稀饭你喝。”
“君焱,你什么意思?”姜南烟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沉下了脸。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小气了,三番五次阻止她给她妈喝稀饭。
君焱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只说,“你先吃饭,一会儿就知道了。”
姜南烟疑惑的看着他,她也明白,君焱不是个小气的男人,手术费那么一大笔钱都拿出来了,断然不会心疼她妈喝一碗稀饭。
只是,她摸不透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正疑惑间,从房门外走进一个年轻小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三零六号病房,是你们定的鸽子?”
鸽子?什么鸽子?
姜南烟一头雾水,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君焱,声音不太确定,“你,给我妈定了鸽子?”
君焱笑答,“婶刚做完手术,身体不能马虎,自然要吃好的,我给她买只鸽子补补。”
峰回路转,姜南烟为自己误会他有些不自然,“谢谢。”
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君焱笑看了她一眼,掏出十元钱给了那小伙子,走之前,对他说,“以后每天,都送一只来。”
“好。”小伙子答应一声,欢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