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没有听到声音,花采斟酌着再次开口:“鹤大人是武林高手,又是敏敏郡主身边的左膀右臂,听闻大人喜酒,一般的酒想必也是入不了大人的眼,小女无意间得到一不完整的酿酒秘方,想要借此酿出独一无二的美酒献给大人,只望——只望——”
就知道你看上本姑娘的酒了,那就从你身上下手得了,这鹤笔翁似乎很好糊弄的样子。
“你想献酒给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个小丫头紧张什么?”鹤笔翁好酒,性格愚钝了些,但整日和鹿杖客那个老奸巨猾的混在一起,也不会真是蠢得没救。
眼前这小丫头为甚会被赶出王府他还不知道,仅凭这一面之词就将证人带进汝阳王府,太过草率。
“只希望大人能将小女带着,隔些时日能见上小王爷一面,见他安好,便别无所求。”见鹤笔翁生疑,花采一脸难以启齿的将剩下的话说完。
鹤笔翁这愚钝却很善于脑补的脑子,瞬间顿悟了。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原来你打的是这么个心思,罢了,左右我家郡主也不喜欢那死缠烂打的小子,给你个机会倒也没什么,只是这酒——”
鹤笔翁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酒瓶上。
要换平常他早就杀人夺酒了,若不是碍于七王府的面子,他至于跟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唧唧歪歪这么久。
“这酒,这酒只是半成品,材料不足,尚未研究成功,不敢妄自献给大人。”花采面色紧张的捏着酒瓶,低垂下头,眼珠一转。
半成品。
这只是半成品?
鹤笔翁精神一振。
半成品都这么勾人了,这酒研究成了那还了得。
鹤笔翁心花怒放,看眼前这一点都不痛快、唧唧歪歪的小丫头,也顺眼了几分。
“本大人不计较这些,正好现在口渴,拿过来吧。”
“好。”花采深吸口气,缓缓抬头将酒瓶递了出去。
鹤笔翁正好积极来拿,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花采眼中红光一闪,瞬间身形一晃,就要载下马去。
这肉体凡胎的,连着两天用摄魂,差点没直接精神崩溃。
“哎哟。”鹤笔翁见状也是一惊,眼疾手快的伸手,及时捞住了——拴酒瓶的绳子。
花采重重从马上摔下,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直摔得鼻青脸肿,方才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一脸陶醉,已经开始灌酒的鹤笔翁,花采一阵郁闷。
好嘛,她也没指望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大发善心拉她一把。
还好在发现身后多了个人的时候,她就及时勒马,不然这次非死即残,任务就直接拜拜了。
脸上的痛清晰传来,花采伸手一碰,疼的直抽冷气。
铁定破相了。
视线瞄瞄那边沉迷美酒,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的鹤笔翁,不由暗自腹诽。
这人真是什么酒都敢喝,也不怕她下毒。
嗯?
花采感觉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
“师弟,怎的如此磨蹭,勿要误了郡主交代的大事。”
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一个瘦削男子,忽然出现在鹤笔翁十米开外的地方,待带到花采看去,那张黑云密布的脸上,一双阴鸷的眼睛赫然也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师弟?
是鹿杖客,要糟。
花采心一沉。
此人最是奸诈好色,可不像鹤笔翁那般好忽悠。
闻香这身体虽是丫鬟,长得也是秀美可人,以鹿杖客的臭毛病,肯定非常不介意做点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花采低着头,看起来平静,心中却已经是像油煎一般。
感觉眼前一人带着阴风走近,花采心中一横。
大不了拼着灵魂受创,再用摄魂逃出去,找个地方休养几年,在赵强死之前赶回来再做打算。
脚尖一移,正要后撤,就听鹿杖客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哪里来的丑丫头,你和他计较作甚,不若直接杀了了事。”
丑?
花采脚步一顿。
居然说闻香这身体丑?
花采嘴角一抽,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忽然反应过来。
对对!自己现在“毁容”了来着!
花采瞬间成为为毁容欣喜的另类。
胡思乱想间,鹿杖客已经举起手中的鹿头短杖,当头就要朝花采砸下。
“师兄,使不得。”千钧一发之际,鹤笔翁终于将注意力从酒瓶子上挪到了他们这边,蹿飞过来挡住了鹿杖客的攻击。
嗯?
花采猛地同一时间回神,惊出一身冷汗。
关键时候开小差,自己这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师兄,这人是七王府小王爷的贴身侍女,杀不得。”鹤笔翁急急说道:“这小丫头酿的一手好酒,杀了实在可惜,我们此去中原,也不晓得那里的酒能否喝得惯,不若就把这丫头带过去,也就是个顺便的事。”
“小王爷的贴身侍婢女,怎的会出现在这里。”鹿杖客目光森寒的盯在花采身上,杀机毕露:“师弟,切莫被人抓了弱点,引狼入室。”
花采咬牙。
这鹿杖客当真奸诈,疑心病如此重,真难对付,还相当弑杀,这脑子里除了女人,就剩杀人了。
花采拢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声泪俱下的将跟鹤笔翁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一遍。
“师兄,这确实是小王爷的贴身丫鬟,师弟我跟着郡主到七王府拜访过几次,见过几面。”鹤笔翁生怕鹿杖客一时手快,直接把人给杀了,馋的不行的晃晃已经空掉的酒瓶,连忙出来为花采作证。
“哦?”鹿杖客视线总算从花采脸上移开,目光扫过她身上破的简直心酸的衣服,算是信了几分。
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杀意消散,花采神经一松,暗自舒了口气。
她倒是忘了,这鹤笔翁贪念七王府的美酒,每次赵敏到王府做客,都要跟着过来蹭一些,玄冥二老中每次都是他来,这鹿杖客并未见过闻香真容。
“那便走吧,郡主的事,耽误不得。”鹿杖客看看鼻青脸肿、唯唯诺诺的花采,很是无趣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