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采有点怀疑人生,这离政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帝,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摆造型,今天你就告诉我他守恭坑去了。
“噫~~~”画面感太强,花采瞬间被恶心到了:“这人的品味这么奇特?”
越琛笑而不语,帐外正要掀帘子进来的石中听到这话,默默的放下了手。
算了,那小子又在算计人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了。
虽然对离政去守恭坑这件事有些一言难尽,但这并不影响她计划的进行,反而因为不用整天看着离政那张故作深情的脸,花采心情甚好,连每天的早饭都要多喝一碗。
连续七天没见离政以后,花采派人将赵清莲和离远带到校场,绑在箭靶子上,并让人透露消息给离政,果不其然,不足一刻的时间,离政的身影就带着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味道,出现在校场正中央。
离远和赵清莲这段时间过得可算是苦不堪言,特别是最近两天,伙食越来越差,最后甚至连下饭的小咸菜都看不见了。
在断腿事件以后,离远似乎也反应过来,花采对离政的态度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上心,更是在最近的千番求见无果以后,彻底绝望。
这个女人以前遭遇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连离政在她心中都不重要了,他身在敌军中唯一的倚仗,也完全成了泡影。
如今离远想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个女人到底想利用自己做什么,还有——她,赵清莲,如今如何了。
直到现在,花采也没有让离远和赵清莲见面,而自那一战以后的一切讯息,对离远来说都已经隔绝,他现在还以为赵清莲还在离国边城享清福。
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来救他。
绝望中的人,会渐渐泯灭除了怨恨以外的其他感情,而离远便是如此。
一开始想到赵清莲的时候,还是庆幸与幸福,还好她没有真的随军前来,还好她还在城里好好呆着,她那么聪明,知道他出事,一定会想办法。
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离远心中的祝福与期盼便渐渐化成了泡影。
他的腿断了,他每天吃着低贱的食物,睡着破旧的床絮。
他被一个看不起了几年的女人,当成傻子一样耍。
他写的那封信,为何现在都没有回音。
离政和赵清莲,似乎都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的时候,离远的心头总会蒙上一层阴霾。
离政对赵清莲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此时,他们应该在一起吧。
大难临头各自飞,果然是如此吗?
当初勾引自己的时候,说的那么情真意切,如今倒是很识时务的又回去了吗?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离远越来越绝望,对赵清莲的恨意越来越深,反倒是对可能会和赵清莲在一起的离政,没有多少恨意。
他本就是在赵清莲已经和离政海誓山盟并进宫以后,才和赵清莲暗度陈仓,在道德上就先将自己放在了低处,自知理亏的离远不去恨离政,只是觉得赵清莲水性杨花,进了宫了还想勾引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远眼中的恨越浓,生活过得却越来越麻木的时候,他被人带了出去,第一次看到了营帐外的世界,也看到了久违的赵清莲。
赵清莲似乎比他过得要好点,脸色是不太好,至少四肢健全。
若是在刚进来的前两天看到这样的赵清莲,离远会非常感动的觉得,赵清莲是为了救自己不幸也陷了进来,此时看到她,越惨他就越觉得心中痛快。
倒是赵清莲看到离远还活着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欣喜。
活了两辈子的她,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强忍着没有开口,只是在目光落到离远明显不正常不腿上的时候,才忍不住问出声来:“阿远,你的腿怎么了?”
离远脸色当即就又是一沉,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此刻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对他的嘲讽一般,在千万人的眼皮子底下,揭他的伤疤。
脸色难看的将脸撇到一边不看她,离远对赵清莲的恶感更加一层。
赵清莲不知离远对她的心思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见他别过头去,只当他是心中难过,不由心疼不已,正想安慰两句,离政突然出现了。
“阿政?”赵清莲惊讶的看着一身狼狈的离政,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因为惊讶拔高音量的“阿政”,听在离远的耳中,就又成了水性杨花的证明。
一见到皇兄,就激动成这样,果然是贱人。
离远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却也是扭头看去,看到离政的时候,却也是一惊。
离政此刻蓦然见到箭靶上的两人,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时间只是怔怔的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时机正好。
早就在一边藏着的花采见状,立即冲了出来,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离政。
“离政!你说你喜欢我,原来都是骗我的,你爱的,果然还是这个女人,对不对。”两行清泪不断的顺着脸颊滑落,止也止不住。
“我——”离政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花采哪里会给他机会,果断出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无意间打伤你是我不对,我把你带回来好生的养着,你的伤好了,却一直躲着连一面都不肯见我,而她呢,我只是放出消息说要杀她,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你立即就出现了。”
纤手痛苦的捂住心口,盯着离政的目光中带着难掩的伤痛:“离政,那么多年,你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她已经背叛了你,你居然还爱着她,而我呢?”
离政急的冒了一头的冷汗,看着花采不住的摆手要解释,却被无视了个彻底。
“我到底是输了个彻底,你们走吧,带着你的弟弟,和你心爱的女人走吧,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此以后,我就当离政已经死了。”花采踉跄后退一步,最后看了一眼离政,扭头仓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