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采总觉得,成亲这件事,是越琛早就有预谋的,距那天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越国的迎亲队伍,居然就华丽丽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金国皇宫,一路蜿蜒出去,看不到边。
刚起床正出来觅食的花采一脸懵逼的仰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如玉般的翩翩公子,狠狠一掐自己的胳膊。
“疼。”钻心的疼从手臂上传来,花采眼泪汪汪的看着越琛:“你这是什么情况。”
一阵强忍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越琛无奈伸手,将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的花采捞到马背上,大手一挥,清朗的声音远远传出去:“启程。”
启程?启什么程?
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腰间穿过,牢牢地将自己箍在怀里,花采挣扎着扭头,瞪着身后的男人:“什么情况。”
“坐好。”越琛严肃的将花采的身体板正,修长的手指在她眼角轻轻拭过,眼眸中的笑意怎的都掩饰不下去:“先洗脸。”
说着,一块叠的整齐的湿方巾出现在花采面前:“需要我帮你吗?”
花采瞬间脸色爆红,迅速接过方巾盖在脸上,闷闷的声音从方巾下传来:“不用。”
这小子是故意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吧,本姑娘起床的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采狠狠地擦干净脸,扒拉下放进就要找越琛算账。
“后面的车撵里有水漱口,还有早点,饿了吧。”越琛开口总是要先花采一步,仅仅是一句话,腹中瞬间响起的鸣叫声,果断打消了她的怒气。
民以食为天。
花采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异常利索的钻后面车撵里去了。
这一路上并不像花采想象中的那么无趣,虽然没有不长眼的刺客来给她解闷,越琛却是刻意找了许多有趣的话本子,也没有要求她一路都穿着沉重繁杂的凤冠霞帔,一路上看看话本,比划比划招式,倒也是自在。
踏上成亲路以后,花采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学的,本就是无影剑法,哪有什么两套剑法,骗人的。
庞大的迎亲队伍足足行进了半个月才到了越国皇城,驻扎一晚,第二日一早,花采早早便被人喊醒,折腾着梳妆。
轿撵一路直行到皇宫门口,花采才在婢女的搀扶下了轿撵。
艰难站稳,脑袋上沉甸甸的一堆东西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大头朝上的锤头,饶是她功力了得,也只是勉强撑住仪态。
垂在眼前的珠帘微晃,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席红纱掩盖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
“走吧,夫人。”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出现在花采面前,清润的声音让人生出几分安心。
夫人这个称呼,莫名就是比皇子妃听着顺耳呢。
将手放在越琛掌心,跟着他一路朝皇宫大殿走去。
花采如今的身份,即便是个别老臣对她曾嫁过人的事耿耿于怀,也没胆子宣之于口,不管是真是假,繁琐的礼节一套下来,从头到尾充斥的,都是各种祝福。
面前的红纱被轻轻撩起,花采抬头,正对上越琛惊艳的目光。
一路上偷偷吃了许多越琛塞给她的小零嘴,花采倒是不饿,这一能看清,视线一扫,准确找到了坐在靠前位置的金银。
说起来她和金银,也是有许久未见了吧,越皇还能写个信给越琛,这个爱女如命的人却因为身份太过于敏感,连句话都没能带给花采。
“爹爹。”对上金银的目光,花采小口微张,无声的对着金银喊了声。
金银红着眼朝花采点了点头,花采一笑,突然感觉越琛牵着自己的手微晃。
疑惑扭头看去,就见越琛一手扶着额头,似是有些不适。
“你怎么了?”花采皱眉,指尖搭上他的手腕,正要查探,手腕突然被人攥紧,腰间受力一碰,为了习剑刻意打造的软剑出现在越琛手上。
花采一愣,还未抬头,便感觉心口一凉,一柄软剑穿胸而过。
愕然抬头,正看到越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花采想说什么,却感觉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滴在鲜红的嫁衣身上,终是支撑不住,缓缓瘫倒在地上。
“宝珠——宝珠——”熟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在耳边响起,花采努力睁眼,正对上金银老泪纵横的脸。
花采鼻尖一酸:“系统,有什么东西,能让现在的我起死回生的吗?”
她突然很想留在这个世界,为这个为了女儿付出一切的人。
若是金宝珠就这样死了,他怎么办。
“能量值不足,宿主现在的能量值能购买的丹药,只能保持这个身体二十年的生机,即便是你在这里呆二十年不离开,这具身体,也依然是个活死人。”
“买。”花采咬牙,感觉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金银:“爹爹,不要怪任何人,不要有仇恨,你要、好好的、活着,我——”
眼前一黑,花采飘飘悠悠的出现在半空。
“不是吧,最后一句话都不让我说完。”花采黑线,看着地面金宝珠闭上了眼睛,金银痛哭出声,心中很不是滋味。
越皇此时也反应过来,传了御医带着最好的药材赶过来,片刻之前还充满着喜气的大殿,瞬间变得一片慌乱。
花采视线微偏,目光复杂的落在似乎变成了木头的越琛身上:“系统,若是我在任务完成之前死了,会如何。”
“普通人会灰飞烟灭,即便是九尾天狐,也会神魂重创,甚至迷失在时空乱流中。”系统声音也凝重起来。
任务失败便是死,即便九尾天狐不在常规之中,但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是在是太小了。
“嗯,走罢。”花采最后一次扭头,看了眼一痛哭一呆立的两人,一转身,彻底消失在半空。
结束了那便结束吧,或许是近些时间过得太滋润,她竟是忘了,那个男人是要杀她的呢,这可是一件,他坚持了将近四年的事。
倒是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