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昨晚的一战，大军损失如何？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们怎么都在看我？”
“宋大人，您今天的样子......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珍妮姐姐说的没错，感觉你现在......仿佛贤者一般。”
“我？贤者？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并非是珍妮和魅娅太过敏感，而是此刻宋鸿雁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就仿佛大彻大悟的高僧一般无欲无求，眼神中露出令人害怕的冷静。
之所以便变成这样，和希尔薇有脱不开的关系。当然，这也是因为男人非要逞强，才会在那场“大战”结束后进入这种状态。
“先不说这些了。昨天和魔王的战斗中，有件事我非常在意。根据魔王口中透露出的信息，似乎无铭不死，它便无法亲自出手。不过龙巢和戈雷加谷那两次，它都露面并出手了，这根本说不通啊！”
“这......您说的没错，这确实前后矛盾，或许魔王只是在骗您。”
“我同意珍妮姐姐的观点，应该是这么回事。”
稍加思考了一下两人的观点，宋鸿雁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不觉得魔王是在骗我。说到底，它在这件事上骗我无法得到任何好处。事实上，除了戈雷加谷那次，此前魔王从未对我直接出手。”
以魔王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即便自己达到100级，他也不觉得有多少胜算。若是在自己未获得龙族的祝福前，比如约克镇那次，或者去兽人族聚居地那次，魔王选择对自己出手，他必死无疑。
即便自己得到祝福，对方也能用魔法对自己进行封锁。若是它和无铭或是其他天王一起行动，自己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难道说——”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排除了魔王托大或是“它是个笨蛋”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后，宋鸿雁认真的问向珍妮。
“珍妮，过去......我是说历代勇者在杀死四天王之前，魔王有没有出现在勇者面前，并对其动手的先例。”
“这......我想想......好像......好像除了初代勇者那次外，魔王几乎都是四天王被消灭后，才在勇者面前露面。”
略加思考后，珍妮点了点头，她的反应让男人看到了一丝曙光。之后，宋鸿雁将自己的猜想说给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约束。为了保证勇者顺利成长，魔王不能在一开始对其出手，需要等起成长到一定阶段，才能露面并对其下手。”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为什么现在......还有初代勇者与上代勇者的那两次......有些不太一样呢？”
“这不难解释。初代勇者时期，连圣剑都没有，规则不完善。上代勇者那次，当时都已经打到魔王城下了，算是钻了规则的漏洞。至于这一代......细细一想，其实也是钻了漏洞。”
看到珍妮和魅娅投来不解的目光，宋鸿雁继续解释道：“龙巢那次，我全程都没有见到魔王。戈雷加谷那次......那时梦魇先死后活，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王才能趁机出来。”
“趁机？它可是魔王啊！按您的说法，就像有谁不让它出来一样。”对于男人的解释，珍妮明显不怎么信服。
“或许真让你说对了，事实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理会珍妮脸上的诧异，宋鸿雁顺着这个思路进行思考。
为什么每代魔王出现后，贤者都能得到预言，并主动告知当代的勇者；为什么在贤者死后，天神说希望女神没用了，还想要自己的灵魂；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勇者无法彻底消灭魔王，也为什么只有勇者能消灭魔王。
“一切的答案，或许等我们到怒风崖后，就能知晓了。”
“怒风崖？您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地方？”
“因为这是无铭在最后一刻，告诉我的遗言。”
听到这里，珍妮和魅娅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一齐朝宋鸿雁点了点头。既然无铭最后说出这个地名，说明当中一定隐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许正是消灭魔王的关键所在。
“事不宜迟，我们......哦，对了，昨天魔王军的精锐部队劫营，我们这边......损失如何？”
虽说自己只是屠魔军名义上的统帅，但昨晚的战斗过后，自己连问都没有问，就和希尔薇快活起来，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龙族方面损失了5头龙，十几头龙受伤；矮人族和医疗队方面只有少数人受了轻伤，至于暗精灵方面......阵亡50人，大约100多人受伤。”
“......”待魅娅说出具体的死伤数字，宋鸿雁的心当即沉了下去。如此说来，这一役屠魔军损失了十分之一多的兵力，五分之一多的人受伤。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再进行任何军事行动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起码要休整一周，才能行动。考虑到雨季，或许还要推迟，但是......这一仗又消灭了不少魔物，魔王军所谓的精锐部队，恐怕已经名存实亡了。除了魔王外，外部的威胁基本不存在了。”
昨天虽没有将剩余的高级魔物全部消灭，但逃跑的魔物，恐怕也就来时的一半儿。考虑到双方之间数量与等级方面的差距，这一仗对屠魔军而言并不亏。
“半个月后，大军朝怒风崖进发，你们觉得如何？”
“如果没有外部威胁，即使在雨中行动，也没有多大问题。我同意。”
“有半个月的时间，伤员便能完全康复，我这边也没问题。”
待珍妮和魅娅都表示同意后，大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打定主意后，他又开始沉思起魔王的事情，处于贤者模式的宋鸿雁，感觉自己想什么事思路都异常开拓，甚至一些过去想不明白的事，他都能有新思路。
与希尔薇纵情一夜的代价，就是他的这种状态维持了整整一周。这期间他反复利用脑海中的片段寻找线索，逐步建立起某种“假说”。
半个月后，休整完毕的屠魔军重新开拔，朝着怒风崖挺进。一路上没有任何敌人前来骚扰他们，顺利的都有些反常。
“怒风崖......当初骗魔王军说我们会来这里，在它们收缩兵力之时，我们趁机前往亚特兰城。当时我以为它们中计了，殊不知......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啊。”
一周后，屠魔军顺利达到怒风崖。因为这里终年狂风怒吼，才会得名“怒风崖”。站在怒风崖下，感受到狂风吹拂自己的身体，宋鸿雁命令手下之人四处寻找，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铭既然说出这个地方，这里肯定藏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或许存在机关一类的东西，大家分头找找。”
“遵命，勇者大人。”
半个小时后，一名暗精灵表示在崖顶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石碑，宋鸿雁一听立刻带着珍妮等人上去查看。
“这石碑的模样确实很奇怪，上面的字......总觉得有点眼熟啊。”看着眼前羽毛形状的石碑，宋鸿雁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石碑上的文字虽然眼熟，但并不代表他能读懂上面的内容。
“宋大人，这似乎是鱼人族的文字。您应该是从亚特兰城见过，所以才会觉得眼熟。”
“鱼人族？对啊！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你......珍妮你能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嗯。”珍妮点了点头，随即念起石碑上的内容。“上面说需要献上纯洁之人、邪佞之人以及高贵之人的鲜血，便能唤出神明，解答献祭者的疑惑。”
“唤出神明？难道是海神？”
“也或许是鸟神。”珍妮从旁提醒道。“总之我们先试一试吧。纯洁之人的鲜血最简单，至于邪佞之人以及高贵之人......”
作为正义的一方，这个邪佞之人的人选让珍妮有些犯愁。她不觉得屠魔军中有满足条件之人，正在这时，希尔薇主动站了出来。
“我应该满足邪佞之人的条件。说到高贵之人，我觉得龙族之主最为合适，不知您意下如何？”
“不就是吾的几滴血吗？这有何难？”阿瑞斯特爽快的点了点头，当即刺破手掌，将血滴到了石碑之上。
待希尔薇以及珍妮身边玛修的鲜血陆续滴在石碑上后，狂风的呼啸愈发猛烈。一道龙卷风从天而降，这之后一只类似鹦鹉的巨大半透明生物从龙卷风中现身。与此同时，怒风崖周围的风彻底停息了。
“献上祭品之人哟，说出你的困惑，我鸟神斯摩夫自然会将之解答。”
“您是......鸟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生物，珍妮的脸上写满惊讶。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后，她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看您的样子，更像是鸟神的神魂，我没说错吧？”
“你确实没有说错。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这一代的勇者？”
扫了一眼旁边的龙人、暗精灵与矮人，鸟神斯摩夫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之后，它将目光对准宋鸿雁的双眼，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您没有猜错。您......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你的脸上，而是你的眼中。你......竟然得到了时间之神的能力。”
“嗯......嗯？您说什么？时间之神？”宋鸿雁先是一愣，然后猛然想起某件事，赶忙告知鸟神。
“我曾和阿戈摩托之眼对视过，那之后脑海中出现一大堆片段。这个阿戈摩托之眼和时间之神......难道有关系？”
“哎，所谓阿戈摩托之眼，正是时间之神的双目。一只眼能看到转瞬即逝的未来，一只能看到过去的与现在。按照你的说法，你得到的应该是后者的能力。”
“过去与现在......原来是这样。”鸟神的解释令宋鸿雁恍然大悟，他刚想说什么，却被珍妮抢先一步。
“时间之神？竟还有这位神明？”
“小姑娘，时间之神曾是仅次创世神的神明。创世神死后，他无故消失，天神奥丁斯这才成为众神之王。这东西你是从哪儿——”
“我从天空之城中得到。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天神他、不，是他联合其他神明杀死了时间之神，这才得到了阿戈摩托之眼。”
“这......”宋鸿雁的猜测让鸟神一愣，它刚想说什么事，宋鸿雁紧接着问向它第二个问题。
“请问您这知道维斯这个名字吗？”
“这是大地之神的名字，它是破坏神的丈夫，在破坏神被处罚后神秘失踪。你怎么问起它来了？”
“因为它就是现在自称迪亚波罗的魔王，。”
“这怎么可能？”鸟神脸上的惊讶越发浓厚，随即它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难道当时是这种情况......奥丁斯他真的......所以才会有......”
宋鸿雁正欲细问，却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当他抬头一看，发现天上布满了云朵，尔后厚重的积云在一瞬间消失，浮于空中的一角城市出现他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