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歆是在准备回如京的时候出了意外。
她离开后,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立刻就打开手机给慕容离发消息。
不过慕容离迟迟不回复让她意识到不对。
事关蓉蓉,慕容离不可能视而不见。
她又给他打电话,却显示占线中。
明歆立刻意识到不对,她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
有人不想让慕容离知道蓉蓉的消息!
她手脚有些冰凉。
说起来,她也只是十六岁,还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十六岁。
“赌一把,”她是背着父母出来找蓉蓉的,就算她发生了意外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
是,她告诉过卢茗她在哪!
只要她出了事,卢茗肯定会通知明家的人,到时候慕容离也会知道,他肯定能猜出来她为什么出事。
明歆果断订了回如京的票。
“蓉蓉,保佑我啊,”她握了握唐蓉蓉送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平安扣吊坠。
在那辆车直直撞过来的时候,明歆坦然的闭上眼。
只是有些对不起司机大叔了啊。
陷入黑暗中的明歆没有发现,她手中的吊坠发出微弱的光,护住了她。
“不要!”常曦从噩梦中醒来,满脸冷汗。
她好像...看到了一场车祸?
“小曦,怎么了?”常止观端着一杯温水进来,走到她床边想摸摸她的额头。
常曦下意识缩了缩,似是有些惧意。
“怎么了?”低着头的她看不到常止观眸底的阴鸷,只能听到他温和的声音。
“我...”她嗫嚅着,“我做了个噩梦...”
“梦而已,都是假的,”他摸摸她的头,“等过几天你就能去学校了,放轻松。”
“嗯,”她小口小口喝完杯子里的水,乖乖点头。
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吗?
那个人...
常止观动作快,但慕容离的行动更快。
明歆被转到了如京慕家旗下的医院。
慕容离下午就到了蒙棘。
常曦放学的时候注意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
她不懂车的牌子,却也多看了几眼。
不是因为车,是因为靠在车前的白衣少年。
清风霁月。
她脑海里出现这四个字。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冲她微笑。
常曦移开目光,视线有些飘忽。
“小曦,”常止观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常曦本来要走向少年的步伐换了方向。
“哥哥,”常曦喊他。
身后少年瞬间沉了脸色。
常止观看到了慕容离,他神情不变,笑着摸摸常曦的头。
“哥哥带你去清浔阁吃虾好不好?”
“好。”她抬脚就要跟着常止观离开。
“弟弟要一起来吗?”他偏头看向慕容离,似笑非笑。
“哎?弟弟?”常曦望向他的眸底尽是不解。
“好啊,”慕容离松开握拳的手,笑意不达眼底。
常曦只觉得这顿饭异常诡异。
两人跟较劲儿一样不停给她剥虾,盘子里都放好多了两人还在剥。
“哥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她扯扯常止观的袖子。
“没关系,剩下的可以给哥哥吃。”
慕容离周身气压逐渐下降,隐隐在爆发的边缘。
蓉蓉如今不记得他,却对着常止观那个罪魁祸首各种温存。
虽然知道她是不记得了,但慕容离还是很生气。
气他自己没能保护好蓉蓉。
“嗝儿~”常曦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立刻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一离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就掩饰不住了。
“把她还给我。”慕容离率先发难。
“不如你亲自问问小曦,”常止观面上一派淡然,“看看她会选择跟谁走?”
“她是蓉蓉!”慕容离爆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那你可能是找错人了,”常止观分毫不让,“她是我的未婚妻,常曦。”
“你以为洗去她的记忆就能高枕无忧?”他冷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
常曦回来的时候,包间里静悄悄得就像没有人一样。
“怎么都不说话?”她缩了缩脑袋,差点以为走错了。
她自然的走到常止观旁边坐下。
“都在等你回来呢。”他摸摸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很响的声音。
“砰!”
慕容离那边传来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她看过去。
慕容离正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她。
常曦抽了抽被常止观抓住的手,没抽动。
“容离哥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站起来,“我有点不太舒服,先离开了。”
慕容离怕他再待下去,忍不住直接把唐蓉蓉拉走。
可她现在不记得他,只会更抵触他。
他不敢冒这个险。
“容离哥真的没事吗?”等他离开,常曦看向常止观,言语间带了几分关切。
“既然这么关心他,要不你跟着他去看看?”常止观松开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
常曦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醋意,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没有。”
常止观轻而易举就察觉到她眸底细微的抵触,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呵,”他轻笑一声,松开她,眸底尽是隐忍,“我就是说说。”
蓉蓉,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
常曦抖了抖身子,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冷吗?”常止观声音愈发温和,“要不要回去?”
她胡乱点头,心底有些疑惑。
“哥哥会永远保护...”
“...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生日快乐。”
“...讨厌哥哥!我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久别重逢...不给哥哥一个拥抱吗?”
“小公主~”
“...疼疼哥哥,好不好?”
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常曦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可那个人却在逐渐离她而去。
“别...别走...”她猛然惊醒,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别走!”
透着月色的房间里,少女趴在一个人的怀里,轻轻颤抖。
汗湿的鼻尖抵上肩膀,隔着薄薄的衬衣,那点温热仿佛要烫进她的心里。
常曦攥着慕容离的手又紧了几分。
“别怕,我在呢。”慕容离拍着她的背轻哄。
声音渐渐与梦境中的那个人重合。
他说:“别怕,我在。”
常曦从他怀里退出来,认真的看着他。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