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我去押镖了
——木木留
一大早,柏父就收到了来自自家女儿的惊喜。
她带着镖偷偷溜了。
“简直是胡闹。”总镖头气得拍桌子,“去把赵师傅叫过来。”
“总镖头,”赵师傅一脸懊恼,“都怪我,昨天姑娘问东问西的,我只以为她是孩子心性,只不过好奇。没想到...”
“别说那么多了,”总镖头摆手,“你最了解那丫头,一会出去你点几个人,把那丫头给我抓回来。”
“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打她一顿才行!”
被柏父惦记着的柏慕初正悠哉悠哉的等着吃烤鱼。
“我说你也是,就这么偷跑出来,也不怕你爹亲自带人来抓你。”
“他不会的,”柏慕初咬了一口鱼,冲于水儿竖大拇指,“水儿姐烤的鱼越发好吃了。”
不要看于水儿一副温婉闺秀的模样,其实她是漕帮大当家。
说起来,柏慕初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救过她一命。
当时的于水儿和现在的柏慕初差不多大,那时候漕帮大当家是她爹,结果于父病逝当晚,二当家反水,剑指于水儿想要抢大当家的位置。
于水儿在忠于于父的兄弟们的帮助下才逃出生天。
柏慕初收留了她一段时间。
等她养好伤,直接单枪匹马宰了二当家,夺回了漕帮。
这件事情连柏父都不知道。
“瓮晖堂的事情本来就多,我爹怎么可能当着镖不管来抓我?他肯定是让镖师来抓我,空闲的镖师只有赵叔。”
“赵叔最了解我了,我不能按寻常的路线走。”
于水儿接过话,“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我就知道水儿姐对我最好了,我待两天就走。”柏慕初眨眨眼睛,期待的看着于水儿。
“还真是没办法拒绝你,”于水儿摇头。
“谢谢水儿姐。”
赵师傅果然沿着通往九昭城的路寻人。
于水儿还派了人暗中盯着他们。
“要不然你跟着漕帮的船一块走?”她不舍的拉着柏慕初的手。
“等以后有机会吧。这次我要跟我爹证明,我有实力走镖。”柏慕初一脸斗志昂扬。
“那你路上千万多注意安全。”
于水儿给她一块令牌,“这东西你拿着,路上遇到麻烦就亮牌子,哪怕在官府面前,也会给璩宏漕帮几分颜面的。”
她推拒,“这个我不能要。”
“叫你拿着就拿着,当不当我是你姐?”于水儿佯装生气。
“水儿姐,这是你拿命拼回来的,我真不能要。”
“没有你,我这条命早没了,”于水儿摸摸她的头发,“你拿着,我也能放心些。”
“别磨蹭了,等你回来了再还给我就行。”
柏慕初把令牌放进怀里,郑重其事,“水儿姐,你放心,我到时候肯定把令牌给你带回来。”
“你没事就行。”
于水儿不关心什么令牌不令牌的,那东西只是个象征。
只要她活着,柏慕初就不会有事。
“水儿姐,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柏慕初坐在马上跟她说话,“听说九昭城的衣服都比彭州的好看,还有各种胭脂水粉,我到时候都给你带。”
“行,我等着你。”
柏慕初扬鞭,驶向九昭城的方向。
于水儿给她带够了干粮,柏慕初也就不怎么刻意找客栈住。
通常是赶得上就住客栈,赶不上直接露宿荒郊野外。
摸着包袱里的盒子,柏慕初计算着脚程。
距客人的七日期限还有两天的时间,她再走差不多一天就能到九昭城了。
她盘算着,明天进城之后好好收拾收拾,可不能蓬头垢面的过去。
宁国公府呢,一听就是个了不得的大官。
说起江湖上的事情,柏慕初如数家珍。
但要是问她朝堂上的事情,她就不行了,她连陛下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抱着盒子,柏慕初陷入美好的梦乡。
她梦到她走镖回去以后,她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口一个好闺女,还说以后瓮晖堂重要的镖都交给她,瓮晖堂日后辉煌的未来就全靠她了。
让柏慕初开心的哟,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在空旷的荒野显得格外恐怖。
大概是乐极生悲,她还没多高兴一会就被吵醒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柏慕初动作迅速的扑灭了火,调整呼吸。
“有人?”
打斗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滞,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遭了,马!
幸好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不然柏慕初就会立刻暴露在来人的视线当中。
“怎么?殿下是想转移注意力?这荒郊野外的,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似乎是一开始开口那人的敌人,闻言桀桀的笑了。
浓重的夜色里,柏慕初看不清来人的身形,只能听声音判断位置。
这笑声一听就感觉是话本子里的反派,她暗想。
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但不救的话,万一那人杀红了眼连她一起灭口怎么办?到时候她一个人更打不过。
听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中气不足,应该是受伤了。
两人合力擒下第二个人,到时候就算第一个人要灭她口她应该也能打得过,实在不行还可以骑马跑,第一个人受了伤肯定追不上她。
嗯,就这么办。
柏慕初在脑子里把情况都过了一遍之后,开始慢慢的绕向第二个人的身后。
“小心暗器!”她扔过去个石头,刻意压低了声音。
第二个人一惊,闪躲到一半意识到不对。
冰冷的剑锋划开温热的脖颈。
第一个人捂住伤口,“嗬嗬”了两声也不知道在骂谁,很快便没了气息。
两人缠斗许久,实力其实没有差多少,只是第一个人占了个出其不意,外加给第二个人下了药。
如今被第二个人抓住破绽,自然是毫不留情。
柏慕初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慢慢向马的方向挪动。
“多谢这位前辈救命之恩。”黑暗里,响起第一个人的声音。
是很清朗的男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感激。
柏慕初可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靠近马,“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知前辈可否再帮在下一个忙?”那声音很有礼貌的再度询问。
“不行,”她已经摸到了马,也就愿意多说几句,一副教训的口吻,“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柏慕初只觉得手臂一痛,瞬间失去知觉。
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