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被仆从推过来的时候,蒲韦和杨明阳已经在被安置好的房间内坐了小一会。
屋外雪花飞扬,寒风凛冽,屋内却出奇的清爽温暖。
让杨明阳甚是精神抖擞,坐在位置上闲不住的用眼神四处乱逛。
不料正好与推来的虞清撞了个正着,眼神清冷锐利,压得他一颤,赶紧收回目光坐直身体。
虞清被推到主位,眼神扫过两人,很是客气疏离地招呼着。
“欢迎两位小友,寒舍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
“哪里,是我等叨扰了。”
蒲韦回以目光,起身作揖,同样生疏客套。
“是,是呀,感谢泊宁先生的盛情款待。”
杨明阳倒是没有如他嘀咕时的大胆放肆,此刻看见清瘦沉隽的虞清大气都不敢多出,站在蒲韦身旁很是拘谨的见礼。
“坐吧。”虞清说着,招呼他们落座用膳。
用膳期间,房间内甚是安静,只有碗筷的轻微碰撞声。
几人都没有说话,客套话都没有,就这样静默地吃着。
杨明阳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不开口,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干饭。
这样的感觉,让杨明阳都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来虞清家吃饭的。
直到虞清放下筷子,洗漱好才开口询问问:“听闻你们学从青麓学院,不知师从那位先生?”
蒲韦放下碗筷,回道:“学院的先生都是老师。”
见此,杨明阳也放下碗筷,回道:“师从平瑰先生。”
杨明阳有些紧张的看着不说话的虞清,倒不是怕虞清会说些什么,是怕他瞧不上这个交不起学费、没有前辈引荐、只能靠打杂留在学院旁听的蒲韦。
听他们这么一说,虞清自是知晓他们是什么情况,那蒲韦应是旁听杂学,算不得正儿八经的青麓学子。
“安维?你倒是拜了个好先生。”
虞清看向杨明阳,冷淡的回着。
那安维他少时接触过的同窗,是个博学多才的,就是心思活泛,不肯专精,还喜八卦。“那你们应该或多或少知道我的事,安维准你过来?”
“.…..泊宁先生大名,平瑰先生自是应允的。”
杨明阳顶着虞清的注视,小声的应着。
他的先生,何止是应允,是兴奋的想跟着一起来!
人来不了,还勒令他回去一字不差的讲给他听!
真是的,他哪记得住这么多?
“哼!他应允?他是想自己过来吧!”
“嘿嘿”
听见虞清的冷哼,杨明阳只能饶头讪笑。
虞清看着显得有些不太聪明的杨明阳,一旁眼瞧着聪慧的蒲韦又不开口,便开门见山:“说吧,你们来,是想干什么?”
“就想来串串门。我们一直在雁荡山上早习,看见有人搬过来了,就想着有缘,来增进一下感情,交个朋友。没想到是您。”杨明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戈町泊宁的名号谁没听说过,自是想见见您的风采。当然如果能有幸得您指点一二,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
虞清听完看向蒲韦。
“先生问我?”
杨明阳不知道为什么蒲韦会问出这么没水准的话。
“自然。”
“后生还以为,先生知道我的出身,便不会理我了,毕竟这世人多是顾师及生之流。”
“讽我?”
“自是不敢。”
“那就是敢了。”
虞清看着蒲韦那双深邃清明的眼嗤笑出声,“那你今日前来是为何?”
“听闻先生博学古今,后生虽才学浅薄,却也想与您辩一辩。看您有没有资格做我的老师。”
“胆子够大,不怕行差踏错?”
“不怕!”
“好,辩什么?”
蒲韦定神,直直地看向虞清,一字一顿道:“学在师?在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