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说是被放过的那一双郎君女君,此时女君正一脸担忧的扶着一脸痛苦样揉双臂的郎君,慢慢地往人流外走,那女君边走边安慰他边吐槽:“人多势众了不起啊?!人的胳膊怎能这么扭?没伤着吧?嘉望?”
“没事的,就是抻着筋了。”闻嘉望回头安抚性的眨眨眼,“再说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抱歉啊,没能拿到你想要的,酥酥。”
“行啦,说来也是我们不争气。”
郑妙仪此时也没把她们想要的放在心上,扪心自问一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半斤八两的一点墨水肚子,难怪猜不出谜底,不由得开怀笑了起来。
“难怪先生叫我们多看看书,规劝我们没事少出来显摆自己的学识,是知道我们有几斤几两啊,哈哈哈~”
两人笑了一会儿郑妙仪忍不住吐槽自己起来,然后就抬脚提了闻嘉望一脚,“书到用时方恨少吧!叫你不要带我逃学,出洋相了吧?”
“怪我?”
不轻不重的一脚,闻嘉望却跳了起来,大惊小怪的朝她露鬼脸。
“就怪你!”
郑妙仪嗔怪一声,追着闻嘉望打闹起来。
一会儿,两人也有些累了,想着想着想要的的滚灯没有得到,剩下的也没什么好逛的,便决定回客栈了。
此时外面灯火葳蕤,人流拥挤,客栈内就比较冷清安静,两相对比,让两个喜欢热闹的人免不了生起了要不再玩会儿,反正还早的念头。
郑妙仪刚想收回迈进客栈二楼的楼梯,就被闻嘉望一把拉到了转角处。
郑妙仪也不惊恐,明亮的大眼睛里光亮闪烁,以她们的关系,她自然知道闻嘉望这样的举措是看到了什么。
虽然她们只是路过此地,应该不认识这儿的人,也不用避讳些什么,但偷偷摸摸的污秽事迹,她们还是很喜欢偷窥的,毕竟八卦谁不喜欢。
于是两人躲在楼梯的转角处,眺望着二楼朝南的一间客房。
这间较为偏僻的客房,以她们的闹腾性应该是不会注意的,但谁叫这间房离她们的住所只有一墙之隔,郑妙仪住进去的第一晚,就被旁边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闹醒,本想忍一忍,可第二晚更甚,男男女女此起彼伏,很是荒唐。郑妙仪偷偷看过之后,忍不住心里唾弃,然后就敲响了闻嘉望的房门,要和他换房间。
想来这几晚,闻嘉望的耳朵少不了被污染荼毒。
所以,闻嘉望在看见那间房在这个时候又进了一两个人的时候,心里是忍不住骂人的,但后面从里面的出来的儒雅装束的书生打扮的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所以才会拉住郑妙仪躲在一旁。
果然,从里面出来的人,很是小心,先是左右观察一番后,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胸腔,才理了理衣袖状若无人的快速地走出客栈。
闻嘉望他们等了会儿,又瞧着几名书生装扮的郎君,陆续从里面出来,都是那般模样。
“这有什么好避的?”郑妙仪听见那房间里提高的丝竹之声,猜想应该是没有人要出来了,便将闻嘉望拉她的手挥开,白了闻嘉望一眼,嘀咕了一句。
闻嘉望拉她躲着,她以为瞧点什么刺激的八卦呢,哪成想就这?
这间房间,现在在郑妙仪的眼中就是个淫窝,所以瞧见这些个斯文败类,不觉得需要避开的。
“走啊!”郑妙仪抬步上了季节台阶,见闻嘉望没有跟上,反而眉眼深沉,貌似在思虑什么,赶忙下来,好奇的拉着闻嘉望咬耳朵:“刚才可是有我没瞧着的?快说啊!”
闻嘉望回想着刚才有个年轻郎君出来时慌里慌张露出来的东西,在郑妙仪的催促下,迟疑出声:“不太确定。”
“那就是有东西咯?”郑妙仪整个人兴奋了起来,拉起他就往房间里走,“咱们去看看。”
轻手轻脚地推开闻嘉望现在住的房门,郑妙仪轻车熟路的爬上她之前被闹醒发现的店家没有封闭完全,用来通风的小阁楼。
郑妙仪蹲下朝闻嘉望招手,对着已经破了一个洞的墙纸指点,然后自己又在旁边给自己点了一个洞。
从小洞看去,只能瞧见一些横梁,但努力朝前蹭一蹭,视线往下还是能瞧见屋内的情况的。
闻嘉望按着郑妙仪的比划照做,刚看到下面的情形就忍不住回头将郑妙仪的眼睛遮上,这下面的情况简直就是有伤风化!污秽不堪!
郑妙仪没好气的动脸想移开,但闻嘉望捂得严实,她又不好发声,心想又不是没瞧过。但少有闻嘉望态度强势的时候,也只能生闷气的将耳朵靠上小洞听里面的声音。
见状,闻嘉望微不可闻的一叹,将眼睛平视的凑了过去,听夹杂在丝竹声里的交谈。
不甚宽敞的屋子,好像被改装了,红绸轻漫下没有床、屏风、八仙桌等占地方的物什,只有满铺的柔软地毯、几张矮靠茶几、一盅盅饮尽倾倒的酒壶、一个个衣衫轻薄的美人、几名衣衫不整的郎君或靠、或坐、或卧的在此间放荡玩乐,推杯换盏间相互吹嘘着自己的学识见地、功名成就、风流韵事。
听了半刻,郑妙仪无趣地瞥嘴,这群一看就是酒囊饭袋没有半分功名的浑人,也不知哪来的脸皮敢如此吹捧自己,如此虚假事实、聚众淫乱还自诩真性情,真不要脸。听出来下面已然变味的曲调,后面要发生什么她不用想都知道,不想污了自己的耳朵,就想起身离开了。
闻嘉望瞧着,按下她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我?听?!”
郑妙仪大为震惊,手不自觉的对着自己和旁边的墙纸指了指,不知道闻嘉望这脑袋怎么想的,只得忍着,眼见着越发的淫靡过火,下面的人似乎是被灌得晕乎、捧得找不到北了,说起了刚才她们瞧着的事来,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些人的贬低、嘲弄、奚落以及对自己的洋洋自得。
郑妙仪听得只觉得嫌恶,但下一秒她被盖住的眼睛忍不住瞳孔一振,也顾不得自己强硬把闻嘉望的手拿开会不会发出声音,抬手将他的手拿下,好在闻嘉望也知道她的,顺势拿开,看着她震惊之下的问询目光,点了点头。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确认了自己所想的,闻嘉望便带着郑妙仪退了下来。
“诺,来点不?”
郑妙仪坐下,捶打着刚才蹲着有些酸麻的腿,接过闻嘉望递给她的茶水,浅浅地茗了一口,说:“咋办?要不要?”
郑妙仪用眼神往上一看,意有所指。
“想被抓回去?”闻嘉望将茶杯握在手里,坐下询问。
郑妙仪当然不想,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若传了信肯定免不了会被逮回去,可若不传,她的良心又会小小的不安。
闻嘉望自然看得出来郑妙仪在浅浅摇头后的凝思,开解道:“这里是戈町州,不是上极城。有些事不是你看到了,听到了,说出来,就会有反响的。”
“话虽如此,我们既然瞧见了还是得做点什么吧?”郑妙仪还在挣扎。
闻嘉望不忍她究竟,面带无奈:“那你写吧。”
后又警告道:“先说好,被抓回去了可别哭。”
“哎呀,知道了,放心。”得了应和,郑妙仪好似有了主见,连忙找来纸笔,将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给写了下来,临了还给闻嘉望看,让他补充点。
闻嘉望见没有大碍,摆手拒绝,“你确定要让他们知道你是跟着我这个浑吝子跑的?”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郑妙仪吹吹纸张,瞧着干了才装进信封,甩给他让他明日寄出去,然后就开始翻旧账:“怪你!非要去看热闹,现在好了,明天就要跑路了,听说后日还有蹴鞠比赛呢,是看不成了!”
“那你看了再跑?”闻嘉望提议。
“哼!你就是想把我撇了,好直接去北地去找你那好多年没见过的徵哥是吧?也不知道你那徵哥有什么让你念念不忘的,听到消息,不远千里的都要去看一个不知道记不记得你的人,真是没出息!”
郑妙仪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突地恼怒起来,对着他一阵输出,后没好气的将他推搡着离开,说是要休息了。
“砰!”
看着紧闭的门,闻嘉望闭上要说这是他房间的嘴,无奈摇头去了另外一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