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的心脏提了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
下一秒，熟悉的被电击感觉传来，系统的数据瞬间紊乱，电子音也如信号不好般断断续续。
“我……知道……错了……宿主……对……对不起……”
维利面无表情，直到几分钟后，系统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终于开口。
“你明白现在的状况了吗？”
“……”
888沉默两秒，艰难出声。
“是，我明白了。”
维利还不知道自己要与这个名为系统的使魔相处多久，但他不想未来的生活还要提心吊胆，不断怀疑对方会不会背叛。
那样太累了。
因此，他要从现在就开始调教它。
让它真正明白自己的阵营所在，无论是主角还是别的什么，以至于它背后的主神……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即便是要他亲自动手抹杀他们——
也不是做不到。
维利要面前这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使魔，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但对方要是实在不听话，他也可以考虑将它变成没有思维的傀儡……
像是察觉到了维利这危险的想法，888迅速开口。
“宿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隐瞒您了！”
维利垂下眼眸，不置可否地沉默，好像仍在确认对方是否有这个价值。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我们以后或许还要相处很长时间……我也并不想去做个坏人。”
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却很清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完成不了任务，被你背后的制造者知道，进而受到惩罚……”
“但是我想，祂虽然名为神，却不是无所不知的吧。毕竟你的编号都已经排到了888，前面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与你类似的存在，难道祂真的有那般伟力，一刻不停歇地监视你们吗？”
888震惊地听着这一切。
“我不懂所谓的系统是什么，但在我的认知里，以你的智慧程度来看，除了身体，你和我们宿主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你就心甘情愿一直为祂工作，直到……系统版本落后，运算程度迟缓，最后被更先进的系统替代？”
——以恐惧吓之，以利益诱之。
“我……我从没想过这些。”
沉默良久，888才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满的茫然无措。
说实话维利也觉得很奇怪，系统的创造者明明只想要个工具，为什么还要赋予他们情感？
在他的世界，被过于智慧的使魔背叛的故事，可是屡见不鲜啊。
“我不知道祂为什么这么对你，但对我来说，我在把你当做一个使魔来看待。”
“你有着特殊的能力，而我需要这样的能力。我替你完成任务，你带我穿越，我们各取所需。”
“但你能从主神那里得到什么呢？”
“……”888脑袋打结，下一秒却又反应过来。
“但是你根本没有好好完成任务！”
“你一开始也是想骗我的吧？”维利嗤笑，“让我绑定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你也知道，这工作根本不好干吧？”
“我识破了你的骗局，因此拒绝，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像是说得倦了，维利叹了口气。
“我和你的主神不一样，虽然我说我们签订了主仆契约，但我对强迫使魔并没有兴趣。你看，就连最开始的穿越也不是我逼你进行的吧？”
“……那你想要什么？”
猎物落入陷阱犹不自知，甚至主动向前走了一步。
维利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来。
这东西是阿德里安之前送过来的，大概是在履行上次的承诺。
他轻轻摩挲着宝石，就在888耐不住性子要提问时，那宝石颜色竟是在慢慢变淡，最后直接从鲜艳的红色变成黑色，最后在维利的手中化为齑粉，飘散至空中。
与此同时，888赫然发现，自己系统数据中代表积分的数字猛然上涨！
一瞬间，就0变为1000。
这几乎相当完成一个系统中的主线任务了。
维利显然也看见了这个变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件事，显然让他很愉悦。
他勾起了嘴角。
“对于你们系统来说，这积分是不是还挺有用的？用来升级身体兑换道具什么的……你拿着玩吧。”
“留着够穿越的那一份就好了。”
“宿主你……”
888想起之前阿德里安来的时候，明明送了一整箱宝石，但维利却只选了刚才那一颗红宝石。
原来……竟然是为了自己准备的吗？
“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喜欢被别人强迫，所以从不做你给的任务。但也正因为此，我也不想强迫别人。”
“我和你们的主神不同。”
“我猜，对于祂来说，就是靠这个积分制度来判断你们有没有好好做任务的吧。”
“既然我们现在绑定了，那我就不会让你受到惩罚。”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
“——现在就和我解除绑定。”
“这个世界虽然很无趣，但是我也算适应了，我一开始想要逃离……”说到这里维利的眼神漂移了一瞬，“想要离开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大可以找一个更配合的宿主，继续为你的主神服务，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你自己决定吧。”
维利说完，便将系统化身的小鼠放了出来，放在了一旁。
接着他便离开了。
-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维利还从没有好好逛过艾瑟兰，难得甩开了系统，他刚好可以在独自在附近走走。
维利心情颇为轻松地行走在学院内，现在还属于上课时间，所以路上也没什么人。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魔法师实际上是古怪的代名词。
他们从不成群结队，大多都独来独往，并且专心学术，一钻进深山老林里进行研究，就会彻底与世界脱节，几十年不出来也是常事。
更别提建立什么类似魔法学院的机构了，所以维利对这个世界还是挺有好奇心的。
他也算那群古怪魔法师中的一员，但不同的是，他很喜欢看热闹，也乐于去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
而他之前和888的那一堆话里……十分里大概只有两分是真的。
让他留在这个主角脑袋都不正常的小说世界？
想都别想。
希望等到回去之后，888能做出个正确的选择……
这样对他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