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竭力转动思绪,回想着在学校学习过的这段历史。
张邦昌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熟,他是谁?他从事什么职业?
能在历史上留名,还被历史老师在课堂上提及,他一定不是平凡的人物。
他究竟是谁?
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耗费我这么多脑细胞。
突然,一段深藏的记忆被唤醒,张邦昌,伪楚皇帝,金国攻占北宋长江以北领土后扶植的傀儡皇帝。
他是否做过恶事,李询实在记不起来了。但身为自诩有骨气的北宋文人,甚至是大臣,向敌人屈膝,实在有违天理。
李询并不清楚这段历史,也不确定张邦昌后来是否有作恶,但心中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李询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手轻轻置于腹部,做出轻微的抱拳姿势。
“牛家兄弟,我要去核实你的话,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我们就算……。”
牛二见指挥使这般姿态,心中欢喜,知道事情成了,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最多再待几天就能出去。
牛二连忙微微鞠躬,满脸堆笑,比刚才的奴颜婢膝更甚。
“大人,您过奖了,能成为大人的朋友,是牛二的荣幸。到时候,小的出去了,定会送上厚礼。还不知道大人的名字,小的也好私下送礼,保证不让别人知晓。况且小的在东京城下混迹多年,认识不少人,大人您身为皇城司的指挥使,日后如有想了解的事情,无论是城东王寡妇的风流韵事,还是城西半掩门的故事,或是汴河码头的内幕,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询一听,这小子口才不错,居然还会用四字成语。而且码头上有什么内幕?自己是航运的头儿,怎会不知其中奥秘。
李询明白,此刻不宜追问,就算问了,牛二也不会说,他把这些当作日后的筹码。
这小子机灵,聪明。
李询点点头,伸手轻拍牛二的笑脸。牛二受宠若惊,笑嘻嘻的。
李询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那天的事情就不追究了,我已经杀了你们的主要罪犯,但你们调戏的那位姑娘,她是大辽的郡主,此事若让上面的官家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不止一个人头。”
牛二眼中闪过惊恐,但听指挥使大人话中之意,此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他立刻又笑了起来。
“多谢大人眷顾,小的知道以后该如何行事了。”
“嗯。”李询微微点头,靠近铁栅栏,低声说:“你得记住我的名字。”
牛二聚精会神地听着,感觉事情越来越明朗,自己保住小命,日后恐怕要登门送礼致谢了。
李询继续轻声说:“我,李衙内,名询,乃李京之子,帝姬的驸马,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又是今年的探花,还是东京十二行会的总头目,你可听清楚了?”
牛二愣住了,从“李衙内”三个字起,他就意识到不对劲。能被称为衙内的,都是高官子弟,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就是李询,那个曾经让马爷投靠,与另一位李衙内有过纠葛的人。
早些时候,整个东京城都在暗中搜寻李询,希望能安全地带回。虽然最后无人成功,但庄家还是支付了不少安抚费,笼络了不少人心。
“衙内”二字一出,牛二的喜悦瞬间消退,接着听到的话语,一步步推翻了他自以为得意的举动。人家不需要别人的提拔,人家是宰相之子,人家是驸马,不怕权贵。人家是探花,自愿进入皇城司。人家富甲一方,掌控东京十二行,而自己还傻傻地自夸了解这一切,不断抛出所谓的线索和诱惑。
牛二惊恐的目光充满了忧虑,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现在等于一切重来。砰的一声,他跪在了湿漉漉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
“大人,小人糊涂,竟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牛二突然明白,这位大人问这么多,可能是在策划什么大计划。
他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只要你放过小人,小人愿为你肝脑涂地。”
李询摇头道:“我不需要什么犬马,尤其是狗,它们都不如我的驴。”
牛二听不明白,躲在后面的许崇山也一脸疑惑。
老许好奇地问香君:“香君娘子,大人那句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香君笑了笑:“他以前养过一条狗,那狗咬了他的小狗,他无事生非想说服那狗,结果那狗是个白眼狼,让他被人绑架了。后来他随便买了一头驴,那驴却对他忠心耿耿,跟着他冲锋陷阵,帮他逃命。他回家后就当宝一样养着那驴,给它的饲料和战马一样,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老许点点头,又问:“那狗呢?”
香君淡淡地说:“他把它吃了,做了各种菜肴。”
老许明白了,尽管香君说得轻松,但这透露出李询的一个行事准则:他愿意给人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理解了这个道理,老许感到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只要对大人尽忠,未来的回报将是巨大的。
牢里的牛二并不明白这些,但他现在只能听从李询,于是连忙顺着他的意思应和。
“那小人就甘愿做大人的牲口,任由大人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