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地上还湿漉漉的，阳光透出，天空透亮几净。
醒来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单歇暮懒洋洋趴在枕头上，眼睛半眯着，看窗外树梢上跳来跳去的鸟。
在她侧后方，充满男性力量的身躯半罩在她背上，身躯的主人头埋在她颈窝处，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嘶！轻点！”单歇暮抱怨，躲在被窝下给她揉腰的手轻了许多。
“小腿的力道可以大点。”她指挥着，缠在她腿上的尾巴力道就收紧了。
“对，舒服……”单歇暮舒心了，脸埋在柔软地枕头里蹭了蹭。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形容不出来，只觉得缱绻温柔。她凑近手闻了闻，嫌弃地揩到他身上。
毕竟当知道这是他的东西后，她就没有办法正视这股味道了。
转头，按下遥控，窗户开了条缝，新鲜的空气闯进来，单歇暮深深吸了一口，牛奶一样的手交叠枕在下巴，半阖眼问他，“你确定你尾巴能变腿？”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白筵轻笑，气息喷在她跳动的颈脉搏上，轻轻应了一声，“嗯。”肯定的。
“那你，”她想问，为什么在很久以前不变，这样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可是想了想她转了话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度过这两周？直接待在海里？”
“嗯。我回来之前，看了一下海湾附近的海域，大概往上游四五公里，有一小片约十米长的小沙滩，我待在那里就好了。”他声音低沉，接触到她的耳膜微痒。
“安全吗？”
“那里很隐蔽，背靠未开发的陡峭山坡。”
他似乎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那你会不会很冷？会不会很孤单？会不会很难受？”单歇暮翻过身，缩进他怀里仰头看他。
“我不怕冷，我们每天可以打电话，每天晚上，我们也可以见面。暮暮陪着我就不难受了。”他双手拥住她的腰，把她紧贴在胸膛。
“疼！”单歇暮嗔了他一眼。
白筵低头，挤压变形了，却更加诱人，他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拉上被子钻进去，玩够了才钻出来。
看着他红兮兮的脸蛋，单歇暮抬脚就想踹过去，可惜被他缠住了，最后只能作罢。
这人脸皮厚，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话题继续。
“我们现在来说说容劲。你不准生气。”单歇暮早有防备，手指按在他唇上，这人一提起容劲就炸毛。
果不其然，他的眉心蹙起一道竖痕。
“他昨天晚上突然来找我，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尾巴。他一直对我都有想法，所以就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应该也知道你会回兖宁，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他。”
“因为一旦他提前曝光你的照片，你就会有极大的危险。”
“如果你的尾巴可以化腿，那么他那张模糊的图片，就说明不了什么。”单歇暮顿了一下，“到时候即使他把图片放出来流言也会不攻自破。”
“但是，白筵，你知道风险这两个字对吧？在你没有完全把双腿化出来之前，我不敢赌的，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和他闹翻脸。”
“白筵，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需要化腿了。”说着说着，她声音变得沉闷。
“不是的，暮暮，很多事情发生，是我们顺应客观事实，自然而然它就是需要这么做。”
“我尾巴化成腿，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得到你，所以环境就需要我这样做，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主观意愿。”
“如果我不想得到你，那我可以不这么做。事在我，所以我可以承受一切后果。”白筵抱住她的肩膀，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世上的是是与非非是说不清楚的，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受怕了。如果你是和一个正常人在一起，你就永远不用担心我带给你的一切麻烦。”
“爱是相互成就，对吧，暮暮。”
“而且，体验一下混入人类中的感觉也不错。”
单歇暮愣愣看着她，他顺势亲了她一口，嘴角弯起，“嗯哼？”
好半晌，她小小声地说道，“你怎么那么会说话。”
永远对她温柔，永远在乎她的感受，不给她沾染上任何坏情绪，好像她在他这里，永远值得最好的对待。
“我说的是实话。”他抱着她打了一个滚，“最喜欢暮暮了。”
单歇暮看着他清透的眉眼，心怦怦直跳，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
“暮暮，化腿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他静了一会又说道。
“在船上的时候，我和李镛亭谈了，他会帮我在兖宁扎根，代价是我会给他开一条航线。”他感受到怀里人的瞪大的眼睛，“不用担心，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不管水性还是武力值，身体素质，都是非人类可比的。
“不行！热兵器可不是开玩笑的。”单歇暮坚决不同意，“我有钱，我们两个人生活完全没有问题。股权我已经在找买家了，后面我会找个代理人帮我处理兖宁的资产，我们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好的不行吗？”
“没有那么简单，暮暮，弱者作为弱势的一方，不管在哪里，强者只要想，就可以无尽地打压。”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那我们出国！”
“我不需要暮暮为我背井离乡。”白筵叹了一口气，语言不通，文化习俗不同。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其他想法。
李家的生物实验室是全国乃至全球都是顶尖的。
他想要暮暮永远陪在他身边。
暮暮说他好，其实他一点都不好。
不老不死，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现在，他想要把她也拉进来。
他盯着她生气的小脸，撒娇地去蹭她鬓发，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沉沦。
“暮暮，别生气了。其实是我觉得无聊透了，也想找点事情干。你看，我都化腿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被人类发现。”
单歇暮沉默。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挺没用的，暮暮希望我以后吃了睡睡了吃吗？”
“没有任何的价值？”
“我是觉得打架挺好玩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单歇暮敲头，“不要给我卖惨，打架哪里好玩？”
“酷。” 他吞吞吐吐找到人类的说辞。
“酷你个头！”单歇暮一拖小被子卷身上起床，把大被子盖他身上，“你爱去就去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
房间门被关上。
白筵把窗帘拉上，跟着出去，“要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