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离开潇雪儿…”喃喃着,泪水不知觉中已肆虐了脸颊。
“不哭,雪儿不哭…”虚渺的身形,秦洛川竭力伸出手来,想为她拂去泪水,却无能为力,愈发虚无的似乎一碰就碎。
“雪儿,”无奈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以至于再也听不见,那永恒的温柔,
哥哥还想陪着雪儿一辈子,一起去捞鱼,一起去养鸟,看着你长大,可惜…
…来世吧…
空气中一声哀哀的长叹,伴随着白光的破碎,随后只剩下一片死寂与黑暗。
潇雪的手,空空的挣扎在半空,
“不要—”
“阿雪!”安雅爵焦躁的守在病床前,心疼着床上沉在梦中不断呓语的潇雪。“…”猛然间,那双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惫的安雅爵,仿佛方才的一切,真实的虚幻,不过是悲痛成疾的一场梦…却那么真实…
“阿川哥!”她推开安雅爵,不顾光着脚跑出病房。“潇雪!”
她不顾一切的跑着,前面,是基地公墓,埋葬着为噬月献身的战士。
“洛川…”
那座新墓,嵌着秦洛川曾经的笑容。
潇雪紧紧的捂着嘴,将呜咽咽入咽喉,身体颤抖着,缓缓瘫坐下来,手中的子弹摔落在地…
他去了,真的,不在了…
凉爽的晚风穿过敞开的镀金窗,拂起桌案上厚厚的文件,雪白的纸上赫然渗透着血痕,纸张翻转,随着过堂风,无不席卷而下,遮住了满屋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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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都市的早晨总是喧闹的,标志性建筑摩天塔的荧屏上播报着市长助理昨夜被谋杀在家中的新闻。穿梭的警笛声拦不住匆匆来往而冷漠无感的人群,一个着一身夏装迷彩,斜挎着背包,叼着一片面包的女孩挤在人流里,目送了警车路过,她压了压鸭舌帽檐,露出的薄唇微勾。
“华潇雪,你又迟到!!”澜宣中学的某一楼某一层的某一教室里,那个人影刚刚嵌入门框,便迎来一声河东狮吼。“你说你,这是第几次迟到了?!”佯怒的女孩夹着支笔敲着来人的脑门,华潇雪轻轻一笑拂开那只笔,“好像才五次吧。”“姐妹,今天这才周三啊你就已经迟到五次了!!”女孩无语扶额。潇雪绕过她,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哎,要不要就这么忽略我这个纪律委员啊!”被赤果果忽视掉的人感觉威风落第,幽幽的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那纪律委员,呶,后边还有两个迟到的人等着你呢。”华潇雪的眸子笑的狡黠。
等到后面两位现身,某个自诩尽职尽责的纪律委员蓝杏同学已然是犯起花痴。
安雅爵眼瞅着愈发靠近自己的女孩,抽抽嘴角,拎着书包,以凡人不得近身的万年寒冰之气屏蔽全班女生注视的目光来到自己座位,清冷的眸子定格在正笑盈盈的打量他的华潇雪身上,回想昨夜却是一阵头疼。“你又做了什么?”他压低声音问道,“好好学习,乖乖睡觉!”某雪脱口而出。“当真?”这么简单吗?他挑眉,却又找不出一点她不乖的痕迹。“嗯嗯”华潇雪自是知道自己的掩饰无比完美,这个家伙一定找不出半点不对,很是乖巧的猛点头。
“潇雪早上好。”那温柔似水的桃花眼,完全忽视了安雅爵的冷气,“早!”为了转移话题,潇雪难得愉快的和平日爱答不理的人打招呼,她眯着眼睛偷偷瞄向安雅爵。唔,这个人可不好应对呢,学校股东之一白阁集团的小少爷,完完全全的笑面虎一个,她不能就这样把人晾那儿啊。
“哼”冷哼一声,略有不满的安雅爵将头扭向窗外,懒得去看白慕轩得意的笑脸,眼看一场冷战在即,上课铃终于响起,挽救了硝烟弥漫的局势。
白阁么,华潇雪透过窗户的反光看向前排认真听课的白慕轩,微眯的眸中泛着冷光,白桦那老东西可也在她的名单上呢,毁了陆家的人,杀了她父母的人,屠了陆族的人,她会一一以血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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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已过中年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猛然转过头。
“怎么了呢,父亲?”安雅庆疑惑地偏过头,手中平板荧屏上正是刚刚被谋杀的B市市长陈林。“这个人,是当年陆家的园艺师。”安明华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人,蹙眉,当年陆家被灭族后就没了踪迹,连噬月都找不到,现在却又暴露出来还做到了市长助理,看来是被人刻意隐藏下来了。“又是与陆家惨案有关的人吗?”他低声的自言自语被儿子听的清清楚楚。
“难道…父亲,前几个月频频发生的谋杀案的受害者都是?”安雅庆挑眉,随着便打开了与弟弟的通讯方式。“嗯,你让雅爵多关注一下雪儿的情况。”安明华不得不多想了些,这些人当年里应外合毁了陆家,他这些年多少也追杀了叛党,却仍有些逍遥在外没能得手。“该忘的,不应该都忘了吗?”安雅庆对华潇雪当年做催眠的画面历历在目,不由自主的喃喃着,却又不停手的联系弟弟。
“父亲,当年参与的人,都解决了吗?”他修长的大手灵活的敲打着,“……”安明华沉思了片刻,“除了一些在陆家做内鬼的现在查不到去向外,还有一些较大的家族不好追查。”“是吗…”安雅庆垂眸,翻动着安排在华潇雪身边的人的名单资料。
若那些小人物不好查,那…若真是潇雪所为,她,又是怎么查到的?
荧屏上是他安排在潇雪身边的人名单,食指滑动,停在一个年轻男子的照片上,那男孩笑的轻狂,资料显示,他是在十二岁时与潇雪在野外求生训练场上认识的,现任情报处,与雪儿关系不菲。
“秦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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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阿雪!”朦胧中,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萦绕的是呼唤,焦急而嘶哑,比失去还要痛心。
“阿雪!雪儿!”远远地,冷峻的白月之下,乌云流过,遮住了唯一的光明。
月下的高楼,罩着乌黑的影。
“砰!”
木仓声久久回响在空寂的天地间,不肯停息。
“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