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强人所难
苏越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深，似乎是想告诉萧垣些什么。
“那小河呢？”
“从小她就不喜欢馨兰，认为是馨兰抢了她的姐姐。”
苏越渊说着这话，还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低低地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女儿，所以苏越渊并没有说得太过直白。
但就是这样隐晦的话，却让萧垣听明白了。
人一旦有了偏见，那么不论对方做什么，都可能由偏见得出理由。
“当年的事儿，就不可能真的是韩馨兰动的手？”
“当初，小荷醒了一直都在骂馨兰，可也从来没有说过她入水是馨兰推的。”
苏越渊叹了口气，笑得却比刚才勉强了好些。
“或许和馨兰有关，但绝对不是馨兰直接动的手。”
“你就那么肯定？”
“我了解，我这个女儿。”
“好吧！”耸了耸肩，萧垣也就没有就此追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
但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弄明白，苏越渊具体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因为小荷的话，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至少在发生那件事儿之前，我们都还挺喜欢那个丫头的。”
苏越渊终于把自己说这么多的目的讲了出来。
萧垣明白了，可却更疑惑了。他想不通苏越渊为什么要替韩馨兰说话。
“我说了，馨兰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苏越渊说着转过了头，再次扫向了那片夜幕。
“或许你不信，但当年，我也曾把她当成自己亲侄女一样心疼过。”
丢下一句，他没再逗留，不过那声叹息，却在房里留了许久。
萧垣站在那里，站了半天。最后才用力挠了挠脑袋，从书房里离开。
路过花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身影。
“师姐？”
略一犹豫，萧垣还是走了上去。
苏瑾转头看了过来，咧开嘴角似乎是想笑笑，不过却显得格外勉强。
“你都听说了？”
苏瑾语气很低，说着话还黯下了脸色。
萧垣立刻就明白了，她应该是听到了刚才苏越渊和他的谈话。
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我是不是特别坏？”
“怎么这么说呢？”
“当初，要不是我害怕没敢解释，馨兰也不会被人骂那么久！要是我能多点勇气，馨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我能……”
说着苏瑾一顿，语气也一下子就更低了。
“要是我们还是朋友，她至少也能多个能说话的人！”
苦涩和自责一起挂在了脸上，让萧垣看得也有些不太忍心。
听完她的话，萧垣也算是彻底明白，当年韩馨兰是真的没有对苏小荷动手。
但他却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能说些什么。
“师弟！”
好久，苏瑾才转头看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唤道。
“我想请你，帮馨兰一把！”
萧垣闻言，踩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愕然瞪在她脸上。
但苏瑾却没有避开眼神，用一种极度认真的语气说道：“之前你曾说过，你羡慕我。”
“馨兰当初也说过一样的话！”
“所以，我想帮帮他。可我没那个本事儿！”
苏瑾缓缓埋下了脑袋，用力攥紧了拳头，手指也被自己捏得发白。
萧垣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可这事儿却不是小事儿。
所以，他也不可能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点头。
沉默，冗长的沉默。是许久之后的一阵凉风，惊动了身旁几株大树的叶。
也才，将这份压抑的沉默搅碎。
“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
勾着嘴角，苏瑾抬抬起头来，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子，也没等萧垣应声，转身离开。
萧垣却在凉亭里坐了许久，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种复杂到底是些什么。
可目光却始终看着苏瑾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阵凉风呼啦啦地甩在他身上。
透过皮肤传来的冷意，让他激灵灵地回过神来。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萧垣却半宿没能睡着。
翌日一早，天色大亮，便有人急匆匆地赶回了苏家。
没有多久，苏家一应高层都被召集起来，大半天，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
苏小荷和苏瑾脸上也多了一份担忧和紧张。
以至于萧垣轻而易举地就看了出来，出于礼貌，也处于关心，他走了上去。
只不过，看到他，苏瑾却匆匆转过了身子，一溜烟就逃得没影了。
是苏小荷拧着眉头，古怪地闪了闪眼神，看看萧垣又看看苏瑾，先开了口。
“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没有！”摇了摇头，萧垣苦笑着道。
经过昨晚的事儿，其实再见苏瑾他莫名也觉得有点尴尬。
收回目光，他才整了整脸色：“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老太爷大寿在即，之前还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可今天府上却变了氛围。
压抑，甚至隐隐还有一些沉重，本来笑嘻嘻的人，也全都收敛了笑意。
闻言，苏小荷翻动眼睑，在他脸上用力地瞪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萧垣一下子就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是多宝门？”
“不是他们是谁？昨半夜，咱们刚从多宝门进的货，被他们扣下了、”
苏小荷吸了口气，虽然她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但也知道苏家和多半门的合作不少。
而多宝门不只是扣下了那批货物，还同时宣布，终止和苏家所有的合作。
这不，得到消息之后，各掌柜便都赶了过来。
这会儿，西城也已经因为这事儿而闹翻天了，不少人都聚在苏家门外。
萧垣又怎么想到事情闹着闹着就闹得这么大了？
不自禁地也有些自责了。不过看着他，苏小荷却扯开嘴角笑了笑。
“你也别想太多，既然咱们苏家决定保你，就不会看他多宝门的脸色。”
“谢谢！”
“天大的胆子，多宝门也不敢直接对苏家动手，好歹我也是太上亲传！”
一巴掌拍在萧垣肩膀上，苏小荷倒是安慰起萧垣来了。
不过，自己连累了苏家却是事实，萧垣可没有被苏小荷的一句话安慰到。
拧着眉头，目光闪动。他唯一想不通的只有一点。
如果只是魏无旭也就罢了，多宝门表态，这不是要把事情弄大吗？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可好歹也是逍遥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