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出去多走走,看看风景,心情确实会好很多。
孙勤勤心情大好,回到车上,想到这两天都没怎么理林方政。沉顿了一下,还是主动给他回个电话吧,没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林方政突然接到孙勤勤电话,当然是很高兴。连忙对之前的态度道歉,谁知孙勤勤大度的表示,事情已经翻篇了,没事了。
孙勤勤也不瞒着他,把今天出去玩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当然,没有提那些暧昧的内容。在她的认知中,那只是朋友之间不经心的玩笑话罢了。经过纠正后,也没再提过。直到现在,她也只是把夏令当成朋友关系,并没有觉得对方是要追求自己。
林方政听到有男生约孙勤勤出去玩,刚开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的,知道还有其他同行者,孙勤勤也只是把夏令当成朋友后,也没做多想。表示自己有空的时候会多学学拍照技巧,争取以后成为孙勤勤的御用摄影师。
挂断电话,孙勤勤几乎是哼着小曲开车回家。
周一,徐三平办公室,何天纵一脸无奈道:“我跟二处对接了,人家现在并不同意我们启动破例程序。说是他们处里的经办干部死活不同意违规办理。”
“一个处长被下属拿捏着?”徐三平不太相信,“别是什么托词哦。”
何天纵摇头道:“我问清楚了,还真是这样。那个不同意的女干部叫齐菲菲,听说我们要启动破例程序,坚决反对,还说要是交给别人去办,就去部领导那里去告状!”
“这倒是件稀奇事了。”徐三平大感意外,“她这么正直的吗?”
“这跟正直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么做并不违规。反正小道消息是说,她跟林方政一直以来就认识,当初还是大学同学。”
何天纵的解释让徐三平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我就说别人都没问题的事,怎么到林方政就行不通了,原来是欠了情债。这小子,还是个多情种……”
“那也不至于处长怕着她吧。本来就不违规的事情,她去反映了又怎么样。况且,她这么做是真的一定前途都不要了啊。”徐三平疑问道。
在体制内,跟领导对着干是最不明智的做法,除非你一点前途念想都没有了。尤其是在规矩更严的组织部,一个公务员二处的处长,实际地位可比很多小厅局高多了。不至于压不住手底下一个小兵。
“人家要前途,总会有人给安排的嘛。”何天纵说,“这个齐菲菲的父亲你是认识的,就省市场监管局副局长齐东隆。”
徐三平愣了一下,随机笑出声来:“原来是东隆疯子的闺女,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当初机构合并的时候,人多位置少,组织上因为他年龄偏大,想调整他任省药监局局长,不要进市监局党组班子了。结果他不干了,直接跑到省长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是让他进班子了。看来这是他们的优良家风了。”
机构改革的时候,市场监管局由原来的工商局、知识产权局、药监局、质监局几个部门合并,一下子人多位置少,曾经很**组班子成员都被迫转非了。
说实话,组织上没有让齐东隆就地免职转非,而是让他继续担任同样副厅级的省药监局局长,已经是比较优待了。不过这人嘛都是不知足的,药监局长不进省市监局班子,话语权就少了很多,将来退休前上一级巡视员的可能性也会低很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齐东隆拉下脸面去求官要官,最后念及他是工商局的老人了,组织上还是同意了。
徐三平说:“不过这件事,我估计齐东隆是不知情的。他再怎么浑,也不可能让女儿这么肆意妄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仇而公然对抗组织。”
徐三平的判断是精准的。齐东隆对此毫不知情,否则肯定不会允许齐菲菲这么干。自己就已经很浑了,但好歹是仗着自己奉献几十年的功劳苦劳。想不到女儿比自己还浑,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喜恶在与制度规则作对,也太肆无忌惮了。
“不管他知不知道,现在都不太好搞。处长呢,肯定是跟他们家关系交好,不愿意去强硬逼迫齐菲菲。但是又不想得罪我们。就僵在这了。”何天纵说。
“你什么建议?”徐三平点上一根烟,问道。
何天纵说:“其实也不是我的建议,这件事终究是要到部领导那里的。与其到时再被动解释,不如现在就早作汇报。二处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可能要你跟伍权生副部长沟通一下最好。”
伍权生,省委组织部分管日常工作的副部长。
徐三平沉默了一会,思考着自己究竟要不要出这个面。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不出这个面,林方政调动的事情就会继续僵持下去。但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他的档案压在厅里不还回去吧,这是不合规矩的。出这个面吧,就得出来当这个急先锋,提议发起的责任就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行吧,权生部长那里我去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见吧。”
听到徐三平答应出面,何天纵高兴道:“那就没任何问题了,我这边可以通知人事处准备上会资料的,顺便让办公室排会期,明天就开,怎么样?”
“你就这么有自信组织部会同意啊。”徐三平说。
“你都出马了,是我们厅最权威的意见了,他们还能不同意嘛。”何天纵说。
“哈哈。行,管他成不成,先准备吧。”徐三平笑道。
只是他不知道何天纵现在心中所想。其实哪是什么公务员二处处长让商务厅去找伍权生,二处的意见是可以先把党组意见报过来,再看什么情况。
找伍权生的建议完全是何天纵自己提的,人家处长当然非常乐意,商务厅能提前跟部领导沟通好,省得他去汇报了,省了一桩事,怎么能不答应了。
何天纵这么做,无非就是把责任转嫁回来了而已,尽量减轻其他人对自己和林方政有特殊关系的看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