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屋内归于沉寂。
又一会,一声尖锐的玻璃碎声响起。
只见何天纵站在洗漱台前,镜子中间出现了一个小窟窿,以窟窿为中心,360度无死角向周围延伸出无数道裂缝。
碎裂的洗漱杯散落在台面上,有两道弹回来把他的手臂划伤,已经渗出鲜血,他却浑然不觉。
他双手撑着台面,眼睛布满血丝,表情有些狰狞。从政这么多年,何曾受过此般羞辱!斗争这么多年,何曾遭遇如此戏弄!
可就在刚刚,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居然敢让自己好自为之,居然敢说自己是什么货色!他简直要气炸了。要不是打不过,可能当场就要发飙不可。
只见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尽是恨意!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了。
他本不想理会,可那门铃一直按个不停。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林方政,他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林方政,你他吗不要欺人太……”
何天纵停止了谩骂,因为门外站着的是钟小艳。
“怎么?躲起来无能狂怒?”钟小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屋内。
“你们衔接得挺好啊,合起伙来算计我是吗?他许诺你什么好处了?”
何天纵已经被愤怒蒙蔽,说话都没有章法了。
钟小艳坐在床边,冷冷道:“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何天纵更是怒从心中起,刚刚被林方政羞辱一番,现在连你这个贱女人也敢侮辱我!何天纵箭步上前,“啪”一巴掌将钟小艳扇倒在床。
“**!”何天纵暴怒地解开皮带,“现在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
“啪”,何天纵猛地扬起皮带抽在她身上,顿时她手臂上出现了一条红印。
可钟小艳只是紧咬着牙冷漠的盯着他,没有一丝求饶。
何天纵更是怒不可遏,皮带如雨点般往她身上抽打,嘴里疯狂谩骂着下流的话。似乎要把今晚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抽了十几下后,何天纵停下手,站在床边大喘着粗气。
钟小艳默默坐起身来,眼中全是泪水,一把脱光了衣服,冷漠道:“打过瘾了吗?继续啊,只会打女人的懦夫!我脱光了给你打!”
“操!还敢还嘴!”何天纵扔掉皮带,迅速脱下裤子,“他吗的**!”
然后扑了上去……
男人最无能的表现,莫过于对女人采用暴力方式来满足报复心理。
现在的何天纵便是如此,将自己的身份全然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人都是复杂的,总能在某些时候闪现出与以往人设完全不同的点。就比方说一个作恶多端、残忍至极的黑老大,也难免在看见弱势群体受欺负时挺身而出。平日里人见人嫌的社会街溜子花臂黄毛,也可能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甚至在老人客气时,还会下意识说上一句“你跟我客气你妈呢”……
此时的钟小艳便完全没有了以往极尽逢迎媚态,反而是紧闭双眼、冷脸承受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无情兽性。
直到何天纵彻底释放完毕,瘫倒在钟小艳身上。
钟小艳一把将他推开,径直走进了洗漱间。
片刻后,当她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完整,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被烟味呛醒的何天纵爬起身来,靠在床头。事后圣如佛,发泄完了的何天纵看着钟小艳那满身伤痕和那干涸的泪痕,心中一阵对不住,自责道:“那个……小艳,对不起,刚刚我太冲动了,失去理智了,请你原谅我。这样,我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或者,你不是想到厅里来吗?正好厅里有空编,我回去就想办法,直接给你走调动!不等那什么自贸办了。”
何天纵这话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受了伤、绝了情的女人是很可怕的,他可不想钟小艳这个时候反目成仇给自己掘墓。事实上,不经任何合适理由,直接调动一个处级以下的干部到省厅,这难度,别说他难以办到,就算是徐三平,也得费不少劲。关键是,这样众目睽睽、不打自招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用了,明天我就休年假,休完就回县里。”钟小艳嘴里淡淡吐出这几个字,都没有瞥何天纵一眼。
“啊?”何天纵故意装得很惊讶,“为什么这么突然要走?”
“不走继续让你打我吗?”
“小艳,我真的是冲动,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
“你不必紧张。”钟小艳直接打断了他的念经,“我能坐在这里跟你聊天,我就不会报警追究你的故意伤害和强jian罪。”
何天纵松了一大口气:“还是你能体谅我。我是真舍不得你,但你既然做出了决定,我和以前一样,完全支持!”
他巴不得钟小艳赶紧离开,不要再缠在自己身边了,这样一个已经摆上台面暴露的女人,那就是一颗随时爆炸的雷!
“我话还没说完!”钟小艳冰冷无比的声音又将他放下的心悬了起来。
“你刚刚说要给我一些补偿,这个我可没有拒绝。”
何天纵试探道;“那……你想要什么……钱的话你是知道的,我没什么钱,我这个人不喜欢拿钱。”
“我不要钱。”钟小艳转头直视着他,“我要一个月内当上县商粮局局长!”
何天纵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小艳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县里的人事任命我说的不算。”
“还跟我玩套路呢?”钟小艳说,“我话不会说第二遍。侯县长是你曾经的直系下属,陵州市委市政府你也有人。我就一句话,你要是答应,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是不答应,这一个月时间,我就给省纪委了!”
“你!”这是何天纵今晚上第二次被威胁了,他是又惊又怒。
但他可不敢再跟钟小艳发飙,就钟小艳现在的状态和说出的话,那是真有可能办到的。关键是她跟林方政完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了。她要是走进省纪委,别说提拔了,恐怕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你这是在学林方政?”何天纵声音低沉,“要不要把你的录音放出来听听?”
“我从来不需要那些个玩意。”钟小艳将烟掐灭,站起身来,“就我脑子里的东西,恐怕就够你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