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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拉着长调嗯了一声。

听着李世民略带不悦的声音,吓得清河公主赶忙来到御前跪了下来,整个小脸都是惨白一片,吱吱唔唔的更加说不出话来。

心下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那件发簪是父皇赐给的贡品了!若是别的东西还好,顶多父皇责骂自己几句,可是那件树冠金簪,那可是登记在册的贡物啊!

“父皇。”淑儿可怜巴巴的扯着李世民的衣衫叫道,小脸写满了对清河公主的担心。

着清河公主跪在了下头,程怀亮和房遗爱几人都是一怔,大气不敢出的望向看不出喜怒的李世民。

房遗爱心下很是懊恼,怎么自己偏偏就把公主带的进贡之物给毁了那,还嘴损的让程怀亮拿去收着,这不是往油锅里推两人吗?

刚才李世民说清河公主已经指了人家了,这要是让那个人知道程怀亮藏了清河公主的东西,那公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就在房遗爱、长孙涣和杜荷三人不停的交换眼神,商量办法的时候,全都没注意长孙皇后望向李世民的嗔怪目光,还有除了几个品阶不高的年轻的坐立不安的官员外,其余的人全都是老神在在的看戏表情。

着清河公主一个劲的跪在那里,使劲绞着手里的帕子,身子有些吓得发抖。

程怀亮想也不想的就拿出了自己揣在怀里的树冠金簪,跪倒在清河公主的身旁,举着发簪,恭声说道,“皇上,公主的发簪打架的时候让咱们给弄坏了,本打算等修好后再还给公主。并不是公主随意弄没的。还请皇上不要责罚公主。”

“之前不是说夜三郎等人没碰到公主吗?公主的发簪怎么会弄坏?”李世民安抚了一下怀里有些受惊的淑儿,使了个眼色让李安阳把程怀亮手里的发簪呈来,不悦的问道。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程怀亮满头大汗的想着理由,却死活说不出来。

“那是因为孩儿不小心,受惊吓的时候被一旁的树枝把发簪给挂掉了,这才,这才……”清河公主赶忙接口道,心下也明白程怀亮肯定是不愿意把房遗爱给牵扯进来。

听了清河公主的话,程怀亮扭头冲清河公主感激的一笑,赶忙说道,“对对对,就是那样的,然后就被弄成了这样。”

房遗爱张了张嘴,想要前,却被一旁的长孙涣给拉住了,房遗爱不解的扭头望向长孙涣。

长孙涣朝房遗爱摇了摇头,抬了抬下巴,示意房遗爱看看周围各个大人的表情。

一群人竟然全都是看戏的表情,甚至有些人正不停的跟程咬金挤眉弄眼呢!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房遗爱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向了长孙涣。

长孙涣悄悄的指了指没注意自己几人的李世民,然后指了指跪在一起的程怀亮和清河公主两人,然后把两个手的食指并在了一起。

恍然的房遗爱,有些牙疼的看着正假装满脸认真的研究发簪损伤程度的李世民,看着李世民双眼噙着戏谑的笑容,正望着下头跪着的程怀亮和清河公主两人。

就连长孙皇后和另一边的程咬金也是满意的看着跪着的两人!

“这人,想让两人凑在一起,直说就是,作用的着这么的恶趣味吗!”房遗爱撇嘴小声说道。

在回想之前,李世民用怪大叔的口气诱拐淑儿,想让她同意嫁给自己时的情形,再结合眼前的情形,房遗爱心下对于李世民的这个恶趣味,很是无语。

着头的缺失的金叶子,不像是被人踩掉或蹭掉的,反倒是让人给有心掰掉的。李世民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别有意味的别了程怀亮一眼,沉声说道,“就算是发簪坏了,也应该交由内廷整修,你小子收着它干嘛?不知道这是公主之物吗?难道就不怕有损公主清誉吗?”

清河公主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了。

长孙皇后心疼的看了眼清河公主,别了眼李世民,轻咳一声,示意他有些过分了。

“我帮我未来老婆收着发簪,准备去修理,这有错吗?”程怀亮一副我豁出去了的样子,梗着脖子说道。

一句话,雷的众人差点儿没翻倒在地!

清河公主错愕的望着身旁的程怀亮。

房遗爱、长孙涣和杜荷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敢置信。

三人心下同骂:“这丫的,反应也忒快,胆子也忒大了!”

旁边的程咬金已经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了。

李世民被程怀亮的话给噎了一下,气乐的的说道,“什么未婚夫妻?朕什么时候把清河许给你了?”

“清河公主要不是我未婚妻的话,我干嘛死老命的帮她打架啊!”程怀亮不怕死的说道,“刚才皇不是也当着那个什么夜夜三郎的面说了,公主已经指婚给我了吗?皇想抵赖?”

房遗爱、长孙涣和杜荷三人,无语的同时,捏把冷汗的同时,无不心下佩服这货,着脸皮,这强词夺理的水平!真是让人自叹弗如啊!

“朕什么时候说清河公主指的人是你了?”李世民满头黑线的说道,心下暗骂这货怎么跟他爹一样的不怎么讲理?很是后悔,自己怎么生出把清河这丫头嫁给这货的念头的?

“难不成还有别人敢垂涎我家公主?谁?是谁?皇您说出来!我要和他生死决斗!”程怀亮呼啦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怒气的说道。

清河公主的小脸已经不再是惨白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殷红的飞霞!有点开心,还有点点的忐忑。

决斗?还生死决斗?房遗爱嘴角直抽抽的望着貌若斗鸡的程怀亮,看着他那彩色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臣代小儿向皇和皇后娘娘求取清河公主,还请皇和皇后娘娘成全。”程咬金一撩袍子跪了下来,给了李世民一个台阶。

“程将军请起。”长孙皇后起身说道,走前来伸手拉起了清河公主的手,温声说道,“本宫看怀亮这孩子,是个靠谱的。更难得是他肯打心里护着清河,清河也看他顺眼。两人倒是难得的情投意合,皇不是?”说完,长孙皇后朝李世民嫣然的回头一笑。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过成亲的话,过几年再说,清河还小。”李世民点头说道,说完瞪了眼噎他话的程怀亮。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过皇!”程咬金给了傻笑的程怀亮一巴掌,笑着说道。

“谢皇赐婚。”程怀亮从善如流的说道。

清河公主已经满脸嫣红的躲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再也不肯抬头了。

“嘻嘻,父皇,父皇,刚才淑儿就看着清河姐姐和程怀亮在一起,嗯,有些像父皇和母后。”淑儿语气天真的说道。

这下就连正孙皇后的脸也浮现了飞霞。

在众人的一阵阵的恭贺声中,长孙皇后柔情似水的别了李世民一眼,赶忙带着清河公主逃也似的走了。

房遗爱和长孙涣几人,也赶紧扯着仍在云里雾里傻乐的程怀亮,赶忙找借口退出了紫林阁。

李世民眼见着房遗爱等人快转过二楼的楼梯时,对怀里有些不舍望着房遗爱几人背影的淑儿,低声说道,“想去玩就去,让房遗爱带着,父皇就不会担心了。”

淑儿眼睛顿时一亮,看李世民的神色不是作假,赶忙从李世民身滑下来,高声喊道,“大哥哥等等我!淑儿也跟你一起去玩。”边喊,便撩起裙摆,迈着小脚,欢快的朝楼梯口所在的房遗爱几人奔去。

听了淑儿的喊声,房遗爱正打算迈下楼梯的一只脚,差一点儿没踩空,害得整个人滚下去。

果然,随着淑儿的声音一处,跟着淑儿身影过来的还有各位大人恍然的戏虐目光。

对李世民得意的目光,房遗爱直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发作,只能在长孙涣和杜荷两人的低声调笑中,静等着淑儿到来。

程怀亮那厮之所以破天荒的没有调笑房遗爱,盖因他自己到现在还没回神。

房遗爱本打算保持安全距离的带着淑儿走下楼梯,谁知淑儿跑近之后,直接支开双手飞扑来。

可恶的是,明明挡在路线的长孙涣,还很没义气的侧开身形,使得淑儿一路无阻的扑了来。

害怕淑儿真摔到,房遗爱只能叹息一声,伸手抱住了淑儿娇小的身子。头也不敢抬的,抱着淑儿一步俩台阶的往楼下跳去。

妈的,这下被李世民害惨了!哥两辈子的清誉啊!

房遗爱心下哀嚎着,抱着淑儿一直穿过游廊,脚下不停的跑出老远,这才喘着粗气的停了下来。

着前头的房遗爱终于停了下来,跟在后头的长孙涣、杜荷,还有已经回神的程怀亮,全都很没形象的扶着旁边雕刻的很好的石栏,大笑不止!引得周围的人很是侧目!

薛礼只是双眸含笑的看着抱着淑儿的房遗爱,并未笑出声来。

房遗爱本想放下淑儿,奈何淑儿倔强的搂着他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房遗爱就抱着淑儿,在几乎笑瘫了的长孙涣、程怀亮和杜荷身,一人给了一脚。

“他就是房遗爱?”一位红杉短裙,穿着一双做工精美的红色马靴,微眯着凤眼,问向身边的侍女。

“是的小姐,奴婢打听过了,房遗爱素喜穿青衫,而且不喜欢戴纶巾。前头跟那位大人说话的**是他。而且他旁边跟着的是房崎无意,昨天奴婢才跟着阎小姐的婢女碧幂认识的。”侍女恶狠狠的望着房遗爱的背影,肯定的说道。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朝房遗爱靠了过来。

“小姐,房公子真在那儿。”碧幂陪着阎宛如从花墙后转过身来,望见正跟人说话的房遗爱,高兴的扯着阎宛如的衣袖蹦着说道,心下算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听小姐抱怨自己不当事儿了。

阎宛如面带飞霞的睨了碧幂一眼,强压下提着裙摆跑过去的冲动,快步朝房遗爱靠去。

“咦,小姐,”碧幂扯住了阎宛如的衣袖,奇怪的指着另一边朝房遗爱靠过去的红衣女子,奇怪的说道,“那不是侯家小姐吗?她不会也是来找房公子的?昨天晴岚还问过我房崎是谁,房公子长什么样那。小姐你说,侯家小姐不会是喜欢了房公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阎宛如怔了一下,埋怨的看着碧幂,眼含怒气的说道。

“我以为她只是好奇。”碧幂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哼!”阎宛如冷哼一声,没再答理让自己生气的碧幂,仰着头颅,风姿款款的朝房遗爱迈去。

就在阎宛如快要靠近房遗爱的时候,准备跟对面的侯家小姐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侯家小姐原本的笑脸突然隐去!手快的从身后取出一条长鞭,手腕一抖,长鞭如蛇,直扑房遗爱的脑袋!

“小心!”阎宛如惊慌的叫了一声,不及多想,整个人扑了过来,挡在了房遗爱的身前!

“少爷!”房崎也扑了过来。

其实对于两女的靠近房遗爱早就注意了,只不过以为两人是互相寻找对方的,所以并未在意,仍旧聆听着意外遇到的官仪的教诲。

谁知,右侧的红衣女子竟然突兀的亮出长鞭,而且目标指明了是自己!

来房遗爱可以顺利的避开这一鞭,却因为扑过来的房崎和阎宛如,房遗爱不得不稳住身形,一脚把房崎揣进了对面官仪的怀里,自己左手搂住了阎宛如的小蛮腰,抬起右臂格挡了对方的长鞭,使之不至于划伤阎宛如的脸。

“嘶!”

挨了一下,让房遗爱倒吸一口凉气,这鞭那是什么普通的长鞭!两米长的鞭身,竟然有一半都带有荆刺!

一鞭下去,房遗爱的右前臂出现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

来闭着眼睛害怕的等着鞭子落身的阎宛如,听到了鞭响,却没感到身痛,这才小心的张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房遗爱敢要落下却的颤抖着流血的手臂!

“侯栾沛!你干什么?”阎宛如怒视着再次挥鞭而来的红衣女子,被房遗爱揽着边闪,边喊道。

不是房遗爱不想放下怀里的阎宛如,而是他发现,只要他想放下,对方刁专的鞭子就会把目标指向阎宛如,让自己不得不救,以至于背又挨了两下!

“侯栾沛?”房遗爱边躲,边奇怪的问向怀里的阎宛如。

“侯赞军的双生妹妹!”阎宛如快速的解释道,跟着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跟侯赞军有过节?”

“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侯赞军有过节?”房遗爱冤屈的说道,小心的盯着对方甩鞭的手腕。

凡是房遗爱躲过的花丛,早已经变得残乱一片,周围也因此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侯赞军!你在不让这疯婆子住手的话,我可要还击了!”无意中看到人群中围观的侯赞军,房遗爱高声喊道。

“有本事还击啊!”侯栾沛说道,手里的长鞭却是半分都为耽搁。

侯赞军看着场中的两人,不知是怎么想的,张了张嘴,并未出声。

见到自己哥哥并未出声阻拦自己,侯栾沛脸一喜,攻向房遗爱两人的鞭子又狠辣了三分!

“操之!”看到侯赞军没有动静,反倒是侯栾沛的气焰又涨了不少,房遗爱心下怒火丛生,爆了句粗口。

准了房崎所在的方向,房遗爱右手扯住了侯栾沛的鞭尾,左手一使力,把怀里的阎宛如甩向了房崎,同时喊道,“接着!”

然后房遗爱忍着痛,右手一使力,把使劲挣着长鞭的侯栾沛拉向了自己,快走两步,毫不怜香惜玉的连同对方格挡的手臂一块,狠狠的踹向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小妹!”看到自己妹妹竟然被房遗爱一脚踹飞,侯赞军才意思到房遗爱之前的话不只而已!

等侯赞军前接人的时候,侯栾沛已经被房遗爱揣进了花丛中,撞倒了花枝一片。

侯赞军赶过来的时候,房遗爱已经立在虾米样弓着身子的侯栾沛面前扬起了脚,很有在踢一脚的架子!

“房兄留情!”侯赞军跪倒在地,挡在了侯栾沛身前,恳求的望着房遗爱。不是他不想跟房遗爱打,而是明白,自己要是真动手的话,怕是妹妹还得再挨几下!

“麻烦贵兄妹给我个解释!”房遗爱收回了脚,松开了手里的鞭子,任由鲜血沿着手臂和手掌不停的低落,望着侯赞军,冷冷的说道。

来阎宛如是被房遗爱扔向房崎的,房崎也做好了接人的准备。

就在阎宛如身子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房崎却被挤进来的李泰给恶意的推到了一旁,而阎宛如的身子也巧合的砸在了李泰身。使得还没完全站稳得李泰被砸翻在地。

阎宛如旋转的身子,偏生是正面砸向李泰的,使得两人的双唇好死不死的磕在了一起!当场就疼得阎宛如的眼泪掉了下来,泪珠儿滴在了李泰的脸。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阎宛如和李泰两人扶了起来。

“小姐你的嘴里怎么全是血!嘴唇也肿了!”碧幂跑过来看着阎宛如疼哭的样子,小心的拿下阎宛如捂着嘴巴的手,惊讶的叫道。

来往地吐了一口血水,满脸怒火的准备教训人的李泰,在听到碧幂的叫声后,也不由的一怔,下意思的望向阎宛如肿胀的红唇,看着碧幂小声的抱怨着,仍旧细心的帮阎宛如擦着嘴角留下的血水。

李泰就感觉心下浮起的怒火,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人虽然仍旧走了过来,可是抬起的手去不是扇在阎宛如脸,而是轻柔的拂去了阎宛如脸的泪痕!

这是个什么情况!?

来跟在李泰身边的人,都还等着李泰发火,同情的望向阎宛如,可是看着李泰的动作,几人全都呆傻在了当地。

“回去用冰敷一下就没事了。”李泰望着阎宛如,声音放柔的说道,只是因为他的嘴唇也被砸肿的缘故,语调有些怪怪的。

阎宛如吃惊的望着李泰,怔了一下,赶紧躲到了碧幂的身后,只是探出头来朝李泰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双眼瞄到了李泰红肿的双唇,以及对方沾满血的牙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低头躲在了碧幂身后,再也不肯露头。心下却把房遗爱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想到房遗爱,阎宛如赶紧扭头看了过去,还好,房遗爱还站着,趴下的是侯栾沛,心下放松的长长出了口气。

因为阎宛如是躲在碧幂的身后,李泰并未看到,否则,还不定如何发脾气那。

“二哥!”

“大哥哥!”

来在一旁玩耍,看着人多挤进来的青娘和淑儿,还有李治三人,在看清场中受伤的房遗爱后,两个小姑娘带着哭腔的跑了过来,李治当然是紧随其后。

淑儿扫了眼场中的情形,二话不说的去就给了侯栾沛正反两巴掌。

被侯赞军扶坐起来的侯栾沛,正苍白着脸,恶狠狠的瞪着房遗爱,全然没防备淑儿,被淑儿打了个正着!

这边青娘还没安抚好,那边淑儿就护犊子的母兽般支开架子,准备再开工了。

房遗爱头大的蹲下身子,把淑儿拉了过来,说道,“淑儿别闹了。”

“我已经让人去找太医了,应该一会就能来。”李治说道,心有余悸的望着房遗爱血淋淋的手臂。

“是他们欺负大哥哥,怎么能说淑儿胡闹!”淑儿气愤的瞪着侯家兄妹,气呼呼的说道,人还是顺从的站在了房遗爱身旁。

“我没事儿,养几天就好了。”房遗爱忍着痛说道。

“中秋节能好吗?”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官仪,皱着眉头前说道,睨向侯家兄妹的眼里满是不悦和厌恶。

“这个,”房遗爱望着自己不敢动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我尽力。”

“尽力?!这可是事关国体的事儿!”官仪怒声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对于侯栾沛如此损伤房遗爱,官仪心下除了怒气,也就只剩下怒气了。若不是知道侯赞军并未与那些个扶桑人有过往来,官仪甚至都要怀疑侯家是否跟井野夜三郎早就串通一气了!

扶着侯栾沛起身的侯赞军此时也想起了中秋比试的事儿,面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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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怎么回事?”正带着人随意游览的李世民,看着不远处花墙附近围着的人群,奇怪的问道。

“要不,奴才过去看看?”李安阳躬身说道。

“尽力?这可是事关国体的事儿!”官仪的声音恰巧在此时传来。

“这是官仪官大人的声音。”褚遂良在一旁说道。

“哦,走过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儿能让自认风度过人的官仪怒成这样。”李世民感兴趣的说道,说完率先带头走了过去。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就换人?”房遗爱很是没有信心的提议道。

“换人?临场换人跟认输有什么分别!”官仪气愤难消的说道,虽然驳回的是房遗爱的话,可是责备的目光冲着的却是侯氏兄妹。

“怎么回事?”李世民进的圈来,皱着眉头望着房遗爱流血的手,压着怒气说道。

“参见皇。”

一群看热闹的人全都跪了下来,房遗爱和官仪也不敢怠慢,跟转身朝李世民跪了下来。

“都起来。”李世民说道。

“父皇,呜呜呜,”淑儿起身,哭着跑去了李世民身边,拉着李世民的手,指着侯赞军兄妹,气愤的说道,“他们欺负大哥哥!父皇你看,他们把大哥哥给打的!”

“官仪,你说怎么回事?”李世民厉声问道,扫了眼战战兢兢的侯赞军兄妹,望了眼房遗爱背的两道伤痕,还有血淋淋,仍旧颤抖的手臂,同时示意李安阳去捡地明显是凶器的长鞭。

官仪前两步,把大体的情况,未经雕琢的讲了一遍。

“官爱卿说的可属实?”李世民面无表情的问向侯栾沛。

侯赞军慌忙扯了扯躲在自己身后不言语的妹妹,示意她出来回答皇的话。

“属实是属实。”侯栾沛鼓足了勇气,抬起略带苍白的脸,说道,“可是谁让他诓骗我哥哥去参加唠什子的水军来着!”说完仍不解气的狠狠瞪了房遗爱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水军?”李世民奇怪的呢喃道。

“侯公子,在下何曾诓骗过你,让你入水军的?”房遗爱冷笑一声,问向侯赞军。

“小妹!”侯赞军情急的把侯栾沛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死要面子,最贱的跟妹妹说什么自己入水军是房遗爱骗的自己!更后悔房遗爱让自己拦着妹妹的时候,自己却因为私心想要让妹妹先行为自己出口恶气,放纵妹妹攻击房遗爱!

“前几天房遗爱从太极殿回去之后,曾经在长街打过一顿侯赞军,然后侯赞军就决定加入江南水军。同时在场的尉迟将军的二公子也是回去思量了几天后,决定过了八月节,跟侯公子一起,同去江南水军效力,攻打海盗倭寇。而那一架之后,程将军迟迟未要到手的小马驹,也在打架的第二天,被尉迟二公子让人送到了房府了。”赵毅低声在李世民耳边解释着。

李世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李安阳正好呈来的长鞭。

着长鞭的荆刺,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旁边人暗自都抽了口凉气,总算是明白房遗爱身的伤口,为何看去会如此狰狞了!

“参加水军的决定,自己下的。”侯赞军有些胆怯的低头说道,“小妹只是气不过我打架输给房公子,这才有了今日之事,还请皇饶恕小妹。”说完扯着倔强的侯栾沛,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臣参见皇。”黄太医被李治身边的小太监拉着跑了过来,赶忙给李世民行礼。

“正好,黄卿,先去看看房遗爱身的伤可有大碍?会不会影响三日后的比试?”李世民没有搭理侯氏兄妹,赶紧朝满头汗的黄太医吩咐道。

跟顾太医差不多年纪的黄太医,身形要比顾太医略显消瘦,穿着一件乌金色儒衫,一边擦汗,一边应是,转身朝房遗爱走来。

走前来,黄太医执起房遗爱受伤的手,然不住小声的在房遗爱耳边咕哝了一句,“你小子怎么又受伤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黄老以为我想啊!我都没搞明白那疯婆子般的女人,到底是为什么找我麻烦!”房遗爱翻着白眼,低头,委屈的小声说道。

黄太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认真的看一边房遗爱身的几处伤口,拱手对李世民说道,“回皇,房公子背的伤倒还不算打紧,手和手臂的伤也不算太过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问道,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

“因为伤口像是被荆刺扎的有些深,所以要想三日后执笔的话,总会有些影响。”黄太医实事求是的说道。

“二哥的手不会废掉?”青娘哭着问道。

“不会,令兄的手臂休养个十天半月,差不多也就恢复了。”黄太医对青娘说道。

“十天半月!黄花菜都凉了!”李世民黑着脸说道,手里的长鞭也被掷到侯氏兄妹面前,吓得两人打了个冷颤,脑袋低垂到了胸前。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帮他处理伤口!”李世民目光不善的扫了眼噤声的众人,对低眉垂首的黄太医吼道。

“能否容臣把房遗爱带走?今日臣沐休,所以未曾把药箱带在身旁。”黄太医小心的窥着李世民的脸色,开口说道。

“药箱来了!药箱来了!”有人骑快马过来,同时高声喊道。

不及停稳马,来人就快速的翻下马背,抱着药箱跪在了李世民身前,给李世民行礼。

“免礼!赶紧送过去!”李世民说道。

黄太医也不敢怠慢,往卷了卷衣袖,打开药箱,熟练的帮房遗爱处理身的伤口,没一会儿功夫,房遗爱身的伤都已经包扎好了。

房崎前小心的帮房遗爱穿已经破烂的衣衫。

“小女无知,还请皇恕罪。”被侯栾沛身边的侍女找来的侯君集,一撩衣袍,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看看你女儿的长鞭!这叫无知?”李世民扫了眼侯赞军和侯栾沛,对侯君集说道。

“皇恕罪,还请皇看在他们兄妹情深的份,宽恕一二,微臣感激不尽。”自己孩子使唤什么样的兵器,侯君集心下一清二楚,赶忙叩头求情道。

“房遗爱你怎么看?”李世民静静的望了眼跟随自己许久的侯君集,叹口气,问向房遗爱。

“皇,小子身体有所不适,还请皇准许小子回家休养。”房遗爱暗骂一声,假装身形一晃,半靠在房崎身,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滑头!”李世民望着房遗爱,心下暗骂一声,却又些无可奈何的望向了侯君集。

听了房遗爱的话,侯君集面的寒意一闪而过,望了眼李世民的眼神,然后朝跪在一旁的侯赞军使了个眼色。

接到侯君集的示意,侯赞军的脸色变幻了一下,还是扭转身形朝向房遗爱,恭声说道,“还请房兄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还请饶恕小妹。在下定当登门致歉。”

“大哥!明明是他的错!”看到兄长如此低声下气,侯栾沛气愤的说道。

“闭嘴!”侯君集和侯赞军两父子同时呵斥道。

侯栾沛万分委屈的闭了嘴巴,眼带着雾气,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房遗爱。

“令妹口口声声指责在下诓骗侯兄,在下只想问一句,我何时诓骗过侯兄?还请侯兄明示。”房遗爱张开眼睛,说道。

“房兄并未诓骗过在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下自己的主意。”侯赞军说道。

“要不是你……”侯栾沛张口说道,话说到一半,却被侯赞军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是在下那天顾忌自己的面子,回家并未对小妹说实话,以至有今天误会,还请房兄见谅。”侯赞军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的说道。

“大哥!”侯栾沛扯着侯赞军的衣服,不满的叫道。

“和那天一样,在下仍旧认为入不入水军是侯兄自己的事情,与在下无关,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在下也没听过。只是,”房遗爱顿了一下说道,“侯兄自己的决定,最好还是跟家人说清楚,免得牵连无辜!”

“皇,小子体力实在不济,还请恩准小子回家休养。”房遗爱扶着受伤的胳膊,转头,恳切的对李世民说道,语气中显然没了追究下去的意思。

“你先退下。”李世民开恩的说道。

房遗爱朝熟悉的人点了点头,转身打发青娘身边的清萝去跟房夫人打声招呼,自己带着不肯松开自己衣角的青娘,还有房崎,回转房府了。

“起来。”房遗爱走远后,李世民才对侯君集一家三口说道。

“皇,三日后的中秋比试,该当如何?”官仪扫了眼侯君集三人,拱手前问道。

“是啊,皇,井野夜三郎已经见过房遗爱了,怕是临时替换人的话……”旁边的褚遂良也是担忧的说道。

“先着太医院的人全力医治。”不满的瞪了眼侯栾沛,李世民叹口气说道,“顺便让阎卿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的话,呃,确实有点儿短。

月十五一早,用过早膳,房玄龄便让房崎收拾了房遗爱平日所用的画具,早早的带着房遗爱坐马车赶去了芙蓉园临江而建的紫林阁。

“好好留心一下,今天怕是要画这江面的风景了。”站在紫林阁旁边的游廊,房玄龄指着曲江的风景,猜测的说道。

遗爱揉着右手的手腕,活动着右手的手指,有些走神的望着江面。

“若是不行的话,”房玄龄叹口气的看着房遗爱仍旧包着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撑不下来的话,直接认输就是,别勉强自己的伤。”

“昨天的琴、棋、射、御、诗几项比试都已经赢了,原先预计让你去比试的法一场,本来想让官大人代你去的,却被人驳了回来,后来让国子监的杨晨了去,也算是打成了平手。你输一场的话,皇应该不会太过介意。”房玄龄看着房遗爱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房遗爱担心会因伤输掉,忍不住劝慰道。

“杨晨?哪个杨晨?”房遗爱反应不过来的问道。

“就是之前跟你大哥和萧炫同班的那个,王佑军的一手咏鹅体学了五成的精髓,小小年纪倒也难得。”房玄龄赞赏的说。

“是他?”房遗爱脑海中浮现了杨晨,白衣飘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遗爱的伤恢复的如何了?王老头说勉强可以提笔了。”孔颖达下了马车,看见紫林阁游廊房氏父子,提着长袍下摆,快步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见过孔先生。”房遗爱拱手行礼,说道。

在房玄龄和孔颖达见过礼之后,房遗爱活动着手腕,对孔颖达说道,“谢先生关心,手掌的问题不大,只是手臂怕是不敢坚持太久。”

“真不知道这个侯君集是怎么教养子女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添乱!亏得皇和皇后还有意想要让那丫头做太子妃那,就这德行,日后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孔颖达望着房遗爱受伤的手,满带担忧的说道。

“经过此事,怕是皇和皇后也要另作打算了。”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况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孩子多说什么。

“这场比试,你尽力就行,不必在意输赢。”孔颖达对房遗爱说道。

“换人之事被驳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孔先生不必在意,小子尽力就是了。”看着孔颖达有些为难的脸,房遗爱劝慰道。

“唉,你小子也是那天没揍他那顿,也就好了。”孔颖达叹口气说道,语气中只有惋惜,对房遗爱却没有半点的责备。

“孔兄觉得,就算是没有那一架,井野夜三郎就真的会同意换人?”房玄龄捋着胡子,望着江面,幽幽的说道。

孔颖达望了眼房玄龄,也顺着房玄龄的目光,望向江面迎风招展的清荷,缓缓的说道,“怕是,不会。”

“就算是他想同意,只怕也会有人让他改变主意的。”房遗爱貌似无意的说道,“更何况,画作比试,本就是他因为某些原因,这才之明了让我场的。那某些原因,又岂会轻易放过让我出丑的机会。”

“休得胡说!”房玄龄朝左右看了看,厉声对房遗爱呵斥道。

“嘿嘿,知道了遗爱混不在意的说道。

“有些话,心里清楚就是了,没必要宣之于口。这样做只会空招祸端!毕竟圣心对其多有宠眷。”孔颖达淳淳的教诲道。

“是先生,小子受教了。”房遗爱拱手说道。

“费心费力的教了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怎么在老夫面前还是不肯自称学生?你那声先生是叫着玩的?”孔颖达假装生气的说道。

“先生不觉得‘小子’二字,相比于‘学生’二字亲切多了吗?还是先生希望与小子之间只是拘泥于师生之礼?”房遗爱顺着孔颖达的意思转换了话题,笑嘻嘻的说道。

“瞧瞧你这油滑的儿子,完全比不遗直的稳重,倒是和你老小子年青时候的脾性有七分像。”孔颖达对房玄龄笑说道。

“我儿子焉有不像我之理。”房玄龄捋着胡子得意的说道。

房遗爱笑呵呵的在一旁,听着两人博古通今的笑谈。

左右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人员已经陆续的到齐了,紫林阁下站满了人,两人一堆,三人一伙的闲聊着,等着李世民的车驾。

“皇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李世民的马车停在了众人的眼前。

就在众人迎着李世民走进紫林阁中的时候,跟在李世民身侧的太子李承乾冲房遗爱鼓励的点了点头,另一侧的李泰则是讥讽的瞥了眼房遗爱。

众人跟着李世民在二楼大厅落座,李安阳则快速的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在靠近栏杆的地方摆好了两个张大桌子,全都铺了好的宣纸。

见房遗爱下巴努向了左边的长桌,房崎便麻利的把房遗爱惯用的几只画笔、方墨、石砚、镇纸,熟练的摆放在了左侧的长桌。

井野夜三郎瞄了眼房遗爱缠着白布的右手,眼里有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很是大方的没有计较房遗爱率先选择桌子的事情,摆手让跟在他身边的人,把他的东西都放在了右侧的长桌。

“今日就画这曲江的风景就是,限时两个时辰。”李世民指着远处的水面说道。

“皇陛下,自古画不分家,况且小臣自入长安以来,就听说房公子不但是阎公高徒,家学也是渊源,更是写的一手好字。”井野夜三郎拱手说道,“昨天因故没能见到房公子的字,小臣甚是遗憾,不若今天就以这曲江中的朵朵荷花为题,作画的同时题诗写文,也好让小臣见识一番大唐俊杰的文才风流。不知陛下一下如何?”

“当然若是陛下不同意的话,小臣也就只能遗憾了。”井野夜三郎倨傲的笑着说道。

“房遗爱多大,王子多大!”李承乾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王子竟然要与才脱稚子稚龄的房遗爱比试题诗写文,也太过了!”

“天朝不是记载说,甘罗十二岁依然拜相,曹子建十岁都已成文。”井野夜三郎微笑着说道,“自小臣入唐来,时日虽然不多,可是所听所闻,无不是赞赏房公子少年聪慧,难不成房公子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最后一句却是挤兑着房遗爱说的。

“更何况,小臣生于蛮荒,都不畏惧题诗写文。”井野夜三郎不待众人答话,自己接着说道,“难不成生于天朝国都,文采风流长安的房公子,会畏惧?还是各位,害怕他会输掉?”

李世民轻“嗯”一声,稳住了手握扶手就要起身的李承乾,然后瞄了眼低头不语,只是自顾自的活动着自己右手手腕和手指的房遗爱,面色如常的对井野夜三郎说道,“有比试,自然就会有输赢。况且,之前那么多场,我大唐俊杰都未尝过输的滋味,今天就算是尝尝鲜,那也是别有风味,不是吗?”

“看来皇帝陛下对房公子很没信心啊。”井野夜三郎很是好心的朝房遗爱,解说道。

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不只是李世民的脸给气黑了,就连周围各位大臣的脸也是异常难看。倒是跟来围观的各国学子,神色各异,却也不乏有人暗自举着大拇指,称赞井野夜三郎有胆色的。

“皇是怕,”房遗爱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怕阁下一众人基本从头输到尾,被到时候再没脸出来见人,这岂不是有损邦交?”

“哦,看来房公子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了?”井野夜三郎眼里的精芒一闪而过,同样堆着笑脸说道。

“阁下只要不怕没脸出来见人,嗯,在下倒也不介意拼了手废,再为大唐赢一局。”房遗爱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微笑着说道,眼里却没有多少的笑意。

“房公子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咱们不如再加点赌注如何?”井野夜三郎说道。

“我讨厌赌博。”房遗爱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对这个提议很是不感兴趣。

“我听说房公子可是和突厥的努尔江王子赌过不止一局,怎么到了在下这儿,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井野夜三郎说道。

“在下一直信奉,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房遗爱说道,“更何况努尔江王子已逝,在下也没了赌的兴致。”

“所以,比试就是比试,阁下若是想赌,大可在在下面前认输,然后去找别人下赌就是。”房遗爱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井野夜三郎眯着眼睛,望着眼前比自己小,却是油盐不进的房遗爱,心下很是窝火。

“没有别的事儿,阁下,咱们的比试是否可以准备开始了?”房遗爱很有风度的询问道。

“可以了。”井野夜三郎压下心中的怒气,强作平静的说道。

李世民满意的朝房遗爱点了点头,吩咐李安阳道,“置沙漏,计时。比试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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