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苏玉仪,刚一露面,迎接她的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毫不夸张地说,苏玉仪直接被打懵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对苏玉仪而言,自她落地那刻起,就是父母的心头宝,自小养得如珠似宝,何曾遇到过这种事?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但俗话说,一步慢,步步慢,苏玉仪还在发懵,苏玉昭已经再次上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啪啪两个巴掌过去,又压着她的脑袋往柱子上撞。
“啊!”
苏玉仪再迟钝,这时候也醒过神来,她死死抵住柱子,一面伸手去抓苏玉昭。
见自家姑娘被二姑娘压制住,缴玉惊呼一声,赶忙冲过去帮忙,“二姑娘,您要做什么?放手,您快放开我们姑娘!”
银桃见状,也赶紧冲过去,揪住缴玉的后领,把她往后拉,一面往她胳膊上拧,痛的缴玉面色骤然,嘴里“啊啊”的尖叫。
翠薇眼珠一转,顿时加入战局,眨眼间,三人扭到到一起。
没有缴玉帮忙,苏玉仪完全落入下风,先前,她还顾着仪态和规矩,有些放不开,等后面,被打得痛了,她也生出几分火气,顾不得平日的教养,尖锐的指甲,朝苏玉昭脸上抓去。
苏玉昭险险避开对面抓来的指甲,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手上动作越发迅速,目标就是苏玉仪的头发。
前世今生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发泄。
动作间,更是没有半点留情和心软,
只见,一缕缕乌黑的秀发,自空中旋转飘落,紧随其后的,就是苏玉仪凄惨的痛叫。
“阿仪!”
女儿被欺负,顾氏自然不可能干看着,然而她刚跨出一步,就被青杏拦了下来。
顾氏没见过青杏先前的威风,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去,被青杏一把捏住手腕,不等她呵斥出口,她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被青杏拦腰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骤然的失重感,吓得顾氏花容失色:“啊啊啊!来人啊,快来救我啊!”
老夫人过来时,就看到这副景象,当即气得一个倒仰。
“住手!都给我住手!”
她把拐杖拄得砰砰响,“像什么样子,啊,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躺在地上的王嬷嬷,原本像是昏了过去,听到老夫人的声音,立马像是寻到主心骨,唰的睁开眼睛,悲切的哭嚎起来:“老夫人啊,您总算是来了,二姑娘她疯了,她要杀我们夫人啊!”
“你别胡说!”一直躲在门外,犹豫许久,仍没敢进屋的苏景言,听见王嬷嬷的话,立即着急的解释,“祖母,你别听她胡说,二妹没有想杀人的。”
老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抬脚进入房间。
临进门前,她转头看向苏景言,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也给我进来!”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两个妹妹打起来,也不知道进去拉一拉,比起景程,真是差远了。
要是知道老夫人的腹诽,苏景言指定得叫声冤枉。
二妹正在气头上,此事,又有他的过错,他要是敢进去拉架,被打的人说不得就要成他了。
当然,苏景言的脾性,确实有些粗枝大叶,但这不代表他是蠢的,数日前的醉酒,终究在他心里,落下一根刺。
原来以为,亲如母亲的大伯母,原来也会为她自己的儿子,而故意算计他啊。
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有血缘关系,终究是不一样的。
苏景言沉默地跟在老夫人身后,表情有些茫然和空洞。
房间中,因老夫人的出现,扭打在一起的众人,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顾氏捂着腰,三步并作两步,抱住被推到地上的女儿,见她发髻松散,秀发凌乱,脸颊上带着抓痕,眼睛被泪水打湿,当即气得吐血,咬牙切齿地冷刮苏玉昭。
苏玉仪摸着被抓破的脸,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疼,惨白着脸缩在母亲怀里,嘴里念叨着:“疼。”
顾氏心疼得不行,连呼带喊的叫奴婢进来,让把大姑娘扶下去,再请大夫来给她看看。
要不是不允许,她甚至想自己跟上去。
比起狼狈凄惨的苏玉仪,苏玉昭也算不上完胜,她脸上同样被苏玉仪挠出两道血印子。
此刻,苏玉昭挺直了背脊,面对顾氏恶狠狠的眼神,依然面不改色,缓缓抚过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过,待瞥见老夫人黑沉的脸色,她突然面色一变,当即先发制人,做出委屈的模样,捂着脸假哭起来:
“呜呜,祖母,您可得给我和二哥做主啊!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推荐信,让大夫人给骗走了,呜!那明明是我给二哥的啊!有她这么做人长辈的吗?我看她就是打量着,我们没有亲生母亲帮衬,便点着我们作践呐!”
苏玉昭微侧着身,轻轻颤抖的肩膀,怎么看怎么可怜。
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凶神恶煞!
顾氏脸皮抽了抽,老夫人却是脸色一变,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玉昭。
这是在点她们苏家,欺负她们丧母的两个孩子呢。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们苏家也就别做人了。
老夫人心底生怒,但又有些心虚,板着脸道:“好了,哭什么哭!谁敢作践你们?你母亲没了,还有我这个做祖母的,还有你们爹在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又打又闹的!”
“我就知道,祖母会替我做主的。”
苏玉昭立刻打蛇随棍上,放下捂着手的脸,欢欣鼓舞地笑起来,“祖母您真好,那就请祖母您做主,帮我把推荐信要回来吧。”
对上苏玉昭没有一丝泪水的脸,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偏偏此刻,她被苏玉昭架上高台,她要是拒绝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