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抓他干什么?”九皇子问。
“你不是想多管闲事吗?”宗政无情面无表情地反问道,“那总要从他口中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孙家人都说那个人是太子,找他问问不就得了?而且即便那个人真的是太子,那么指证太子不也需要一个人证吗?而这个武刚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九皇子恍然。但寻思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这样一来,七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太子的话,那么你就是得罪了太子,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要是怕给我带来麻烦,那你就自己搞定。”语毕,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九皇子:……陡然觉得自己嘴太欠。明知道这个的性子,他干嘛非得往他枪口上撞。
无奈撇了撇嘴,就进朝王府的刑房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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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孙家出事,沈玉棠就一直陪着乌龙。这两天也没去街上要饭。乌龙还沉溺在悲伤里,孙老夫人是他长这么大来对他最好的人,还有那个小小姐姐,这两个人都把他当成家人,他甚至有几次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孙家的孩子。是孙老夫人和小小姐姐让他感受到了这世间还有温暖。
要不是孙家收留他,他都不知原来有家人的感觉这么好。没想到温暖的日子这么短,才没两个月就孙家就遭此变故。让他难以接受。
“呜呜呜……棠棠,怎么办,以后乌龙就再也没人疼了,孙奶奶死了,小小姐姐也死了,以后就再没人疼乌龙了……呜呜呜……”乌龙哭得十分的伤心。从早上一直哭到了晚上,沈玉棠听得心都快碎了。她本来还想回沈府搞点事情,但小翠那件事就只好放放了。眼下安慰这个好朋友才最重要。
“乌龙不哭,以后棠棠疼你。棠棠就是你的亲人。”沈玉棠心微微一酸,两只小手拍着他后背。虽然话这样说,可她自己也是个渴望别人疼的人。但是在此时特别需要人安慰的乌龙面前,她只能显露出自己强大,这样才能给乌龙安全感。
两个小东西就这么在街头的一个煤棚里相拥抱着,一个悲伤地哭着,一个勉强地安抚。
忽然听煤棚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听说太子殿下来了,现在马车就在街上,正准备回宫,路上围了好多人呢,走,快过去看看。”
沈玉棠一怔。太子?再一想到之前乌龙说过杀死她奶奶和姐姐人就是太子,便忍不住出了会神。
“乌龙,乌龙,你听到没有?太子来了。他人就在外面。”使劲拍了拍还趴在她腿上的人。
乌龙只顾着哭,根本没心思听。然而再听到‘太子’两个字时,整个人一愣,唰地一下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仇恨。
“棠棠,你刚才说什么?”
“太子,刚才有人说太子来了。你不是说是他杀了你奶奶和姐姐吗?要不然我们两个去找他算账吧。”沈玉棠天真地说。
“算账?怎么算?”乌龙抹了抹鼻涕和眼泪。
沈玉棠眼睛看向远处,静静地想了想。那个太子这样欺负她好朋友,她咽不下这口气。乌龙是她来王都后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好朋友的人。她决不允许别人这么欺负他,欺负他就是欺负她自己。
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他不是来了吗?我们就当街拦驾。”
“拦驾?”乌龙一脸的迷惑。
“是,你不是说他杀了人吗?我们就来个当街讨公道。就找他喊冤,替我们作者,我看他有什么话好说。如果他是个好人,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如果他真是个坏人,那他暗着除不掉你,以后就还会想方设法找人杀你灭口,所以我们就先挑明了,让王都的百姓都知道我们今天在街上得罪过他,日后我们再出事,那他就有逃不掉的责任,也是个自保的办法。”沈玉棠一脸严肃地说道。
“棠棠,这样行吗?”前天他还被那个叫武刚的追着满大街杀,好容易这两天有个安稳,再去招惹那个太子,会不会又被人给追着满大街坎了。他已经再没胆量去做这些事了。
沈玉棠低头看着他,摸了摸他小脸,“乌龙,我们身为乞丐没人保护,所以我们就要学会保护自己。适当的时候就要使一些手段,否则我们就只能被人欺负。”她一副小大人地教育着他。这也是她在沈府这六年遭受困苦所领悟的。一个人在无依无靠时,唯有靠自己才能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着。
乌龙眨巴着小眼睛怔怔地看她,一时间不知要什么好。
“那……乌龙就听棠棠的。棠棠,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从她腿上直起身。
“一会儿当街绊驾,就我一个人去,你不要去了。”沈玉棠一脸认真地说道。
“啊?”乌龙迷惑地看着她,“你一个人?”
“嗯。”沈玉棠神情坚定地道,“你就躲在人群里看着就行了。”
……
一炷香时间,沈玉棠果然出现在大街。就在太子宗政无用的马车缓缓驶来,她猛地了出去挡在它面前,吓了一行人一跳。
“怎么回事?”见马车突然停下,宗政无用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看,问。
“回太子殿下,是一个小姑娘拦住了路。”一个侍卫回禀道。
宗政无用皱了皱眉头。小姑娘?禁不住抬头看了看。然后就见一个瘦不拉及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微微愣了愣。
“这谁家的孩子,赶快把她赶走!”厌恶地说了一句,就放下了帘子。他还赶着回宫呢。
“是。”然后三五个侍卫便来到双手张开正挡着去路的沈玉棠面前,开口道,“滚滚滚!去一边玩去!”拿着手里的剑柄就驱赶她。只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过来闹。
哪知沈玉棠却扑通一声跪下来。几个侍卫怔了怔。
“民女沈玉棠,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沈玉棠的小脑袋就啪嗒一声叩在了地上。令所有还想驱赶她的人愣在了当地。
似是被她还挺懂礼数的行为搞得莫明奇妙的,宗政无用只好再次掀开帘子看了看。
“你到底有什么事?”禁不住眉间有不耐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