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出去堵了!”禁不住出声道。
“雪柔……”
“书航,你给我让开。”不等胡书航开口,胡雪柔就进来,翻了翻他翻兜里,将她一把钥匙拿到手。
“我告诉你们,这次谁也不准去救她!”
胡书航与宗政无用看着她手里的账柜钥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雪柔,她是书航的姑姑,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胡雪柔讥诮,“无用,我们救她多少次了?你想想,这两年她出去堵钱,输掉多少钱了?要不是她,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辛辛苦苦赚了那些钱,日子还是那么拮据,上个月才拿一千两去赌坊帮她赎的债,现在又去赌。你们再这样纵容她,她还会更变本加厉。”
“可是雪……”胡书航开了口。但对上胡雪柔突兀转过来的眼神,想要说的话却咽回去。
“我不管你们想说什么,总之,这次谁也不准拿钱去救她。”语毕,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两男子怔在了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要说什么。
沉吟了一会儿,宗政无用走出去。
胡雪柔在院子里继续蒸包子。
来到她身后,宗政无用开口道,“雪柔,你真的不救他吗?你这样做,最难受的是胡书航,纳兰尚馨她就算再有错,可她还是胡书航的亲姑姑。胡书航所有亲戚都不在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姑姑,你若不救她,他会很难受。”
胡雪柔转过身,“难受?”神情有微微的讥诮,“那些钱都是书航哥哥每天辛辛苦苦赚来的。如果我还纵容你们拿钱去救她,书航哥哥他只会更难过。我们不是以前了,我们现在就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人家。如果再让她这样败下去,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书航哥哥他每天凌晨就起来忙,就为了赚点生活费。要不是这两年有他,我们早就饿死了。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到如今为了生计,养家糊口,每天起早贪黑,他容易吗?”
“雪柔,你不懂。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可以负出一切的。胡书航他是因为爱你,所以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在心里这是苦,可在他心里这是甜。胡太师一家满门抄斩。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姑姑,你如果不让他管纳兰尚馨,他会更痛苦。一来他不想你不高兴,二来他无法放下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让她去死。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的。纳兰尚馨她是通缉犯,如果被赌坊的人送去官府,她一定会被抓起来。死路一跳。你觉得到时候胡书航他会开心吗?”
“反正我不管。”胡雪柔道,“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语毕女孩转身就拎着筐子走出去。她要去帮胡书航开铺做生意了。
宗政无用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在这里躲了两年。每天都是靠胡书航一个人做面点生意维持生活。
因为胡书航当初在胡太师被满门超斩后,唯一得到圣旨开罪释放的一个。所以也只有他能在外面抛投露面。
而他和前皇后纳兰尚馨。因为都是通缉犯。所以只能躲在家里。
原本宗政无用还有当初宗政无情给他的那箱银子过活。但后来都被那个纳兰没尚馨拿去赌没了,以至于如今的他也是一贫如洗。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值钱的东西。将怀里一块玉掏出来,抚摸了一下,眼里的表情黯了黯。
这块玉,他一直没舍得丢。这个曾象征他太子身份的玉佩,他一直保存着。
他不是对过去锦衣玉食,尊贵皇权的留恋,而是对过去身边的亲人一种怀念。
他想念他的父皇。想念他的那些兄弟姐妹。虽然他在以前也没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和半分影子。
甚至因为他的作风而引起所有人的反感厌恶。但这两年也就是很想念他们。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选择做那个人人痛恨的坏人,而是要做一个能为百姓谋福的好太子。
疼爱兄弟姐妹,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人。哪怕……再被人威胁,也不会。
眼里渐渐蒙上一层雾。
许久收起玉配朝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熙攘的大街。他直奔一间当铺而去。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迟疑着走过去。
来到里面,将怀里的玉掏出放在了柜台,“掌柜,你看看我这玉能当多少钱。”
里面正在低头算账的掌柜微微怔了怔,先是打量了一下面前男子。随即将玉拿起,递在眼瞅了瞅。
然而只一眼,就眼神微变。
这玉……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上等的玉质。一看就不似凡间所有。沉吟着再次打量了下男子。眼里的神色动了动。
这男子是什么身份。竟然有这么上等的玉。
但看男子不凡的气质,便觉得他出身不弱,但还是将价压到了最低,“两百两。”
“两百两?”宗政无用皱皱眉。这是皇宫里皇子御用玉打造的,两万两都是少的。这个老板居然只出两百两。
而此时的当铺老板却知道,若不是急需钱用,这个看起来身分不凡的公子又怎么会来当玉。
那谈吐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当铺老板开口道,“你也知道,最近不景气。王都城来了很多别国的贼子,在王都无恶不作,连皇帝老子都拿他们没办法。给王都带来很大经济损失。很多当铺已经不敢再开门作生意了。十家能有八家被抢。我还冒胆做生意,我也难。你要是不想当就算了。”将玉从窗口还给他。
宗政无用愣在了当地。
沉吟着瞅着玉,眼里的表情动了动。
“那能不能再多点,五百两。”五百两正好能将纳兰尚馨给救出来。
“不行,两百两已经很多了。我这里已经不收太高价的东西了。最多就是收不超一百两的东西。”
宗政无用再次沉吟了下去。
“那四百两呢?”
“二百五十两,你爱当不当。”
宗政无用默。
迟疑着瞅了瞅他这几年都没舍得离身的玉,此时居然要只为了两百五十两而当掉,感觉心中十分的讽刺。
然而他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