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烧了点清泉水在灶炉上滚了个滚,浇到茶碗里,这也叫八宝盖碗茶。需要慢慢的泡菜能把茶味渗出来。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增加了一分凛冽的清甜味。
老教授是识货的。把茶碗盖上盖子留了一条小缝,慢慢的咂摸。刚泡的茶闻着香吗,喝起来有点淡,还有一种淡淡的苦涩。这清泉水是在山间收集的。据说是一□□泉。那水的味道像悬浮在舌尖似得。喝上一口有种浓浓的满足感。
过了一阵,茶味在水扩散开来,大枣的香气像在撒娇似得甘甜。茶味的清香和桂圆大枣交缠在一起,舌尖丰富的足以一荡之前的油腻。
这是一道十足的功夫茶,但是如今看着他们两个老东西吵架,一边吃着美味。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上梁不正下梁歪!”古板老爷子叫嚣着。
白老看了一眼地下众人有吃有喝的心中着急:“你这老东西,我懒得同你计较!快吃吧。再不吃的话一会儿都进他们肚子里了!”白老不甘心的放下那甜酒鱼块。
顿时拿起筷子跟他们厮杀起来!
“小钟,你懂不懂尊老爱幼,你师父盯着那个排骨半天了,让你小子一筷子就给叨走了。”他愤愤不平的说着。
“老东西,你抢啥,这可是我乖徒弟孝敬我的吃的!”
“小苏……你看他们!”抢不过他们,白老不乐意了。顿时皱着眉头控诉着他们,真是大大的坏。又不是没见过吃的,一口东西也要跟他这老人家抢。
这古板老爷子也不甘落后,筷子动的飞快,让白老这个心疼:“明儿你们都别来了!”
“那可不行!小苏要学书画可少不了我!”古板老爷子说着。
“就是,你的国学不行,要说这教科书式的学习,还得从头开始打基础!你这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去我哪儿,我那也宽敞!什么菜都有!”老教授也忙出来帮腔。这老头子也太不要脸了,不就是今天少吃几口肉,这种话居然都说的出口。
白老一听顿时急了:“不行!这是我的徒弟!”
“喂喂喂……你们这还没拜师呢,就是教他点东西罢了!”古板老爷子忙跟着拆台。这老东西从插队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独性,有一点好东西都要往自己那划拉。
“你还要跟我抢徒弟是咋的!”白老这下火气可上来了,明明是他先看中的徒弟。
“我提议咱们可以公平竞争,要不来个比赛,这么多年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小猫咪!”古板老爷子眯起眼睛,论起来他的书画造诣完全不输这老东西。他可看不管着一出。
“行了!别闹了,叫小辈们看笑话!”眼看这两人又要掐起来了,老教授连忙出来打圆场。
苏长歌摇了摇头,虽然见了几次面,可是每次见面都要掐起来,也真是很有活力的老人家。苏长歌亲手做的这些东西,可是都不太想吃,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本以为吃点重辣重油的会好一点,可是看着上面红彤彤飘着的一层辣椒就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忽然听见门口的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心中一喜,对众人道:“我的司机来接我了,先回去,下次再见!”
“啥?”白老有点反映不过来:“可是你还没吃几口!”
“我不饿!”
白老这才注意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是身体不好吧,那就先回去休息几天,等好了再来上课!”
“咳咳!”古板老爷子在旁边一阵咳嗽。
白老的话到嘴边一转顿时就变成了:“不过,我估计明儿也就好了。年轻人身体都好,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就先回去了把,明儿见!”
苏长歌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下连古板老爷子也有些感慨了:“你这是从哪儿淘来的宝贝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能跟这两个老伙计面前嘚瑟,是他一直想干的事儿。立刻颠颠进屋,从屋子里掏出一个裱起来的信。上面是锋利藏峰的瘦金体。
写意风流,洒脱飘逸。
漂亮的十分内敛。可像他们这群人眼睛毒辣着呢,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卧槽……这……是他写的……”古板老爷子看见着字画都有些不淡定了。
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绝练不出这样的笔锋。只是里面还钝了点,要是剔掉风骨,那绝对堪称名家。
如果说之前的苏长歌只是让他惊讶的话,那这上下一联系,瞬间让他激动了。
“是!”
文人最重的才华,看到这个,肃然起敬,看了半天最后化成浓浓的苦笑:“这孩子才多大,就有这么大的成就,未来真是不可限量!这样一个好苗子要是能把心踏实下来好好的钻研,将来是能成艺术家的,可是偏偏喜欢做菜,真是造化弄人!”
“做菜咋了,民以食为天,你刚刚不还吃的满嘴流油吗,圣贤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古往今来再没什么比吃饭还大的事儿,你要是瞧不上你倒是别来啊,省着跟我抢肉吃!”白老这人就是护短,虽然心中或多或少也有点这种心理,可是被别人说出来顿时不乐意。
古板老爷子讪讪的:“就你嘴快话多!”说完坐下提起筷子,再一看板栗烧鸡已经没有了。甜酒捞鱼也就剩下寥寥几块:“卧槽,小钟,你几天没吃饭了!”
白老再一看,气的心脏病差点没犯了:“我就说个话的功夫,菜呢?”心疼的都快要滴出血来。
老教授好巧不巧正好打了个饱嗝。气的俩老头子差点没早饭,把他怼桌子底下揍一顿。
“奸诈小人!”
“没错!”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
苦逼兮兮的盛了点米饭,把菜汤往碗里一搂,搅和了几下,一吃。汤汁吸足了滋味。十分下饭。
古板老爷子都纳闷了:“这么普通的东西咋到他手里这么好吃!”
“这可能是天赋吧!”白老点了点头。
“又会做饭,又会写书法,又会雕刻!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老教授也感慨了!
“这是人吗?”
钟天佑吃饱喝足不厚道的来了一句:“大概不是吧!”
苏长歌在车上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今儿就特别想吃酸的,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