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记的顾虑,王成很理解。
“看了最近的通报了嘛?前九个月的ppi同比下降6.4%,cpi相对持平。这里数据中所反映的东西社会经济现状不容忽视。”孙书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每隔一段时间公布的ppi和cpi是反映社会经济健康与否的两个重要的经济指标。
ppi是生产价格指数,反映生产环节的价格水平;cpi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反映消费环节的价格水平。ppi为负,cpi持平,意味着生产环节的价格下降,消费环节的价格相对稳定。
“书记,房价不算在里头呀,如果房价算在里头,是不是意味着其实cpi也降了一点?不过现在全世界经济都在倒退!在生产者角度来看,工业品的购进价格和出厂价格都在下跌,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一些企业的生存空间还在恶化。”王成继续说。
孙书记应了一句“是啊”。
“小成,每一项改革阻力都很大,和你讲个故事吧。”
孙书记说到这,张海明和王成都正襟危坐。
“任何的政策,实施都比制定政策难。当年的分税制改革,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地方利益,阻力也很大,在改革前,帝都财收占总财收不到30%,改革后,达到了55%,这就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当年改革时,帝都那会有名的搞经济的大首长亲自带队,先后走访了十几个省份,与当地一二把手面对面算账。当年x部里一把手到粤,是没法谈的,只有首长带队才能够去与其面对面交换意见。最后,总算是达成一致。”
“分税制改革后,减少了地方政府的可支配财政资源,但其经济建设、民生发展的任务没有变,虽然可以用转移支付填补预算内缺口,但仍然不够一些地方财政需要,所以:一方面,地方只能做大和帝都分配的蛋糕,总量上去了,地方可支配财政资源也多了;另一方面,那就是扩大预算外的收入了,就是土地转让产生的土地财政。”
孙书记用最简洁的语言讲述着一些经济学常识,他不愧是搞政策出生的,三言两语就把土地财政的来龙去脉讲得很清楚了。
“您是担心省内国企改革也遇阻力吧?”王成问。
“对,有些阻力可以用强制力给他破了,有些阻力则不行,小成,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说句可能不太准确的话,就比如分税制改革前,帝都的权威没有改革后强的。所以,我们这一次改革,首先要把目的搞清楚,即改革到底是为了什么?”孙书记说。
房间内三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王成知道这一次整顿的严峻性,但没想过这么多。
“小成,帝都的意见很明显,反腐要深入,但也不要过于影响稳定性,不能把反腐当成泄私愤的一个理由和借口。我们来找帝都,要的就是一个支持!再找个由头,一切就都师出有名了。”
孙书记说完,眼睛一转,马上问:“你马上安排人去给对方的视频加热。”
“收到,我现在去安排。”
王成连夜给该网站平台提供商打了个电话,作为一名副秘书长,这是必备的基础,一些主要平台网络提供商的联系方式他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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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视频加热了,现在是流量为王的年代,就算质量和内容再差,只要有热度去推,就有基数,但凡点进去的人超过一个数据,就自动会在该网站形成一个热搜。
“我安排下去了。”
“好,明天去拜访主任同志,你这边接到对方的回话了吗?”孙书记一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嘴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转身回房间,却看到房门反锁,掏出手机想拨打小郗的电话,却看到小郗的消息:叔叔,我借房间一用,嘿嘿。
王成无语地跑去重新开了一间房。
“你小子就得叫你爹来治治你。”他自言自语道。
他一路都在想着孙书记那些话。
这时,他突然想起:老同学俩口子没消息了。
于是马上给叶浩打了个电话。
“你不知道吗?早都查了,但因为影响不好,没对外公布,安州这边几个领导也被查了,本来想对外发通稿,省里愣是不让。于是乎就很低调地处理了,你那位老同学的爱人,估摸着…总之…不好说。”叶浩含含糊糊,意识到在打电话的王成便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道南省里国企整顿,这真的需要魄力!”王成自言自语道。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