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多吃一点哈,这是我的号码,您留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我的号码,也可以打王市长的电话。我们要感谢您和您老伴,养育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张海明难得露出了只有和王成私底下才会有的“慈祥”和温柔。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老人家很感动地回答。
王成从老人身上看到了社会老百姓浓缩的影子:善良、为他人着想、热情、勇敢、坚毅…
“我们国家的老百姓真的很好、很善良!我们这些当官的真的要干好事啊!”王成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满眼泪花地说。
张海明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老弟,走吧,还有事儿要办呢!”
张海明和王成约了王立之吃饭,这让王立之感到十分奇怪,现在的他有点破罐子破摔了:他认为自己已经被省委放弃了,作为补偿,自己应该平稳落地了吧?
所以,这些时间,可能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疯狂消费。
只有他秘书知道,王立之是个腕表资深爱好者,但之前在职,平时从来不戴。
张海明约的吃饭地点在市委市政府附近的一家知名道菜店。
这家道菜店在安昌一栋一百多层高的写字楼的十几楼。
王成临时有事,就来的晚一些,他的车刚到地下停车场时,就看到王立之停车。
“叔叔,王立之有钱啊,胆子就这么大了?开台奔驰s。”侄子率先发现了王立之在驾驶位下车,他立马放慢了车速。
王立之东张西望一番,然后上了电梯。
王成叫侄子记下了对方的车牌号。
“琪琪,你回市政府吃饭吧,吃完饭就来这边接我。”
“好,叔叔。”侄子看着叔叔下车关好了车门,就开车离开了。
王成经过王立之的车旁时,发现这车很新,应该刚买不久。
包厢内,王立之已经进门了。
“书记,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王立之很惶恐地说,但张海明知道,这丫估摸着心里正在骂自己呢。
“王市长一会儿就到,市政府刚刚临时有点事。”张海明解释道,同时带着王立之坐下。
王成这时恰好敲门进屋了。
“书记、立之同志,十分抱歉,市里临时有公务,你们久等了吧?”王成满脸笑容。
“没事没事,都刚到,快坐。”张海明让王成赶紧就坐。
张海明坐中间,王立之和王成分坐两边,从王成的这个方向就能很轻易地看到王立之。
突然,他瞥见王立之手上的腕表,震惊的不是一块表,而是这块腕表的品牌:积家大师系列。
王成曾经在一位上市公司老总手上看过差不多的表,从那以后,王成便有意去了解了这些知识,好第一时间发现身边有没有一些“隐藏人”。
这个系列这块表,大概在150万左右。
王立之没有感觉到王成的目光,依旧在忙活着摆盘。
“立之同志啊,你现在很轻松,我都羡慕你了,每天没啥事,也不怎么去单位,平时下下棋,约上三五个好友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多快活啊?”张海明微笑着接过对方帮自己盛的汤,如此说。
王立之要拿王成的碗盛汤,被婉拒。
他一边给自己盛汤一边说:“我也是没办法,自己犯糊涂嘛!今天来吃这个饭前,我都做了很多心理准备和心理建设。以前做了错事,还很糊涂的影响了市长和书记,真的对不起。尤其是市长,我家那位还打了您,真的惭愧,羞愧。”
张海明和王成对视一眼,随后王成说:“别说这话了,都理解,在我们这位置压力这么大!我们都能理解你,要不理解你,换成其他人,搞不好早就…”
王成故意不说,对方也懂。
“是啊是啊,没有两位领导的包容,我怎么能站在这和你们吃饭呢?如今我也想通了,该吃吃该喝喝,自己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
张海明看着王立之如此“豁达”,赶紧说:“对嘛对嘛!就是要这样,话说回来,我们今天找你过来,确实有事要麻烦你。”
王立之立刻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
“书记您吩咐,只要能让我发挥余热,干啥都行,我愿意。”
这小词整的张海明鸡皮疙瘩没掉一地。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一则举报,说我们市班子成员有一个人在道河航道建设上贪污不少,给省里汇报后,省里让我们先把情况摸排清楚。”
张海明故意拿出了“举报信”给王立之。
张海明和王成都知道,道河航道建设工程中,市里不止一个人涉案了。
王立之很快就有些慌乱了,他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试图盖住手表,未果后,他假装挠痒痒,把手放在桌子底下一阵倒腾,待手拿起来时,手表已经不见了。
王成仍然假装没看到,面无表情。
显然,在这场戏中,张海明和王成显然高于王立之。
“我的意思是,你算是在市委市府机关工作最久的领导了,你有没有听过相关的消息呢?如果有,我就想组建一个秘密的调查小组,让你深入其中去调查。”张海明一边说一边观察王立之。
王立之脸上全是紧张,已经掩盖不住了,但王成和张海明假装不看他脸,夹着菜。
“这个,我还真的没听过,按道理不可能吧…这个是个大工程,都是水利厅管理啊!市里应该插不上手吧?我还真不清楚,真的,真不清楚,不过我努力问问,或许有消息。”
王立之已经语无伦次了,但他似乎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紧张太过明显,于是乎假装上厕所,从而去调整自己的状态。
张海明和王成又一次相视一笑,王成指了指手腕,张海明点点头,表示注意到了。
没一会儿,王立之回来了。
“不好意思,这个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哈哈,不说了,大家还在吃饭。”
“没事没事,人有三急嘛!理解理解。”张海明微笑着点点头。
这会再看,王立之似乎调整好了状态。
而王成的手机里,多了一条信息,信息的主人是李木子,内容是“能帮我个忙嘛?我弟弟在里头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