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王成缓缓说了句。
却看到陶然一脸笑容地进来了,那笑容看起来还有几分**。王成心里一咯噔,估摸着又来找天聊了。
“师弟,给你送了一盆盆栽,给你办公室增添点颜色。”陶然话音刚落,身后的秘书就端着盆栽放在了王成办公室窗边。
“师兄,你这盆栽里头别有摄像头窃听器啥的啊!我可是比较喜欢在办公室不穿衣服的啊!到时候告你侵犯我隐私权。”王成说完,陶然大笑。
陶然的秘书出去后,带上了门,陶然坐在王成的办公椅上,腿架在桌子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了,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散开了。
“现在北京出了金融16条了,你怎么看?你在北京也保障过大首长,能从中嗅出什么动向吗?”陶然上来就问。
“很多人现在在狂欢嘛!你看看,这几年一来,但凡北京出点什么政策,底下一群人就狂欢,车轱辘话说了一次又一次,我看着都无语了!金融16条的本质还是不想房地产硬着陆,但不少人却认为是房地产复苏的标志,扯淡!”王成毫不避讳地说。
“现在不是很多财经博主瞎扯淡,说北京要把房地产公司分为几类:优质的银行贷款;差一点的自己发债;再差一点去去做信托。总之我看完后,感觉这些人脑洞是真大,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可能如此的,国家在洗牌,怎么可能还吞并苦果?还发债?这个口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开,再说,房地产发债谁买?房子都卖不出去了,扯这个淡!”陶然说。
“嗨…习惯就好,一大批吃饱了没事干的整天这分析那分析,说到底还是别有用心,这些言论不整顿啊,一些老百姓就容易受影响,湖西宣传口子是你说了算,我不希望在湖西出现这种情况。”陶然把脚放下,然后说。
“你放心吧,湖西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马上我就要对乱七八糟的自媒体进行整顿,我已经叫秘书和一些自媒体驻道南分公司负责人约了时间进行约谈。”王成说。
“嗯,你要充分发挥网信办的作用,针对网上一些可能发生的不良现象进行预防。”
“对了,不仅自媒体要整顿,那些演那种违反公序良俗的短视频博主也要大力打击,那些穿个短裤扭来扭去的…”陶然说可一大通,王成的头都大了。
“你放心吧,我的好师兄啊!紧跟县委步伐,牢记县委陶书记的指示。”
“…”
办公室的烟雾缭绕,俩人沉默地抽了很久烟,这时王成办公室电话响起,陶然下意识接了电话:“喂。”
“王部长,我是罗飞。”陶然这才明白这是王成办公室。
“好,我让王成给你接电话。”陶然说着把电话递给了王成。
“部长,我是罗飞,最近好些个人民医院的医生都找关系在服务期内调走了,舒主任竟然同意了,现在科室技术骨干紧缺,怎么办啊?”罗飞电话里很着急,罗飞也确实是王成安排到卫健委的“中流砥柱”,看到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给王成打了招呼。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放心,不符合规矩的,一个都走不了!”王成说完挂了电话。
“师兄,人民医院前些年招了一批医生,我们县花时间花精力培养他们,每年安排的各种培训、各种研讨会,各种最好的资源给他们,为了什么?就是想他们能够踏踏实实服务湖西。哪怕想走,等服务期满了后再走吧?现在还没到服务期,因为手艺学到了、职称有了,就都走了!谁给他们权利的?舒有什么权利这样做?”王成对陶然抱怨道。
“这个事确实是个大问题,市区不缺好医生,咱这缺,可好的资源都想往市里跑,我们用尽手段,也留不住,蛮愁人!好多人都是利用完湖西县就跑路。这些人在市区医院享受不了什么好的资源,只好来我们这些小地方,成长完就跑,又回到市区医院…”陶然对这种情况早就深恶痛绝了。
“你也别找舒局长的麻烦,他也不容易,市里电话打过来,不放人行吗?中国是人情社会,低头不见抬头见。”陶然又安慰道。
“可是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啊,仁义礼智信去哪了?服务期这不是形同摆设了?有意义吗?这件事我必须管到底,师兄,我不带上你,你只要不插手拦着我就行,我倒想看看,市里那些领导能拿我怎么样?我只要合法有理,李军书记我都不怕!”王成说的也是实话。
还是那句老话,李军对王成在海里那一个月的工作甚至“关心”,他心里也不清楚王成有没有和大首长或者某个大首长搞好关系?因为当时传得轰轰烈烈王成拒绝了留在北京的邀请…
陶然听到王成这样说,也同意了,毕竟这些人能找的关系也不会太大,有大关系的话当初早就直接去市区了,所以只要王成“不拉上他”,他也乐得王成去收拾这些人。
“不过师弟,你要注重方式方法,别搞得舒主任没面子啊!”陶然说完就离开了。
王成来不及想这些事,他准备去广电等单位走访视察。
湖西县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叫班布洛,一位80后,本科毕业后一直在宣传系统上班,在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一职上待了已经有几年了。
王成第一眼对这个班布洛的印象就不太好,感觉油头滑脑的,不干正事。
但一般有些事还是要通过办公室去安排比较好,王成便叫董鹏去与班布洛沟通。几分钟后,敲门声响了。
来人一看,是班布洛,他一脸谄媚地说:“部长,我来给您沟通下下午去下面单位走访调研的事儿哈!咱啥时候去呢?只去广电嘛?”
王成头也没抬,拿着材料,只是眼皮动了动,说了句:“嗯。”
班布洛认为王成看材料看得入迷了,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办公室。